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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现实

05年6月的一个周末。学校离家不是很远。因为奶奶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搬来了姥姥所在的这个城市。便买了火车票回家看看。那天中午家里来了客人。是爸爸的战友一家,他们家有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姑娘。中午在我家吃了饭,吃完饭后他们又打了会牌。(自打我家搬来这个新城市之后,爸爸的这个战友就与我们家联系密切。本人长的不丑。而且是那种很容易讨长辈喜欢型的。她的爸妈非常喜欢我。)下午他们一家人离开之后爸爸就问我他家姑娘怎么样?我说不舒适。爸爸说他觉得挺合适的。后来我们就争执了起来。爸爸火了。要打人的架式。我就转身出去了。出门那一瞬间听见背后传来:死去吧你。当时的心一阵撕裂。我漫无目的的骑着单车。骑来骑去。骑到了铁路桥上面。我关了手机在桥上应该待了有两个多小时,真想就从桥上跳下去算了,一直哭到太阳下山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在这上面看日落,真的有说不出来的味道。我打开手机,给大姨家的大哥打了个电话和他说明原因,说晚上我不想回家了去你那里吧。大哥说可以。我就骑车来到大哥家。大哥也没吃饭我们两个就要了点烧烤喝了点酒。让嫂子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一声我在这里晚上不回去了。第二天一早爸爸打电话叫我回家。真的是很不想见他。走之前大哥还叮嘱我回去别顶嘴了。到了家爸爸出门办事了。和妈妈说回学校还有事情就不吃中饭了。妈妈也替爸爸说了两句好话。可是人在伤心的时候是什么话了听不进耳朵里的。我都已经习惯了爸爸的脾气了。只是心里面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虽然生气但父母终究是父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一辈子也就只能有这们两个人了。和妈妈道别之后就出门回学校了。

一路上我都陷入沉思。成年人的感情世界真是错综复杂,不仅要考虑自己还是估计家人。人为什么就不能活的洒脱一些呢。在传统文化的影响下。历代国人的孩子都成为家长们的工具。替家长完成他们当初所留下的遗憾。可是那就没有人生所言了。我是我,我有我自己的性格脾气,我不想成为谁的工具,或是复制谁的人生。但是来自世俗的压力,我想有很多像我这样想法的人都不得不低头。

阳一来火车站接我,看我心事重重的。他也没多问。不过只要我看见他脸上的阴云就即刻散去。我们依然老规矩先来十块钱的。后来到了学校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阳一。我说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爸爸是不会罢休的。他觉得那女孩好肯定以后要少不了在我这做功课。除非把我逼死了。或是我妥协了。真的好烦。后来阳一劝我。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在阳一的陪伴下我的心踏实多了。慢慢的也就把这事忘了。

阳一火了。校园里突发事情。闹校!我想大家并不陌生。经常会有毕业的学生在离校前来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来纪念曾经被上过的大学。某天晚上校园的B区里实然各种声音。有点像打砸抢一样。还有烟花表演。正好阳一在B区我就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们寝室楼里的人都疯了砸东西从窗子往外扔东西。我说都封楼了你们这是要闹哪样。我说你注意点安全啊别和谁打起来。大约闹了半个小时左右学校的警卫们就出洞了。算是安静下来了。结果第二天我下了下午的公共课之后,无意间看到通告栏上贴了一张纸,上面竟然有阳一的名字。我第一时间给阳一打电话。我说昨天你干了什么了怎么就被通报了。上面说不发毕业证。快给你们导员问问啥情况吧。晚一点的时候阳一回了电话给我说昨晚被警卫们搜集了证物结果有阳一的床单。查了学号后就有了那张通报。问他这不是你干的吧。阳一说:最后一次洗备品的时候被别人拿串了。我领了别人的备品,那个拿我备品的人把我的给扔了。还好我领了一个不然真是说不清了,已经交给导员了。我说:那就好,我想你也不会傻到那份上哈哈。后来阳一洗白白了也顺利拿到毕业证了。

很快暑假就到了。阳一也离校了。他和姐姐一起租了一个两居室。搬家那天,我去帮他们打扫了一下卫生。和阳一在一起住了两天。我就收拾东西回家了。没想到还有闹心的事在等着我。

在家开始的几天里真的是很太平。我和爷爷奶奶在楼上一起住了。因为爸爸战友的家和奶奶买的楼在一个院里所以他们每天中午都过来一起做饭吃。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奶奶终于忍不住了。有一天午饭叔叔家没来人,午饭的时候奶奶就问我M宇咋样。我就装不听见,我想可能就翻篇了。谁成想之后的几天里天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提这茬。终于有一天我气氛了。我顶撞了奶奶。饭也没吃完就出门了。一肚子气真是吃不下饭了。后来的几天安静些许。不过好景不长。那天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奶奶就又提起这事。说人家姑娘好。想让她给做孙媳妇。我没搭茬。然后爸爸接过来了。说了一堆。爸爸说完了爷爷又接着说。真的想从楼上跳下去。背着一副不属于自己的皮囊活着真是好累。心累的感觉真的是没办法恢复的。想想妈妈就忍了。后来我妥协了。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装开心还不容易吗。我可以和她谈朋友。但结果谁都不知道。那就谈吧。最后不欢而散了别怪罪我就成了。因为我早就说过了不合适,是你们非要强迫我和她在一起。看着家里人脸上的满足感,真的是心都是痛的,那种痛真是难以言语。而且已然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因为他们并不真的关系心的生活。他们关心的是你是不是按着他们的意愿活,是不是够让他们顺心。如果你不让长辈们顺心合意的话那你就是不孝。从那以后我就变得和家里人越来越远。在家人面前便是另外一个自己。他们喜欢的那个我。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想了怎么多。我觉得我这样和那姑娘交往有点对不起阳一。后来我就发短信给阳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我说我现在很绝望,被家里人逼的已经无技可释了。我答应家里人和那姑娘交往了。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不想他被我家里的情感纠葛所影响。希望他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希望有一个能抛开世俗的压力真正陪伴他的人。所以我和阳一提出分手了。那晚我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到天明。为自己流泪。为身为同志的自己流泪。为我和阳一一起走过的363天流泪。什么时候睡着的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下午阳一就坐车来我家了。晚上爸爸战友一家也在奶奶家吃的。阳一和M宇的爸爸喝了点酒。结果喝多了。我知道他心里难过。我又何曾好过过。后来阳一喝多了。正好那天爸爸妈妈没在家出门办事。晚上我就带阳一来爸妈的商店睡。晚上就我们两个。有很多话想说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心里堵堵的。看着他宿醉的样子我的眼角都是湿的。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但是我们的爱却是见不得光的。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整晚都没怎么睡。看着他睡着的样子。第二天早上阳一醒来想要抱我。被我回绝了。只想让他恨我就好了。那天早上外面下着小雨。虽然是盛夏,但是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冰冷。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爱。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让他恨我好了。后来阳一哭了。第一次看见他哭。心里真的很痛。他穿好衣服,就冲进雨里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忍了多时的泪水也终于决堤了。只是他不曾看见我流泪。不想让他看见我哭泣的样子。很快便不见了他的身影。除了难过只有难过。那一天2015年8月18日。小雨下了一整天。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阳一都没有联系。第五天夜晚我终于都忍受不住相思之苦,就主动发了短信给他。因为打电话不方便,就只能用短信传情。我说我放不下你,可是家里这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能先答应家里的要求,过些日子开学了慢慢就会冷了。等毕业后我就和你一起远走高飞。阳一也是这样的想法。他说他不介意我现在有女朋友的身份。那天我们聊了很晚。都是你爱我,我爱你的情话。那晚睡得特别香甜。

终于熬到了快开学的日子。回去的那天阳一像往常一样来车站接我。出站的那一刻,看见他咧着嘴笑的傻样。我就打心底里开心。我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来到了阳一和他姐姐的住处。晚上做了饭我们一起吃。吃过饭之后我们俩个人就跑网吧去刷夜了。无论做什么只要和阳一一起就觉得开心。经过了这一个小插曲。我们之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后来阳一在哈尔滨找到了工作。是一家做医疗器械的公司。工资在当时还算可以吧。

那年夏天我又调换了寝室。搬到了A区的8人寝。但是我们寝室里只住了6个人。虽然大家都是后到一起来的,但是相处的十分和睦。阳一上班之后偶尔也来我的寝室里住,而且也知道我和阳一的关系。到了大四也基本上没什么课了。有两科专业课。剩下的就是毕业设计和写论文了。晚上阳一下班回家的路上必经学校。就这样我们每晚都在一起吃。学校的食堂要比在外面吃饭便宜的多。而且我们的食堂饭菜也还算好吃。大学四年没发现过什么黑暗料理的出现。吃过饭之后或是在我这里住。或是走回租住房。这期间M宇来过学校见我。一起吃过饭。就算她回家了。发发短信安慰安慰她。可是我真的不爱她。所以当我想要说分手的时候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那看十一假期准备回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坐几点车回去,爸爸说搬家了。我还一脸诧异。搬什么家。结果我到家(商店)之后就全明白了。M宇家在小区里还有一套三居室。楼层有点高在8楼没电梯。不好卖一直闲置着。结果俩家人一商量,我爸爸就把之前爷爷奶奶买的二楼卖掉了。搬骈8楼住。因为我和M宇处朋友所以就白给我家住。当时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我怎么遇到这样一个爸爸。这简直就是在拿我来做交易。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楼已经卖了。如果我这个时候说分手。我爸爸可能会疯吧。所以就忍着吧。他们开心就好了。伤心欲绝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当初的打算就是如果逼着我结婚,那我宁可选择结束我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也抓不住被逼婚的把柄。因为我不可能和M宇有性行为。更不会有奉子成婚这一说。十一七天假我只在家待了四天就回学校了。因为有阳一在我才会有心里踏实的感觉。因为阳一对我的爱不是家长的那种觉得你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也更不是他的筹码。

也许我抑郁的种子就是这个时候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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