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咱刚才还真没注意。这是为什么啊?”
“商朝历代君主名字都是以皇帝的帝字开头,比如帝乙、帝辛等。而周朝只敢称王。这区别很明显了。
因为周朝不是堂堂正正打败商朝的,他的实力不足。各地的诸侯也不是他们的下属而是盟友性质的,所以周室根本就管不了。
你看左传里面周郑交质那一篇,先是双方交换人质。然后你抢我的麦子,我割你的禾苗。这分明就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对抗,哪有半点从属关系?
周王朝不但自己直辖的土地狭小,各诸侯也基本不卖他们的账,加上周礼又是坚决维持分封和奴隶制的,他们怎么强得起来?所以只有后天三重了。”
“哈哈哈,咱明白了。咱终于明白了。”言冲仰天大笑。
这回轮到谢赫满头雾水了,“你明白什么了?”
“咱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中国会衰落了。那周朝就是个没卵子的,要不也不会被异族打进首都给灭了。
儒家都跟着周礼学能学出个什么好?那些儒生不也跟着学成公公了?
后世又是儒家的一家独大,满朝都是儒生,那国家还能有骨气吗?”
说完,言冲扯着嗓子学着公鸭子叫了几声。又摆了个朝见魏忠贤的架子,嘴里喊着拜见九千岁,接着狂笑不止。
“你这混球胡说什么呢。”谢赫勃然大怒,指着言冲吼道:
“儒家不等于儒教,也不等同于礼教。是不能胡乱代用的!
儒家是诸子百家之一,虽然他们代表的是旧贵族的利益,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诸子百家都分别代表了不同的社会群体,难道就准你代表,不准我代表?
再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任何一门学说都有长处,也都有不足之处。
所以才要取长补短,互相进步。
比方说秦国的耕战体系,齐国的商业体系,加上其它五国就构成了现在多姿多彩的战国时代。
等到只剩下耕战之后,或者是后世只有小农经济的时候,文明之光也就黯淡了。
并且儒家子弟也并不是坏人,孔子提倡仁,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跟着他们学习的学生也都有劝说贵族关爱百姓的义理情怀。
你怎么可以因为不喜欢孔子,不同意他们的政治路线,就直接搞人身攻击?”
“呃,这个——”言冲抿着嘴唇想了想,不甘心地说道:“那咱改成儒教还不成吗?”
谢赫的眉头都快皱成了一个井字,但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董仲舒比起儒家的前辈们来说差了一截,他背离了孟子的民贵君轻学说,提出迎合汉武帝的皇权至上学说。
这才使儒家逐渐成为我国封建社会占主要统治地位的学派。这之后也就是儒教阶段。当然这一阶段的儒教,也可以看成是儒教占主导地位的‘儒法合流’。
从汉武帝开始,到汉元帝时期儒教彻底完成文化上的大权独揽。汉元帝以后,诸子百家全部都被击溃,并消亡了。
虽然儒教名义上不是宗教,但实际上恰好跟西方的教会扮演了相同的角色。
只是皇帝只能有一个,所以中国没有西方的教皇,或者可以说中国的皇帝兼任了教皇一职。
至于礼教,我一般专指鲁迅所说的吃人的礼教,以理学盛行作为开始的标志。
但无论是儒教还是礼教,不好的都是制度,而不是被制度迫害的学子。
一个好的制度可以把坏人教育成好人,一个坏的制度可以把好人逼上梁山。
就好比主世界,应试教育就不好,所以一直在提倡素质教育。
但是你能说那些被考试折磨的学生都有错吗?他们可以不背书,不做题,不去考试吗?
他们只是落后的应试制度下的牺牲品。你不应该去责备受害者。
而儒生,也不过是儒学考试制度下的受害者,尤其是八股取士之后更是如此。
即使如此,后世王朝里面也出现了无数可歌可泣的人物,有嫉恶如仇的包拯,有正气凛然的文天祥,有清廉的海瑞。等等等等
他们也都是儒生啊,不还是在黑暗的官场上出淤泥而不染吗?你怎么能够以一己之好恶,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
“是是是,谢老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走东,我绝不走西。Mybladeisatyourservice.”言冲挤眉弄眼就想糊弄过去。
谢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而是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说、应该怎么做。你不是要跟着我走,而是必须跟着道理走!
就说你刚才侮辱太监,那也是不对的。他们也不过是专治皇权制度下的受害者,难道仅仅因为他们身体残疾就该受到歧视吗?
所以,作为一个整体,并没有理由攻击他们。你要攻击只能攻击宦官中间那么无恶不作的恶棍,像七次下西洋的郑和就不能攻击。”
言冲一看情况不对,谢赫说着说着就有没完没了的架势,立刻眼珠子一转,用上了话题转移大法。
“好好好,咱错了成不?既然秦国不适合,那咱们可以在赵国变法啊?
没有张屠夫,就不吃带毛猪了不成?”
“嗯——,这样还差不多,错了就要敢于承认才对。
你这个想法就有可行性多了。相比帮助秦国变法,在赵国改革的难度就小太多了。
这是因为秦国和赵国制度和风气的不同决定的。赵国一方面并不排斥商业,一方面民风开化。”
说到这里,谢赫就想起了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在中原各国都无比重视衣冠的时候,赵国这一变法确实惊掉了一地眼球。
想那子路(孔子学生之一),可是“君子死,冠不免”的啊。
这个典故是这样的,子路为了救孔悝而与蒯聩的家臣战斗,在战斗中被敌方用戈将系‘冠'的带子割断了,子路因此停止战斗,弯下身,捡起冠来,系上带子,结果因此被趁虚打败并杀害。
按说,一般人应该都是打完了再系上才对。但是子路居然一刻都忍不了,宁可被杀,也要系好。由此可见他对冠冕的重视程度,也可以看出当时整个社会对衣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