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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冥尊

冰冷的王座之上,那具骷髅撑着下颌,双眼蓝色的火焰如同幽冥之火,身后的披风上虽然布满了灰尘,但却没有消逝在岁月的侵蚀之中,黑金二色相互缠杂,勾勒出许许多多的恶鬼形象。一指微动,无数幽魂凄厉的叫着,从指间飞出,浓浓的迷雾开始在迷宫第二层散开。霍衍感到自己的灵识被压制在了身前一寸之地,几乎无法在散开。迷宫四周的火炬早已被阴风吹灭。一盏火灯静静地漂浮在霍衍的身前,辨识着前方的道路。

另一边,长剑横陈在前,虎风和小霜小心的在迷雾之中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怨魂掠过,发出恐惧的嘶鸣,被长剑的剑光吞噬。这些怨魂如同成为了长剑的补品一般,每吞噬一个,长剑如同获得了一次新生一般。但仍然有怨魂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自愿”地成为了长剑的补品。

也不知在迷雾之中穿行了多久,一直吞噬怨魂的长剑突然飞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虎风见机,一手拉着小霜,一手握住剑柄,无视浓浓的雾气。霍启灵台处,那一直稳如泰山的火种第一次躁动了起来,竟自行的飞出了霍衍的身体。前方,模糊的可以看见,一把长剑在前,两个人影在后。

“小风,小霜?”霍衍喊道。

最先回应他的,是那把长剑。长剑如同受惊了一般,瞬间来到了霍衍的额前,这是霍衍今天第二次了。剑尖离自己的天灵盖只有一寸之隔。神秘的火种逐渐变大,将整个长剑包裹在其中似乎是要重新淬炼。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声音,如同铁链断裂开一般,长剑外围的一层被煅烧脱落,显露出里面泛着红光的剑身。“赤霄”二字刻在剑身之上,三人看到一副亘古久远的场景。那是天地间的第一团火焰,那是九天之上的陨落星辰,那一日,九把长剑横空出世,引得雷劫灭世······小霜背后的那把剑鞘,受到了莫名的牵引,显化出另外一种异象,虚空之中有九个巨大的泡沫,一日,九只巨大的手掌各自捏碎了一个泡沫。那些泡沫逐渐的缩小坍塌,最终成为了一个黑洞。九把长剑各自冲向了一个黑洞之中。不知过了多少年,九把剑就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黑洞依旧在不断的压缩,无比强大的引力撕扯着九把长剑,却无法撼动分毫,反而淬炼的愈加精纯。最终,黑洞走向了灭亡,而九把剑,也终于有了它们的剑鞘。

“这是剑和剑鞘摹刻下的印记。”霍衍自语道。剑入鞘,火归位,只余下三人依旧在迷雾中摸索。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向他们走来。那是一具行走的骷髅,骷髅走到三人身前,传音道:“尊上请你们过去一叙。”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具骷髅,三人极为的警惕。霍家的那些先辈,也有曾经探寻过第二层的人,虽然不尽全,但始终没有发现有活着的生物。

“我们为何要相信你?”霍衍问道。

“尊上猜到你会这么问,所以让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陆游的人?”

“陆游?我是认识一个叫陆游的大忽悠,但谁知道是不是你那尊上说的那个。”

“尊上说了,世间叫陆游的是很多,但是守护墓坑的只有一个。”

“墓坑?”

“就是你们现在所称的鹿吴山。”

“啊切”鹿吴山阳石屋之内,陆游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心想:又是哪个老不死的在惦记我。

霍衍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好,带我去见你的尊上吧。”

在骷髅的带领之下,霍衍三人穿过层层迷雾。一路上,霍衍旁敲侧击,想要打听点什么。骷髅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很诚实的说道:“我也是最近才苏醒的,只知道称尊上为尊上,其余真的不知。此次奉命来接你们,回去后我又要沉睡了。”既然对方缄口不言,霍衍也不好在询问什么。

王座之下,骷髅尊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站到一边。在霍衍的印象中,此处,正是那第三处自己灵识无法探查之地,没想到这里竟是某个殿堂的一角。

“你就是尊上?”霍衍问道,双眼直视着王座上的骷髅。

“你可以称我冥尊。”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三人的脑海里,四周的阴火都为之一颤。

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霍衍问道:“不知冥尊找我何事?”

冥尊没有说话,骨指微点,九龙神火罩、赤霄剑、本命嫩芽、神秘火种、金色箭气,霍衍感觉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破体而出,漂浮在王座的前方。这种感觉很不好,当看到那些本该属于自己掌控的东西居然被别人轻易的摄取的时候,霍衍内心有了决断,或许以前真的太懒散了吧。

“你很不满?”威严的声音问道。

“是。”

“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我不够强大。”

“你不仅不够强大,你还缺乏野心。圣物有灵,自不会平庸,亦不甘平庸。你可懂?”

“受教。”霍衍对着骷髅行了一大礼,是凡俗之中的师礼。

“九龙神火罩和赤霄剑太过强大,我将会加设封印,以免你等太过依赖。修行之道终究要看自身,外物终究是外物。”冥尊说着,眼中飘出几点阴火,落在了九龙神火罩和赤霄剑之上,霍衍能感受到,这两件圣物的气息明显弱了许多,就连外形,也变得朴素了许多,别人根本无法识别,想来这也是冥尊故意为之吧。

骨指一点,众物归位。“你二人可还认识我?”这句话显然是问的虎风和小霜。

二人疑惑地互相看了看,又疑惑地看向冥尊。

“是了,这就是代价吧。”冥尊似是在自语。

“这两个孩子是当初在一层发现的,不知冥尊可知其中内情。”霍衍拱手问道。

“内情?哼哼,当初不知是谁将二人扔到了这里,砸在了我的驱壳之上,将我惊醒,我不过随手一甩而已,何来内情?”

霍衍愈加疑惑了,显然冥尊没有说实话。实力强大的人本就不屑于说谎,因为不屑,故不会。冥尊,就是属于这样的人。他刚刚回答的时候,周围的阴火有那么一刻变乱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对于天生对火亲近的霍衍来说,依旧还是察觉到了。不过冥尊既然不愿意说,霍衍也不好多问。

“不知冥尊可知,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在何处?”霍家先祖留下的古籍上说,这迷宫有十二层,只是霍衍并没有在第二层感应到通往下一层的入口所在。

“你想去三层?”

“总要有点野心的。”

“哈哈,好小子,入口就在我身下,你可敢进?”

“有何不敢?”

“好,有勇气,不过,我现在不想让你进。”冥尊很不客气的说道。

霍衍突然觉得冥尊很像一个人,不会冥尊也是一个大忽悠吧。“不知冥尊如何才能让我们进去?”

“嗯,去抓十个你们所谓的涅槃的小修士献祭给我,我就······”

话还没说完,霍衍一把抽出赤霄剑,上去就要砍,幸好虎风和小霜在后面紧紧地抱住:“大哥冷静点,这可是死人的祖宗,冷静冷静。”

“怎么,做不到?”冥尊有些微讽道。

“十个涅槃?当真?”

“当然。”

“拿来吧。”霍衍伸出手,像是要索取什么东西。

冥尊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霍衍竟然这么胆大,这么直接:“多少年了,可没有人这么向我要好处。”

“反正你也离不开这王座,既然要依靠我,总得有些表示。”

冥尊也是一惊,少顷,右眼中飘出一本书,停在了霍衍的身前:“召唤之书,可召唤同阶不死生物助自己作战。”霍衍将书放入自己的怀中,然后,问了一句:“不会骗我?”

“滚。”一阵天旋地转,三人飞出了迷宫,落在了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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