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尽的莽莽苍苍,大山里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古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枯秃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一片叶子一不留神,就被风吹得脱离了大树的怀抱,在空中静静地盘旋着,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就像一只即将离世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最后以优美的弧线簌簌地飘落在地。
拾起一片落叶,用手轻捏它的叶茎,少年有些瘦弱,穿着一身大号的白色短衫,凭添几分年龄,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样子,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有些泛白,但清澈如同蓝宝石的双眼却带着一抹灵动,定神时如清澈水,闪动时像星星,呼吸间有丝丝寒气溢出。
此刻正皱起的眉头,看着手中树叶的形状,神色中多了一抹茫然。好奇地放在嘴里咬了咬,“呸呸呸……好苦呀!”少年愤怒的把它扔在地上,小脚在上面踏了几脚,感觉还不解气,又一脚将它和别的树叶一起踢飞出去,直至看不见有牙印那片,才天真的吐了吐舌头,小手在嘴边来回挥动,感觉要好过点。
“小星星过来了,你们快把碎草洒上去。”一位十来岁的少年在树干上指挥道,三五个少年“呵呵”一笑,忍下内心的兴奋,开始这上面洒着干草,落叶。
洒完干草、落叶后一群少年随意的等待着,好似什么事也没有,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少年走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很是好听,一个人虽然不会无聊,但年少的心总是充满了好奇。每次听到同龄人嬉戏打闹的笑声,总是渴望加入他们,这或许是每个少年的一种天性吧。
少年走向昨天哥们挖坑的地方,叫哥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叫的,其实只是自己的表哥。
“不知道哥他们挖坑是要干什么,种花;种树;还是……”好奇的朝那边走去。
“沙沙……沙沙……”听着小星星的脚步声,众人忍不住看去,样子淡然,“小星星快来我们这里玩…”黄梦盛大叫道,拿着一支树支,对着少年挥动着。
黄梦元从树上兴奋的跳了下来,神色淡然,对着众人使眼色。
黄磊从中走了出来,故意的和少年说着话,走向坑那边的二人。那二人含笑的看着少年,黄梦菲水汪汪的眼睛,流露出天真和一丝兴奋,站在黄奎身边。
这些都是少年最熟悉的人,看着诡异的众人,疑惑片刻后就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坑我!昨天就奇怪…还以为他们是要种些什么东西,可…我昨天就知道有坑,为什么还要找上我?”少年在心里暗想。
“看你们昨天挖的辛苦,我就配合一下你们吧,不就是踩一下坑吗,就让你们高兴高兴。”小脸一抹淡然。
少年对着众人淡淡一笑,和黄磊走了过去。
“扑通……”少年故意夸张的掉进了坑里。
一个大腿高的深坑,落定,少年脸色一变,“挖坑就挖坑,为什么下面还放了水?”
众人看着少年哪夸张的模样,旋即哈哈的大笑起来,幼稚的小脸上笑出了泪水,有的还在地上翻滚。
少年生气的爬了上来,看着被污水浸透弄脏的鞋子,愤怒的说道:“这可是外婆给我缝的鞋子,你们太可恶了,咳咳……。”少年从小身体就很虚弱,都有大半年没有去先生那里学习。
已经能感悟灵气的他们,少年虽然愤怒,但不敢和他们动手,那样只会自讨苦吃,清澈的双池泛起丝丝涟漪,小脸苍白的跑了出去。
“他会不会回去告状啊?”
“告嘴狗……”众人心里忐忑不安,害怕被大人骂……
“小星啊小星,一昧的忍让换来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这都是你自找的。”少年咬着嘴唇,心里暗恨自己……自己的没用。
“星~”
埋头伤心的简炼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微微抬头,一少年站在不远处,衣衫在风中凌而不乱,远远的就能看出此少年的健硕,年龄和简炼相仿,手中拿着一块小木板,似刀非刀形,不知道是从那里得的木板削成的。
“义,你怎么这在里。”简炼一扫之前的伤心,强作微笑的对走来的义说道。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要不要去叫君。”晃了晃手中的木板,说着就要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没人欺负我…”简炼连忙解释道。
“骗谁呢,泪痕都还在。”
少年微微转过身,轻声道:“义,你先去找君吧,听说君也能感悟灵气了,今天我想一人静一静。”
沉默片刻后,义说道:“那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不过不要忘了你还有我和君。”
“嗯。”简炼轻嗯了一声,背对着义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少年忧然而去的身影,知晓他又要去什么地方。义的眸间微弱的弧形闪电一闪而过,“星,你要加油喔,现在就差你了,说好的……三人行呢。”
黄家寨的秋天落叶如积雪,不同的只是一片金黄,鸟兽之声不断回旋,在崖边光秃秃的大树旁,有一个山洞,这一方净土是少年寄托思念的地方。
小星星是外婆取的小名,外婆总是说:“如果想爹和娘了就对着夜空的星星说,你爹娘在另一边也在看着你呢。”
这少年名叫简炼,“刚出生不久就被送到外婆家,渐渐的他都模糊了爹娘的样子,根本就是陌生的知道爹娘这个词。”外婆经常对简炼说,“不要和他人打玩。本来就好动的他,外婆说的话不出半天就忘记了。”
“每次受伤回到家又不敢和外婆说,只能躲在自己的小被窝偷偷的哭泣。想着邻家小子被爹娘关心,每天爹娘爹娘的叫着,简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里只有想念却发不出声,只有模糊却想不起的面孔,只有期盼却迟迟不来。”
“爹……娘……,炼儿想你们了,你们在那里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喃喃。泪水已满了眼眶,死死的记住爹娘那模糊的身影,害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
“吱吱”
一只小山鼠从简炼怀里爬了出来。
这只小山鼠双耳和小脑袋正中间是雪白色,当初和众人在山上玩被简炼抓到的。
“把它踩死;把它摔死;把它淹死比较好玩……”众少年七嘴八舌的讨论小山鼠的死法。
简炼用袖子包裹着它,看着它咬着衣角应是不松口,用小食指隔着衣衫在它背上摸了摸,感受着它的心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心跳居然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能是它害怕极了。
心脏的狂跳好似告诉人们,为何阿猫阿狗有食物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它最多就是偷食两粒小米,却要被人人追着喊打?
能怪谁呢?天生贵贱命不同,是它不努力??还是它出生就贱如蝼蚁!
简炼悄悄的没有把它杀死,而是留在了身边,因为在它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小山鼠很怕生,此时只有简炼一人它才敢出来,吱吱的叫了两声,小眼睛里充满了忧愁,看着隐隐泪光的简炼,它没有打断简炼的思念,静静的朝一边爬去。
简炼躺在地上怔怔的凝望天空,直至黄昏后神色才恢复如常,坚强慢慢覆盖了忧伤,目中灵动闪动。“再过几天我就九岁了,真希望快点长大啊。”
简炼进入洞中,发泄般的大叫道:“卡路里回家啦。”
“跑哪去了?贪玩的家伙。”卡路里是简炼给它取的名字,是希望它快点跑,不要再被人抓住。
“吱吱”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简炼闻声望去,看见卡路里正和两颗果实叫劲,一颗果实被叼着,费力的推着另一颗。
简炼奇怪的看着它,又有点想不明白,现在已是深秋,它从那里找来的果实?看着鲜红可口的果实,简炼也懒得去想,来到卡路里身前拿起最红的一颗,正要咬下去,又迟疑了一下,用衣角擦了擦,还是留给外婆吧。
简炼眼睛瞟向卡路里叼着的一颗,打着主意,就这此时,一声大吼声从洞中传来,声单不寒而栗,好像下一瞬某种凶兽就会出现,让人下意识的有种想要找个角落躲避之感。
简炼一惊,一把抓过卡路里,慌张的冲出了山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净土。
“声音是里面传出没错,可是这洞穴并不深啊,里面早就被我和义探索完了,熟悉的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就算不用火把也能来去无阻,难道洞中有洞?不太可能,一定是回音吧。”回家的路上简炼苦思冥想,想不出个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