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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昭关山庄

昭关山庄门口,五十来个灰衣人将红尘几人团团围住。一个褐衣老者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看向红尘几人,说道:“红尘楼主,你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尘看了看山庄门楼之上的烫金匾额——昭关山庄,四个字在月色下仍难掩光华。红尘看向褐衣老者的眼睛,淡淡说道:“角一爷爷,别来无恙,红尘今日得罪了。只是,若是这山庄的人都忘记了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红尘又有什么顾忌的?”

褐衣老者的眼神陡然一闪,那精光之中透出明显的杀意。老者并指吹了一声口哨,四条身影从庄内跃出,落在那老者身边,具是跟那褐衣老者一样的装扮。

“昭关五角。”红尘笑了笑,“风息,你们今日可真是幸运。昭关五角可是有七年没有现身江湖了呢,还真是给我面子。”

“红尘楼主,勿怪今日我们几个老头子不讲情面,以多欺少。”角一手中的剑指向红尘。

“求之不得。”红尘将手中的红尘剑横在胸前,“红尘也很久没有好好战一场了。”

足尖轻点,绯红的身影飘然飞起,向着山庄院内飞去。门口的那五位老者立即追了上去,拔剑就往那红色的身影刺过去。

那些灰衣人开始进攻了。这群人的功夫比山下那群黑衣人要弱一些,不过,他们人数众多,配合和颇为默契,也不是很好应付。

风息闪过眼前刺过来的一杆枪,感觉到身后的冰冷气息,立马扭转身形往另一边闪去,然后使出御风行到雪残身边,“好像是一个阵法,有些不妙啊。”

“这打法倒不像是江湖人士,反倒有些像是军伍中人。”雪残皱眉。

花零仍过去的暗器不知为何总有一部分似乎被一个无形的洞口吸收了,消失不见,“听楼主的意思,这昭关山庄似乎并不简单。难不成是跟朝廷有关吗?”

“那倒是很有趣。”风息笑道。

“别贫嘴了,赶紧想想办法。那五个老头子看起来挺厉害的,山庄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赶紧收拾了这边去楼主那边看看。”雪残说着站直了身体,手中的剑竖立在胸前,“管他什么阵法,在强大的实力面前,终究不过是纸老虎。”

花零笑了,右手轻轻一转,手中的银针消失,“是该早点结束了。”夜风似乎加强了,山上的落叶飞花随风飘起,在月光下旋转着,似乎在积蓄着力量。

“若是月缺在,就完美了。”风息话音落下之际,青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落雪飞花御风行,寒风过境,呜咽戚戚,尘埃落定。

三人并立站在月光之下,身边的灰衣人似是突然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立着,手中的刀剑仍是向着那三人的方向,却再也无法挥下。

脚步轻移,三人刚刚走出一步,那如同木桩一般的灰衣人顿时齐齐倒下,心口不断流出的血水瞬间渗入身下的黄土地,渗入初春的青青草色之下。

而此时,山庄院内早已是一片狼藉。

昭关五角组成五芒星阵,将红尘困在中央。五芒星阵久不见江湖,却仍有不少人记得它当年的威势。五芒星阵的五人,必须修习同一种内功心法,同一种剑术,而且必须是实力相当、配合默契才能发挥出来。二十多年前,昭关山庄成立之时,正是凭着这阵法才得以在江湖之中立足。可以说,是这昭关五角的五芒星阵守护着昭关山庄。

那五人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辈,任何一个人都有相当武当掌门的实力,组阵之后实力更是极大地增强。这种实力的增加并不是五人实力的简单相加,而是成倍数的增加。

红尘陷入了苦战。五芒星中,那如红色闪电般的身影已经无法辨认,然而,无论她如何闪躲,总有两把剑向着她的心口刺过来。

风息三人进来的之后,被强大的剑气所滞,胸口一闷,不自主的后退一步。

“楼主?!”看着阵中撒落的红色血滴,三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还不快走?!不记得我的命令是怎么说的吗?”红尘的声音中责备,身形却是丝毫不慢。刚刚,因为担心风息三人太过靠近而被卷进来,稍一分神就被一缕剑气伤到手臂,幸而没有大碍。

风息几人明白,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与的。随即绕过去,开始寻找月缺。

不过,让他们不解的是,为什么,红尘没有使出剑法断红尘?

“红尘有一事不明。”红尘见三人走远,一边防守一边开口,“昭关山庄本是为朝廷效命,如今为何起了反叛的心思?”

关于昭关山庄的底细,也是多年前红尘游历天下之时,好奇之下闯入山庄中无意之中发现的。昭关山庄是前朝皇帝李钊年轻之时建立的,原本只是为了好玩,后来李钊登上帝位,昭关山庄就成了朝廷安放在江湖中的耳目。

“红尘楼主果然敏锐,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五人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角一说着手下的攻势更猛烈了。

“反叛?呵呵,真正反叛的人恐怕是金銮殿的那位。”角三一向快人快语。

红尘心下不解,“世人皆知,当今圣上的帝位乃是前朝皇帝李钊禅让得来的,何来反叛之说?”

“禅让?哈哈,说得真好听。先帝将他赵琰当兄弟,他赵琰又是如何对待先帝的?若真是禅让,他赵琰改了国号也就罢了,为何先帝的子女竟无一人存活?”角二嗤笑。

红尘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即便如此,昭关山庄此番挑起内乱,除了让这天下再起波澜,惹得生灵涂炭,又能如何?你们似乎忘了,昭关山庄守护的,可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家。”

“这个就不需要红尘楼主操心了。昭关山庄要守护这个国家,也有责任拨乱反正,还这天下一个清明世道。”角一义正言辞。

红尘轻笑,“即使不惜和燕国合作?不惜割地卖国?”

“不过是颗棋子而已。”角一淡淡说道。

“棋子?”红尘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清冷,手中的红尘剑低吟,“红尘出道七年,还从未听谁如此侮辱红尘楼的人。”

红尘剑上的红宝石光芒一闪,红尘淡淡的语调飘散在这寒夜之中,“昭关山庄想要为谁效命,想要奉谁为主,红尘本不欲插手。可是,你们不该打红尘楼的人的主意。”

红尘剑指青天,下一刻,人已经飘然至空中,手中的剑似是敛聚着淡淡的月华。

昭关五角心下一惊,这……便是断红尘吗?竟如此轻易的就从五芒星阵的包围之中逃脱?刚刚,她竟是手下留情了吗?

世人都知,红尘楼中,风护法的御风行独步天下,却很少有人知道,风息的轻功,是红尘亲自教授的。所以,当红尘似是神祇般站在夜空中挥动手中的红尘剑之时,昭关五角几乎忘记了眼前的战斗——这是什么轻功?那把从月光之上慢慢下落的剑似是从天而降的审判。

“噗——”

五芒星阵彻底破坏,昭关五角纷纷吐出一口鲜血,后退几步,好容易才用剑止住几欲倒下的身体。

红尘飘然落下,不再看向那五人,径自向着内院走去。

“等等。”角一叫住红尘,“为何不杀我们?今日你放过我们,来日,我们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当年我擅闯昭关山庄,几位的恩情红尘还是记得的。今日,就当做是报恩吧。而且,我想,这次的事情,你们应该不是主谋吧。”红尘感觉到几人的讶异,转身笑了笑,“昭关山庄一向淡漠权势,地位超然。虽归属朝廷,行事却一向堂堂正正,为武林伸张正义,红尘一向是很敬佩的。只是,角一爷爷,别怪红尘多嘴劝一句,切莫因了心底的仇恨被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昭关五角看着这个女子,神情复杂。良久,角一叹了一口气,“红尘,报仇之事,庄主并不赞成。此次事体,他也并不知情。”

“我知道。”红尘淡笑,“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有什么看不透的。”

“你的朋友就在后院地下室里,你……小心些。”角一见红尘走进内院,提醒道,“昭关山庄以外的人,我也控制不了。”

红尘点头,离开了。

此时的后院却是比前院的状况还要糟糕。花坛里的花木都落了一地,沾染着鲜血,而地下室附近,躺着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死状各异却都异常凄惨。不远处的战斗仍未停止,甚至是越来越激烈。只是,让人疑惑不解的是,那战斗的双方,竟是月缺和风息三人!

月缺手中的弯月刀毫不留情,那双泛着寒意的眼睛看向风息三人,似乎对方不是同生共死了五年的伙伴,而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的仇人。

风息三人虽人数占着优势,却因为有所顾忌,反倒处在了下风。

风息的肩膀受伤了,鲜血染红了青衣,一边被动的抵抗着月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花零和雪残倒是没有受伤,但是也都只是被动的防守,眉宇间是极尽的焦急和痛苦。

当红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她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将眼光移向了地下室的入口。在那个黑暗的角落,一个妇人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场战斗,眼神充满仇恨,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顺着脖子流下,却仍旧保持着大笑时的表情,状若疯狂。而在她身边,是一个小女孩,慕容柔。她的眼神里,是恐惧和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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