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略微有些尴尬，但莫别离的人缘还是管用的，当已然如同老翁一般的李仁泽见到莫别离时，恨不得当即跪拜下去，幸好莫凡扶了一扶，虽然明白莫别离比这老翁可能大了几百岁，但他仍然不太习惯看见一个老人家下跪。
“恩公在上，还请宽恕小老儿未能及时相迎。”李仁泽老人睹人伤情，神情悲楚。“当年若不是恩公，我李家早已遭了那灭门之灾，这祖传家业也要被那些恶人夺去。”
“恩公大恩大德，小老儿无以为报，恩公若是有事吩咐，小老儿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呵呵。”莫别离笑了一笑，喝了口茶。“李家小子，我还怕你死了呢，没想到还是和当年一样狡猾，难怪这李家客栈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
“未能再见恩公一面，小老儿怎敢先去。”李仁泽老人僵硬地笑着说道。“只是小老儿一家都是凡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但只要恩公有吩咐，小老儿豁出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够了够了，客套话我也不多说，李仁泽，我这次来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大事。”莫别离放下茶杯，盯着李老说道。“你只要给我两安排一间房子就行，最好偏僻一点，安静一点。”
“好说好说，房子这事没问题，我李家在这晋州城也有几份家产，我会为您安排一间不错的别院的，包在小老儿身上。”李老爽快地答应，笑眯着眼看向莫凡。
“这位想必就是莫公子了，果然英姿飒爽，没想到恩公如今连儿子都有了。”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个混账儿子！”莫别离火冒三丈。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个蠢货老爹！”莫凡暴跳如雷。
……
李老毕竟岁数大了，经不得操劳，于是便由李晓宾掌柜领着莫凡二人前去别院下榻。
李掌柜叫了一辆马车，和莫凡二人一同来到一间小院之前，应莫别离的要求，这小院处在一条小巷之中，稍微偏这晋州城郊一些，平素里也没人打搅，很是安静与自在。
“没想到李老板家产颇为丰厚那。”看到这颇为雅致的小别院，莫凡笑着说道。
“莫公子说笑了，我李家在这晋州也做了数百年买卖，名下也有几家酒楼，哪能没有一些积蓄？”李老板略带得意地笑了笑，忽然又摇头一叹。“不过最近这酒楼的生意，最近却是有些不佳。”
“这又是为何？”莫凡好奇地说道。
“两个月前朝廷从地方新调上来一位户部尚书，这位尚书名下有一家忘归楼。”李老板神情似乎有些嗔怒。“这忘归楼有些新奇菜式，的确是令人难以忘怀。而且又有这朝中背景，所以生意自然红火。”
“当然，这酒楼生意讲究笑迎四方，我李家毕竟是百年的老字号，倒也不会受太大影响。”
李老板摇摇头，并没有再继续谈论下去。
“既然已将二位恩公送到，那我也就不多打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过来招呼一声。”李老板向莫凡二人拱拱手，便告辞了。
等到李老板走远，莫别离斜睨着莫凡，说道：“我好像听说这忘归楼是你的产业？”
“没错。”莫凡苦笑一声。“没想到知府大人还真的把它开到晋州来了。”
“被苦主当面控诉的滋味如何？”莫别离挤兑了一句。
“关我何事？有钱不赚不是傻子么。”莫凡冷笑，旋即又摇头感叹一声。“那家伙竟然弄了个户部尚书的肥差，真是走运。”
“唉。”莫别离也不由得感慨。“那家伙竟然能当上户部尚书，晋国百姓也是不走运。”
等到把房间都收拾好了，莫凡又找上了莫别离。
此时的莫别离正坐在房中，似乎早已料到莫凡会来，微微一笑，说道：“什么事？”
“我估计青云宗的人就在忘归楼那，我们什么时候和他们相见？”莫凡问道，又顿了下，想了想。“还有，七日之后便是大会试了。”
“青云的事不急，这大会试嘛……”莫别离沉吟了一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特意来这？”
“这次的大会试不简单，我在城中感受到至少有两位神圣。”
“神圣强者？”莫凡惊骇。“您不是说神圣强者无法进入晋陵吗？他们所来为何？”
“这我怎么知道？”莫别离瞥了他一眼。“不管如何，他们必然有所图谋，你小心点便是。”
“说到神圣，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莫凡没有继续追究，沉默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三百年前，你和大夏皇子决战龙山之巅，跨越圣域壁垒将其斩落，并且成功破境，是如何做到的？”
龙山之巅，乃是莫别离封神之战，这一战中他成功跨越圣域壁垒，将大夏皇子斩落，并于战中破境，简直如同传奇小说一般。
“想知道么？”莫别离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那个时候我早就是神圣了。”
“那家伙想抢我的道侣，还觉得可以依靠神圣境界压制我，让我道心蒙尘，却不知道我早已破境成功，只是瞒着所有人而已。”
“等到决战的时候，我事先便做了些准备，趁他不注意，突然爆发，乱他心神，一剑就了结了他。”莫别离眉头翘起，似乎还很是得意。“不然你以为神圣强者这么好杀？”
“你……你……”莫凡指着他，一时有些气结。“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无耻？还在做着仗剑天涯的梦？”莫别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敌人会和你讲风度？他们只会想尽各种阴险毒辣的诡计，用遍所有残酷歹毒的手段让你死去，而死人，向来是没有尊严的。”
“圣域壁垒，从来就没人能突破，而若是祈求在战斗中破境，那更是天真的想法。”莫别离嗤笑一声。“战斗之事，往往在一瞬间便已结束，哪怕你能拖上一时，等你破境，早已是油尽灯枯，如何还能再战？”
“传说有位大帝曾经说过：‘不打无准备之战。’这才是至理名言。”
莫凡沉默了，莫别离所说的话又揭开了修行界一层高冷的面纱，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美好的幻想。尽管他以前也是按照这个逻辑行事，但终究对神秘的修行界还有着一丝向往。
“那么，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别人这事？”莫凡沉默了许久，问道。
“因为我仇家很多，让他们认为我连圣域壁垒都能突破，会少很多麻烦。”莫别离认真的说道，而后他嘴角又露出一丝笑容。
“而且这样，你不觉得很帅吗？会有很多人崇拜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