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肖婉。
恩,那个很不可一世的肖婉。
有人宠,有人爱。从小到大,除了身高,没什么好烦恼的。
我从来都是顺风顺水。
可老天果然小肚鸡肠,看不下这种幸福。
葬礼的号角吹响,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肖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要长大,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很不喜欢的方式,不过那又怎样呢,我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肖婉。只不过,我要保护的人,少了一个,啊不,两个而已。
就这样。
再见,我亲爱的父亲。
只于欧阳允。
虽然欧阳允给了理由,可是啊,有些人有些事,明明都懂,我却还难以接受。
只要多一点容忍,就会有以后无穷尽的痛楚。
原谅,伤害。原谅,伤害。最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伤害。这样的事,见多了,便再也没有耐心了。
所以,那个夏天,走的,不止过往,还有未来。
再后来,欧阳允和洛灵凌。好就好了呗,与我何干。早已放手,谈何伤害。
之后,我收到了宴会的邀请。
那宴会是干什么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不过是欧阳允为他的真爱正名的而已,欧阳家怎么挽回,结果都一样,我了解欧阳允,从小就了解。可我还是答应了。为什么不去?劳资清清白白,良心天地可鉴。好戏,得去啊。我不会承认是星星眼太可爱我才要吓他的,不是。
可是。
宴会,我没有去。
不是因为最后畏惧了,也不是因为什么所谓前任的自尊,毕竟,那年夏天,清晰地听到了,碎掉的声音。碎掉了?坏掉了?管它呢,谁在乎。
心痛吗?应该是有的吧。
两小无猜,怦然心动,但一切,都在那个骄阳似火的夏天,随着葬礼上渐落下的哀歌,一同而去了。
谁都曾年少轻狂,只不过时光让我敛去锋芒。
那年少年白衣如雪,听得有人轻诵郎骑竹马。
只是,我啊,再也不想做那人的青梅了,真是快啊,不消两年,就都结束了。
曾在这三四百个日日夜夜、无数次地想象着,自己以与他毫不相关的身份,骄矜、漠然、落地有声,
“终于和你、再无关系。”
我该多开心。
好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她怎么能不漂漂亮亮的出场,再骄傲华丽的退开呢!于是,那一天,我特意叫来了造型师,挑了一件高调而又张扬的礼服,可惜,在造型师刚选好搭配的首饰时,意外发生了。
妈妈。
妈妈自从那次车祸以后,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虽然已经逐步在长辈的指导下在公司学习,但我也还是个刚十六岁的孩子。
工作上,对妈妈的帮助并不多大,而妈妈,虽然有家里人的照拂,医生的调理,可身体的衰弱还是拦不住的速度。
想起之前,去欧阳家时,妈妈的气势卓然,那时妈妈笑着对我,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越想越多,越多越急。
坐在副驾驶位上,双手握在一起,不自主地颤抖。
是的,怕。
肖妈妈的心脏病,这次来的很急很凶。
笔直的看着前路,第二次觉得,这条去医院的路,漫长的让人崩溃。
终于是到了。
来不及等司机开门,打开车门,刚下车就跑了起来。
医院标志性的略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在各个地方毫无顾忌地蔓延,直教人逼得喘不过气来。
“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字还亮着,靠在墙角蹲着一旁的我。
然后,他来了。
吴斌。
恩,很暖。像阳光,不刺眼。
多谢你,吴斌。
多谢那天的阳光,多谢你的笑,多谢你的抱。那个温度,暖了病房。
那时我就知道,我的余生,会接着,幸福的让老天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