正当陈子昂支支吾吾想要先糊弄过去等拿到自己旅行包翻翻记事本详细回答张翠山的时候,只见宋远桥已经和张松溪、莫声谷几人回来了,还没坐下后面就跟着祁天彪等三人。当下张翠山也恢复平静,看着厅中众人客套一番,三人离去之后才激动的从后面走出去。
张翠山从内堂奔将出来拜倒在地,叫道:“大哥,可想煞小弟了。”
宋远桥恭恭敬敬的拜倒还礼,说道:“五弟,你终于回来了。”
莫声谷心急,便问:“五哥,那三个镖客无礼,定要诬赖你杀了临安龙门镖局满门,你也涵养忒好,怎地不出来教训他们一顿?”
张翠山惨然长叹,道:“这中间的原委曲折,非一言可尽。我详告之后,还请众兄弟一同想个良策。”
殷梨亭道:“五哥放心,龙门镖局护送三哥不当,害得他一生残废,五哥便是真的杀了他镖局满门,也是兄弟情深,激于一时义愤……”
俞莲舟喝道:“六弟你胡说甚么?这话要是给师父听见了,不关你一个月黑房才怪。杀人全家老少,这般灭门绝户之事,我辈怎可做得?”
宋远桥等一齐望着张翠山。但见他神色甚是凄厉,过了半晌,说道:“龙门镖局的人,我一个也没杀。我不敢忘了师父的教训,没敢累了众兄弟的盛德。”
?宋远桥等一听大喜,都舒了一口长气。他们虽决计不信张翠山会做这般狠毒惨事,但少林派众高僧既一口咬定是他所为,还说是亲眼目睹,而当三个总镖头上门问罪之时,他又不挺身而出,直斥其非,各人心中自不免稍有疑惑,这时听他这般说,无不放下一件大心事,均想:“这中间便有许多为难之处,但只要不是他杀的人,终能解说明白。”
陈子昂看这师兄弟几人煽情完了,鼓着掌从后面也走出来笑道:“诸位大侠果然是师兄弟情深意切,在下深感佩服。这几日相处我看张五侠为人和善、赤子心性。想必与刚刚走了的几位镖师之间有所误会才是。”
看着一身粗衣打扮的陈子昂,宋远桥因为在会客,还没得到门下弟子通报周云泉已经回来的消息因此正在纳闷这是谁,张松溪抢先一步介绍:“大师兄,这是我们路上结识的陈子昂少侠,陈少侠听闻蒙元朝廷可能对五弟不利,兼程和云泉花了一个多时辰赶到仙人渡口接应我等师兄弟。我等一见如故。”
听张松溪暗中点出了陈子昂轻功高强的宋远桥又是笑着拱手道:“感谢少侠相助,我却道那日为何门下弟子来报说有人掳了云泉师侄,只是转瞬间就已经人去无踪。”
陈子昂拱了拱手:“那日心情急躁了一番,却是给宋大侠带来不少的烦恼,在下先陪个不是还望见谅。”
宋远桥连连摆手:“少侠也是事出有因,为的也是担心我武当门下有变故,我等感激尚且不及,何来怪罪之说?”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陈子昂有点羞涩的说:“不知道宋大侠我那些行李可还在?”
宋远桥忙说:“那日见少侠丢下这一堆东西我等也知道必然事出有因,因此我关照门下弟子将东西留在原地不得碰触。却说少侠将如此大一箱金银放在此地却也不担心?”
陈子昂乐呵呵的说:“武当门下皆为君子,我有何好担心的?更何况这些金银本来就是我要送给贵派为张真人贺寿,按理说也应该是武当的东西了。”
众人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乖乖一箱金银少说也得有数万两之多,如此多财物饶是武当为名门大派却也没有过如此大的一笔进账。宋远桥忙推辞:“使不得少侠,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如此大的一笔财物我武当上下可受之不起啊。”
陈子昂摆摆手:“宋大侠不必客气,在下身无长物,也就剩点金银财物,张真人百岁如此隆重之事,自然得认真对待。更何况在下还有点小事需要求助于贵派。还请宋大侠切莫推辞。”
宋远桥听说陈子昂轻功盖世还有所请求,以为必然是不容易办。但是陈子昂如此殷情切切甚至不远百里接应自己师弟,于是恳切的说:“既然陈少侠如此盛意拳拳,我等也就受之有愧了。陈少侠所求只要不违背道义,我等自然会倾力相助。”
听到这陈子昂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这一番奔波没有白费劲还是刷了点好感度的。再加上金钱开道,也总算取了个开门红。等到自己再告知黑玉断续膏的下落和救下张翠山夫妇,估计拜师张三丰还是很有希望的。更何况自己还留了一个大杀器在后面呢。
当然如果这一切都没用的话,那么他就只能考虑拜宋远桥为师了,宋远桥年龄最大双鬓微白怎么也有五六十岁和自己父母差不多大,拜师还没有心理压力。更何况宋远桥功力深厚,没事给自己开个小灶肯定没问题。但是看看比起自己大了也就十岁出头的张翠山张松溪等人自己就完全没兴趣了。
当下宋远桥吩咐弟子把金银抬到库房,陈子昂的行李给送到安排好的客房。陈子昂跟着去把自己怕时间太久忘记剧情而特意准备的一个重大事件小记事本拿到手里,返回厅上几人坐下来慢慢聊天。
张翠山将殷素素如何装扮成他的模样、夜中去杀了龙门镖局满门之事从头至尾的说了,最后道:“四哥,此事如何了结,你给我拿个主意。”张松溪沉吟半晌,道:“此事自当请师父示下。但我想人死不能复生,弟妹也已改过迁善,不再是当日杀人不眨眼的弟妹。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大哥,你说是不是?”
宋远桥面临这数十口人命的大事,一时踌躇难决。俞莲舟却点了点头,道:“不错!”
殷梨亭最怕二哥,知道大哥是好好先生,容易说话,二哥却嫉恶如仇,铁面无私,生怕他跟五嫂为难,一直在提心吊胆,却不知俞莲舟早已知道此事,也早已原宥了殷素素。
他见二哥点头,心中大喜,忙道:“是啊,旁人问起来,五哥只须说那些人不是你杀的。你又不是撒谎,本来不是你杀的啊。”
宋远桥横了他一眼,道:“一味抵赖,五弟心中何安?咱们身负侠名,心中何安?”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师弟几人感情一直情同亲兄弟,总不能看着他为难,而后与大家相约七人三年之内每人做十件大善事以全心中道义取得一致同意方才皆大欢喜。
去了心中一块石头的张翠山这才老话重提:”“陈少侠,刚才你说的有医治我二师兄的方法,现在却是方便说了吧?”
众人一听立马精神了起来,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陈子昂。他们这位二师兄的伤一直是他们的心病,本来风华正茂的一个精壮汉子现在却武功全废浑身瘫痪,这还得赖于张三丰武功高强医术也超凡才保住一条命。他们几个师兄弟这些年想尽办法打听如何能够恢复俞岱岩的身体却基本上毫无进展。如今听张翠山说陈子昂有办法心里的激动是可想而知的。
陈子昂看着对面几个人用饿狼看小绵羊那么火热的眼神感觉浑身都不适,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如果说到对骨骼愈合有效果的办法呢,一个方法是峨眉派开山祖师郭襄的祖父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所创的秋风扫落叶腿法,当年他因为一时激愤将门下徒弟打断双腿逐出师门,后来又后悔了所以创造出了这套腿法,对腿部骨骼恢复有奇效不过仅限于腿部而且似乎只能恢复到行走正常而已。第二个办法是当年的北侠郭靖手中的九阴真经中有一篇易经锻骨篇,对于疗伤练功有奇效,但是我不知道对俞三侠有没有效果。第三个办法是传说中武林中有一套奇功叫神照经,内功乃武学第一奇功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我也不知道对骨骼恢复具体的效果”
众人看陈子昂啰里啰嗦一大堆列举出来的不是只能针对性修复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只能失望的:“看来只能想办法去峨眉派询问下他们郭襄祖师是否有留下秋风扫落叶腿法了?”
陈子昂赶忙说:“还有一物黑玉断续膏,为金刚门的独门秘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走等能力。但此药配方秘密至极,不轻易传授于人,门中寻常弟子难以知其名,只有门中的少数高手方可得知其秘。”
众人一听这个靠谱赶忙追问:“不知道这黑玉断续膏的金刚门在何处?我等当下便派遣弟子前去索求,哪怕付出在大代价也要求得一份将俞三哥治好!”
陈子昂一摆手:“不用去求,等我告诉你们前因后果你们会直接打上门去抢的。”
宋远桥疑惑的说:“少侠何出此言?即使此乃人家门派不传之秘不能轻给也不至于让我等做出此等非侠义之举呀?”
陈子昂呵呵道:“金刚门乃是由少林叛徒火工头陀逃往西域后创立,武功以少林外门武功为主,一为金刚波若掌,一为大力金刚指!”而后;拉长声音强调:“大力金刚指知道不?”
张松溪伸手怀中,摸出了一只金元宝,金锭上指痕明晰。恨恨地说道:“陈少侠所言,莫不是那金刚门才是导致我三哥落得如此下场的元凶?”
陈子昂点头称是。莫声谷一拍桌子而起,情绪激动下茶桌甚至被他拍的散架。对宋远桥说:“还请大师兄下令,我等即刻就去西域找那金刚门讨要一个说法!”
掌教多年一向气度沉稳的宋远桥情绪也高昂起来:“七弟你且坐下,师父寿诞在即,一切事情都先放下。待师父寿诞后请示师父,我亲自带队为三弟讨来黑玉断续膏。”而后朝着陈子昂深深地作了一个稽首:“陈少侠大恩大德我武当派上下没齿难忘!大恩难言谢,日后少侠但有驱使我等在所难辞。”余下五子也站了起来和宋远桥一起打了个稽首。
陈子昂心中暗喜看来这好感度快要刷满了啊,不过一看宋远桥这架势赶忙侧身表示只受半礼慌忙说道:“诸位大侠不必如此多礼,能够帮得上俞三侠也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我只知道金刚门是在西域,却不知道其具体位置。”
宋远桥一摆大袖:“我武当派虽说一直清修道法行侠仗义,可有人却也忘了真武大帝可是专门荡魔伏邪、摄伏邪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