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莫凡眼睛一睁，语气中充满了讶异与疑惑。
“浩然决这部功法，从来就只有这一招，但当年的那位用起来，却几乎无人可挡。”莫别离感慨了一声。
“这一招分为三式：子不语，怪力，乱神。”
“子不语是第一式，御浩然之气，荡尽邪祟，可破万法，对付护体法决更是有奇效。”
“怪力为第二式，定神魂，运真元，以秘法催动，可将速度与力量瞬间提升一倍，乃近战搏杀之法。”
“乱神则为第三式，驱浩然气出灵台，直击神魂，可使敌人神魂震荡，无力反击，为辅助奇术。”
莫别离停顿了一会，悠悠说道：“三式齐出，鬼神辟易。”
“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甲，加攻，眩晕三连击啊。”莫凡不由叹道。
“这七日内，你只需要好好练习这招，等到大会试时，依靠你的先天功与浩然决，想必在即使碰上养星境，也有一搏之力。”莫别离嘱咐道。
“那么碰上那些域外强者呢？”莫凡问道。
莫别离微微一笑，说道：“那么还有一招。”
……
七天后。
今日就是大会试的日子，在温暖的阳光下，在早晨的湿湿的薄雾中，晋州城早早地醒来，像一个慵懒嗜睡的巨人，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便是那从皇城中传来的钟声。
晋州的街坊百姓也早早地起来，扣着眼屎，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下脸，然后排着队买了份早餐，拿油纸包好，看到熟人道了声早，于是结伴而行，向着城外行去。
这条路不是孤独的，虽然此刻天未大早，但晋州城的街道上却已然是人潮涌动，有骑着驴的老人家，有担着挑的小贩，也有华贵的马车，骑着马的热血少年。
人们热烈而又兴奋地讨论着今天的盛事，尽管他们其中大多数人现在包括可预见的将来都并未与其有任何交集。
莫凡也混在这向城外涌动的潮水中，就像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
莫凡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袖劲装，在他特意裁剪下，去掉了无用的装饰，多余的袍袖，头发紧紧扎在脑后，柴刀别在腰间，腰带也束得紧紧的。整个人给人一种绷紧的感觉，俨然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年。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莫凡寻了一个包子摊点，或许是生意太好，或许是摊主也想早点收摊看热闹，招待得不是很热情，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莫凡买了两个葱花大肉包子，包子很大，几乎比得上莫凡的脸盘子，皮薄馅厚，很实在。用油纸裹着，一只手拿着纸袋，拿出一个肉包，一嘴咬下，满口的油香四溢。
包子的肉香与汁水淌了下来，在那灾荒年间养成的习惯，莫凡向来不喜欢浪费，他几口吃完包子，还吮了吮流到手指上的肉汁，这副诱惑的吃相，不由吸引了几道充满馋意的目光。
“刷”的一声，莫凡背后袭来一道破空之音。他想也不想，把油纸袋往天上一扔，脚步一错，转身扣住了来人。
那人身形瘦小，速度飞快，但莫凡扔掉的油纸袋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见那身影一个急转，往上一跃，稳稳地抓住了油纸袋。
但她已经跑不掉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莫凡看着眼前的小乞丐，七天过去，这小乞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加邋遢了些，衣裳也更加破了些，还是一样的生龙活虎，还是一样的好吃。
“放开我。”小乞丐挣扎着，一手紧紧地抱着油纸袋，身量显小但嗓门挺大，声音洪亮清脆。
“哦？为什么？”莫凡好笑地看着小乞丐，手中却不放松丝毫，刚才若不是油纸袋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那可是很难逮住她。
“你抢我的东西还有理了是吧？上一次也就算了，这一次还来，你是不是盯上我了？”莫凡慢慢凑近小乞丐，满脸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觉得小爷好欺负？”
“信不信小爷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我……谁叫你这么弱……”小乞丐被吓了一下，咕哝一句，回过神来，又挣扎了一会，忽然脸上神情变幻了几次，一口咬了下来。
“啊。”莫凡吃痛，手上一松，小乞丐得了机会，用力一挣，往人群中一钻，不见了踪迹。
莫凡见状，也没有再追，疼地甩了几下手，看向被咬处，却见得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印，已然渗出血液。
莫凡眼睛一眯，然后又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怎么这些小姑娘家家的都这么喜欢咬人呢？”
……
当莫凡来到晋河边时，大会试还没有开始，但此时的晋河沿岸却已是人山人海，在人群中央，搭起了一个大高台，上面坐着晋国皇室和一些贵宾，而公孙长老也赫然坐在其中。
等到旭日东升，晋河河面也变得金光璀璨。眼看人都到了差不多了，晋公点点头，向礼部尚书示意了一下。
礼部尚书会意，赶忙起身，来到高台前，先念诵了一篇歌功颂德的祭文，又行了祭天的大礼。最后功成身退，把位置让给了晋公。
晋公也是多年未见如此盛大的场面，略略有些兴奋，满脸红光，他拿过旁边的侍从递上来的早已拟好的稿子，清了下嗓子，开始了大会试的动员。
这篇稿子不愧是晋国翰林院加班七天八夜赶出来的心血之作，的确是字字珠玑，句句经典，段段精辟，章章绝伦，篇篇锦绣。
而在台下的各方报社记者也都在下笔如飞，誓要把晋公的美名传扬，连背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也仿佛忘到了脑后。
晋公这篇讲稿确实精妙，等到日上三竿之时，晋公才终于讲完，看着台下群众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之声，晋公顿时觉得自己付出的那几滴汗珠实在是值得的。
晋公微微一笑，看向台下那些淳朴可爱的百姓，招了招手。人群中的呼声更加响亮了，更有甚者，连鞋都向上扔来，似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
晋公满意地点点头，向旁边的侍从笑着说了一句：“给我查。”
然后他又顿了一下，说道：“翰林院的那帮家伙，可以致仕了。”
看到侍从领命而退，晋公笑着看向人群，终于说出了那句众人期待已久的话。
“我宣布：晋国大会试，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