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莫别离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
“莫别离！”莫凡暴跳如雷，指着莫别离的鼻子。“小爷把你从河里捞上来，还没学一招半式，你轻飘飘一句话，我可是打生打死和那恶蛟斗了个天昏地暗。”
“你昏迷不醒，也是小爷在这守着你，给你熬汤，眼都没合一下。”
“如今小爷看得起你，让你当我师父，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还不愿意？想一走了之？”
“我救你两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收我为徒？”
莫凡忽然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作不太好，憋了半天，不由退了一步。
“大不了我不要你女儿了嘛。”
“我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无耻之徒！”莫别离额上青筋暴跳，正欲再呵斥几句，忽然瞟到那一旁残余的蛟肉，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一些，叹了口气。“你悟性太差。”
“悟性差？你不是说我乃是先天圣体，是修行界的顶级体质么？是，我是修行慢了点，不过不是已经有了先天功么？”莫凡疑惑道，忽然又恍然大悟一般，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你又在找借口是不是？”
“圣域之下，皆为蝼蚁。”莫别离鄙夷地看了一眼莫凡。“你觉得我还需要和你找借口？”
眼看莫凡一脸不信，莫别离无奈地笑了笑，解释起来。
“我莫别离一生不弱于人，这收徒自然也是如此，三百年来未收一徒，因为这世上还没人能入我眼。”
“而修行一道，体质只是起点，但能登顶高峰的人，无一不是天赋卓绝，勤奋刻苦，身负机缘之辈，后面两点暂且不说，但你的悟性却是不够，在天赋之上，便已输了一筹。”
“你虽然是先天圣体，但这种体质在这即将到来的大世并不算特别出众，而且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对于力量有些急功近利，心性浮躁，这却是修行大忌，最重要的是……”
“你活不长了。”
“心性浮躁？宁间那小子都对我的心性佩服得五体投地呢！”莫凡不满地大叫。
“呵呵，宁间？那小子倒是个好苗子。”莫别离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他虽然老是找我请教，却似乎没有拜师的想法。”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莫凡终于有些无奈了，郁闷地坐了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让我很没面子啊，难道真的不能特别对待一下吗？”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清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么，你要走么？”莫凡忽然出声，他看着远处晋河的尽头，语气有些低落。
“原本我是打算走的，不过……”莫别离顿了下，他看到莫凡的耳朵动了一下，有些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我受伤了，伤得很重，这些天恐怕只能跟着你了。”
“作为回报，这些日子若有修行上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早说啊，师父。”莫凡突然眉开眼笑。“这还不是要当我师父么。”
“我可没有你这个弟子。”莫别离纠正道。“不要叫我师父”
“那我叫你老师总行了吧。”莫凡无奈地说。
莫别离没有说话，而沉默，往往便是默认。
莫凡低声嘀咕：“真是嘴硬的老不死。”
莫别离没有理会他，只是兀自盘坐调息了起来，过了许久，感觉身体终于有了些气力，他睁开眼，却看到莫凡正待在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莫别离沉吟良久，沉声道：“你想学什么？”
“什么都行啊。”莫凡笑眯着眼。“最好是您的剑法。”
“你不适合学剑。”莫别离看了一眼莫凡。“剑为君子，宁折不弯。而且……”
莫别离指了指莫凡腰间。
“你是用刀的。”
“这把刀啊。”莫凡把柴刀拿了出来，左看右看，最后把它往前一递。“这刀到底什么来路？”
“这刀已经失了魂，不过是个鸡肋而已。”莫别离看也不看。
“可这刀似乎很是不凡。”莫凡疑惑地收回了刀，认真地看着莫别离。“没有它，我早就死了。”
“但它确实是个鸡肋，它的力量只有遇到神圣境界才会被激发，除此之外，几乎就是一把普通的砍柴刀。”
“但若是神圣强者遇到你，却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活不下去。”
“当然，这刀毕竟是一把圣物，纵然已经失去了神力，但却有一个特性。”
莫别离顿了一下。
“圣境之下，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还要圣境之下啊。”莫凡哭丧着脸。“还以为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呢。”
“我说过，遇到神圣强者，你能跑就不错了。”莫别离冷笑一声。“圣域已经是涉及到规则的境界，那把刀无坚不摧也是规则，自然有办法克制。”
“至于你的问题，我不通刀道，不过并非没有办法。”
“难道老师您有什么秘藏刀法？”莫凡惊喜道。
“你传奇故事听多了吧？以为道统这么好得？”莫别离不屑地笑了笑。“我虽然专注于剑，但大道三千，终归一途，在这刀法之上倒也可以提点提点你。”
“可我不会刀法。”莫凡苦笑。
“那些刀家大师你以为个个都有神功秘籍？”莫别离恨铁不成钢。“万事万物，都只有打好基础，方能成事。”
“你先耍一下刀给我看看。”
莫凡闻言，也不废话，沉势提刀。
他不会刀法，只会劈、砍、刺这简单的三招，但这三招却被他练了七年。
柴刀既出，赫赫生风，毕竟靠这把刀从那灾荒年间生存下来，莫凡虽不会刀法，但这舞动之间，自有速度与力量。
莫凡一套刀舞完，收刀静立，看着莫别离，眼神中充满期待。
“我看你耍刀之时虽无章法，挥砍之间，但是却有一股狠辣之意，毫无多余动作，自成一脉，却是深得死战精髓。”莫别离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
“如此看来，你在刀道上确有天赋，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些刀法套路与练习而已。”
“我这有本《百战刀决》倒是挺适合你，你先拿去练习，只要你够努力，靠着这本刀法，不日可成大器。”
莫别离手中忽然出现一本刀决，刀决使用上等灵纸所制，坚韧无比，水火不侵，还用天蚕线装订，看起来很是不凡。
莫凡接过刀决，惊喜地问道：“这刀决看起来如此不凡，不知老师从何处得来？”
“三百年前当我初入修行时，在天池山下碰到了一个道人，那道人姓言，眼泛红光，似乎是妖族中人。”莫别离嘴角弯起一个奇妙的弧度，目光下移，似乎在追忆往昔。
“他一见到我，便看出我天赋异禀，是个修行奇才，于是问了我一句。”
莫别离忽然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
“少年郎，看到这本绝世刀法《百战刀决》么？精装版，贫道掐指一算与你有缘，只要一百两黄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