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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北海外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和,名曰不周。

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到达天界的路径,但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到达。

大荒不周山,只见天地之间灰茫茫的一片,寒雪飘扬,遮住了天覆盖了地,雪是白的,白雪中夹杂着灰色的阴霾,寒风无形,冰寒彻骨,认真寻觅,在山脚下可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几个人分不清男女,穿着又厚又重兽皮,手中拿着各种简陋的石制兵器在认真的寻找,在这初春的季节,他们的食物已经耗尽,如果不出来碰碰运气,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可这灰暗的天空下,他们又能找到什么。

不周山很冷很冷,一年有八个月是寒冷彻骨的,只有短短的四个月留给勤劳的人,在这个不知道铁是什么,弓箭是什么,只有石器的时代,短短四个月能找到并储存八个月食物的人才有活下来的资本。

周山部,一个小小的部落,部落依山而居,不足百人,七分之一老人,四分之一女人,四分之一是孩子,真正的劳动力不足二分之一,又怎么可能找到足够八个月生存的食物,每年初春冰雪没有融化的时候,都会有部分老人被迫弃,不是人不善良,而是老人自愿把生机留给了孩子,这成了部落的规矩。

部落最西边,几乎远离了部落,这里出现一个很特殊的山洞,山洞虽然被大雪覆盖,可洞口台阶层次分明,依然可见,洞口只有一米半高,虽然很小,虽然没有美丽的装饰,但是整洁利落,洞门是有不周山特有硬木黑赤杨制造的,这种树木很小,木质坚硬,认认真真的铆接成门,不仅可以挡风,还可以阻挡野兽,不周山的野兽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这个缺少食物的季节,周山部每年都会因为洞穴被野兽闯入死不少人,不过这个山洞,从没有被野兽闯入过。

洞穴之中,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地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柴禾燃烧过的迹象,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墙面上挂着几张不算漂亮的皮衣,和一些巨大的兽皮,皮衣异常干净,好像刚刚制作出来。三张木床,在这个还只知道睡在稻草上的部落已经特别显眼,床上铺着巨大的兽皮,兽皮上没有缝制的痕迹,完全是一整张,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巨兽的皮毛这么巨大。

其中一个较小的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脸色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身上虽然盖着厚实的虎皮,但是身体依然在不停的颤抖,床边坐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男孩一身兽皮装,上身只有单薄的皮衣,手上一个皮质手套,端着一个碗,但不是石碗也不是木碗,赤然是瓷碗,白瓷,勺子是铁勺,小心翼翼的给小女孩喂药。

男孩脸上戴着一丝温柔,眼中带着一丝渴望,可是药喂到小女孩嘴中之后,药又从小女孩口中流出,小男孩连忙帮她擦干净。

“孤影,别费力了,倾城她不行了,这些草药是治不好她的!!!”

“滚!”

小男孩对说话之人冷喝。

这是一个近乎花甲之年的老女人,在周山部落已经算是高寿了,两年前就被部落舍弃了,是孤影,也就是小男孩收留了她,当然,孤影和倾城也是被部落所舍弃的人,一般部落是不会舍弃孩子的,只是兄妹两个很特殊,孤影从来没有怪过部落舍弃她们。

女人看着坐在床边的小男孩冰冷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是一种比不周山上千年寒冰还要冰冷的眼神,可以冰冻一切,女人不敢和小男孩对视,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木门走去。

小男孩没有理她,转过头温柔的看着小女孩,为她轻轻盖好兽皮,直到木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寒风带着残雪进入洞中,小男孩再次转过头看向已经打开门,要出去的女人道:“婆婆你回来吧,关上门!”

女人没有名字,也许有吧,但是小男孩不知道,从收留她开始,兄妹二人一直都叫她婆婆,女人听到小男孩的声音,脸上露出惊喜,慌忙关上门,出了这个山洞她又能去哪里,部落不可能收留她,那么他只有死路一条,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去烧水吧,让山洞再热点,倾城会好的。”小男孩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哎”

女人走向一块兽皮,轻轻掀开,露出一个洞口,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简谱的山洞中,兽皮后怕还有一个山洞,更不知道两个山洞间曲折的铁管是干什么用的,铁管散发的热量,使整个山洞比外面至少高了二三十度。

小男孩轻柔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脸庞,声音略有颤抖,慢慢的道:“小妹,你知道为什么哥哥给你起名叫倾城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要带你走出不周山,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其实那不是故事,哥哥发誓以后要让你像公主一样活着,小妹你醒醒啊,你知道吗,在远方有一个地方哪里没有寒冷,有着吃不完的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

孤影,影単形只,小男孩为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在告诫自己,永远永远都是独自一人,不奢望任何人走进自己的世界,这一世,也只有这一世他突然有了一个亲人,一个小妹,他为她起名倾城,希望她可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可是现在她病了,病的很严重,自己一点办法没有。

兄妹被抛弃之时,小妹还在牙牙学语,甚至还不会跑,是他把小妹一点点的养大,小妹很小,但很听话,这些年,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之间的感情别人又怎么可以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九世轮回,让我生不如死,既然给了我一个亲人,为什么又要把她夺去!”孤影神色恍惚的自言自语。

“不周山,有个传说,在最顶峰有一个天池,天池中的水被称为寒暑之水,可以治疗一切疾病,可从来没有人登上过不周山山顶,更没见过寒暑之水。”

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回到了山洞,虽然听不懂孤影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孤影很伤心,不由得想起了部落中的一个传说,随口说了出来。

“寒暑之水”

“寒暑之水”

孤影自语了两声,起身拿起一件挂在墙上的皮衣,然后走进兽皮之后的山洞,过了片刻,收拾好一个包裹走了出来,看向女人道:“婆婆,帮我照顾倾城,家里还有些人参,足以吊住她三天的命,等我回来,我回来之时,她必须还活着!”

“孤影你去哪里?”

“孤影!孤影!”

没有理女人的喊叫,男孩已经推开了洞门走了出去,然后认真的关上门,一步步沿着不周山向上走去。

女人听着屋外呼啸着的寒风,脸上露出虔诚,默默的祈祷,念着古老的咒语,算是图个心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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