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那些人？您老就放心吧，我既然能闯进来，那就有把握走出去。现在我想谈的反而是生意，不知道你们销售经理在哪里？我想买套设备。”
老头儿奇怪地看了林炫一眼，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好像真的不怕外面的人蹲他。也不知道是该感叹他的大胆还是该说他不知死活。
“好吧，那欠产就来谈正事儿。你找销售经理是找不到的。多长时间以前就跑了，不过我就是这家厂的老板，你想买设备的话直接跟我谈就行。”
“您就是老板？那更好了，我来你们厂是想买套制作中药药丸的设备，听说你们一直就是做这种设备的，所以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价格适中而且操作简单的型号呢？”
“嗯？做中药药丸的？年轻人，别怪我多嘴，能不能问问你买来做什么用的？”
林炫一愣：“老板，你这问题才更奇怪吧？我买这个当然是为了做药丸啊，不然还能做什么？”
老头的眉头皱得更紧：“我知道，但是你做药丸是干什么呢？别怪我没提醒你。除非是像六味地黄丸啦那种有长久品牌而且销量也大的中药，否则的话做中药药丸绝对是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呃，老人家，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你咋还不信呢？现在市场的行情我能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行情不好，我们两家企业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也不会在外面被人堵了……哦，我姓张，别叫得那么客气了。”
林炫好奇地道：“这我倒想听您好好说说了。从刚才我就奇怪，那些人是谁啊，为什么要守在你们的厂子门口不让人进来。”
张老头儿叹了口气，跟他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那些人跟我们厂子的人没有任何私仇，唯一有的，也就是同行是冤家这句话而已。”张老头儿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因为中药相对于西药见效越来越快，所以，慢慢大家都不太用中药了。它的销量开始大幅下来，做中药的设备当然也就需求下降，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林炫奇怪地道：“不见得吧？我觉得平时生病也有些时候是吃中药药丸的啊。而且你们难道不做西药设备吗？”
张老头儿摇头道：“这东西你得看总量，比起以前，总量下降是很厉害的。另外你也要考虑下我们的厂子规模。”
“厂子规模？”
林炫有些明白过来。
他们这种厂子生产的设备，不论中医西医，全都是比较小型化的东西。
这种设备本来就是在做中药药丸等方面比较占有优势的。要知道很多比较有销量的中药，都是靠着一些祖传秘方，做这种药丸的人本身也没多大的财力，跟林炫的情况差不多。
这样的人使用的设备当然就比较小型化。
而西药生产更容易规模化，那种是完全的投资设厂式生产，所用的设备也是大型化的。
所以这些年虽然医药产业发生得不错，但是他们的厂子反而销量大减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琢磨过来，就在销售上下功夫，给他们很大的奖励，让他们多出去跑业务。但是却几乎没有效果。”
“从那时起我们就
明白了，这不是销售策略的原因，而是我们已经要慢慢被时代淘汰啦！将来我们的设备市场会变得非常小，大部分厂子都很难生存。”
“凌昌他们肯定也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不断给我们捣乱，只要把我们的生意抢过去，那他们至少日子能好过一些了。”张老头儿越说越带着几分伤感。
林炫冷冷地道：“而到最后，他们就直接派人堵在门口，连想到你们厂子来买设备的人都不让进了！嘿嘿，那个凌昌公司可真有出息！”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得为自己的员工负责啊。只不过手段太差了。”张老头儿倒是心软，还能替人家说两句好话。
林炫摇头道：“如果真的是为自己的员工负责，那更不应该做这种事情。否则将来真因为这种事情弄出事儿来，负责的就是他们整个公司了。”
张老头儿苦笑道：“别说将来的事儿了，先能应付过眼前再说吧。对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明白没有啊？买设备之前你可先想清楚喽。”
林炫看到张老头儿这么实诚，忍不住开他的玩笑道：“张老板，照你刚才的说法，你是不是也应该为你的公司员工着想啊。我来买你的设备可就是给你们公司增加效益啊。”
张老头儿一愣，摆手道：“算了，那就随你吧。将来只要你别怨我们，别怨我们厂子就行。”
一边说着，张老
头儿带着他来到了仓库。
林炫对这种设备其实也完全不懂，还好张老头儿可是绝对的专家，了解了林炫要生产的药丸特性，大小规格以及将要生产的规模，帮他挡了两种非常合适的设备。
这两种设备都不大，所以花费也不多，完全是林炫能负担得起的。
林炫挑了其中操作性比较简单的那种，定了三台，把地址留给了张老头儿，由他们雇车给自己送到杏花村去。
当他们离开仓库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多了不少人，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些家伙。
连张老头儿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要跟人拼命哪？”
“厂长！听说咱们厂子终于来了个客户了，我们就想，外面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不能干看着，就算是跟他们厂子拼命，我们也一定要护着咱们的客户！”
“就是啊厂长，只要咱们表现出决心，以前那些被抢走的客户肯定还会回来的！”
“论设备，我们做得比凌昌可强得多了！要不是他们用这种不要脸的招儿，咱们厂子怎么可能落到这种田地？我早就想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你们以前没拼过？”
张老头儿看着他们的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吴刚！上次你被打成什么样儿是不是连你自己都忘了？我告诉你，你忘了，你媳妇可没忘呢！你们家小乐可没忘呢！”
听到老张头儿提到自己的家伙，在众
人中刚才叫得最起劲儿的员工瞬间蔫了，手里的棍子慢慢放了下来。
老张头儿再次怒喝道：“你们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厂长，那就都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