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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雪

时间流逝,自鸣人与少女他们分别后现已进入1月中旬了。因为地理地势的原因,现在鸣人所在的村子正过着比别处更为严厉的寒冬。

凭着手中少女交给自己的地图,多番周折之后终于打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找到了那个村庄。

但那因被怀疑成怪物的同党而造成的恐慌和惊惧愤怒,与那被冰矛贯穿的茅屋都明确地告诉鸣人他来晚了一步。

总算是凭着茅屋男主人的‘前来探访的远亲’身份让村子的众人稍稍放下了戒备并获得了吊唁的权利,穿过人群让开的过道经由破碎的房门走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房内。

不,这么说似乎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鸣人走入了一个没有活人的房内。复数的人被锐利的冰矛贯穿,而且从尸体上破开的大洞可以看出,冰矛在贯穿他们之后并没有停止生长的趋势,宛如绽放的死亡之莲将房屋洞穿。

在莲花的中心,一个细小的半圆靠着木墙被周围的冰矛圈了出来,透过这个半圆鸣人似乎能见到那个幼小的身影当时是怎样的惊惧绝望。

半圆的正对方向,恐惧、痛苦、解脱、释然的复杂表情同时出现在一个被冰封的男子脸上,大概,这个男子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吧。

对于已经死去的人,鸣人无意去评价他的对与错,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将包裹他的坚冰化开,将他与自己进来的对门处躺着的唯一一名女尸放在一处,在屋子的外面进行了火化。

将二人的骨灰收拢装入盒中,用身上半数的余钱,总算征得村里的同意,在村外的一处为他们安葬了下来。挖了一个小小的土坟,将手中的骨盒放了进去,在一块木牌上刻上了二人的名字,为他们立上简易的墓碑。

但愿,他们能在那边没有争斗的世界幸福的在一起吧。

做完这一切,鸣人朝他们拜了拜,离开了这个村子。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被再不斩先一步找到,那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怀着这样的心情,鸣人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以这个村子为圆心,鸣人开始在附近所有的聚集地开始进行搜索。只要见到年约6岁,衣着单薄,孤零漂泊在外的孩子鸣人都会上前询问一番。只是或许是没有找对方向,或许他要走得更远,一直没能找到。

正月已过,似乎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冬日的寒冷却越发猖獗,呼啸的寒风无情的掠夺行人的体温,让人觉得就算抱作一团死命扯紧身上衣服也是不够,皑皑的白雪下个不停,不一会就能积上厚厚的一层。

墙角的阴影处,不时能见到几个半大的孩子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对他们来说,能够依靠,相互依偎的也只有彼此了吧。

这里虽说是个村子,但规模却不比小点的镇子小多少,加上地处交通要塞,四周平原开阔,来往的行人更是不少,但是谁也没有去多看那些孩子一眼,习以为常地对此视若不见。

多余的慈悲不如留着换作明天的口粮,长时间的内乱让水之国的人心变得冰冷,孤独无依的孩子们只能靠他们自己谋求生路。

托少女的福,一路走来得以衣食无忧地度过寒冬,但就算棉袄加身,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感到冰冷僵硬,更何况那些衣不蔽体的孩子,他们之中,又有几人能看到春天呢。

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将自己手上的食物交给他们,算是自我满足的鸣人走向了前面的包子铺。

只要这个国家的内乱不结束,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就还会不断的出现,鸣人能够将自己的食物分给眼前的这些孩子,却不能分给所有那些有着同样处境、渴望获得帮助的孩子,想要拯救这些孩子只有从根本改变这个国家。

但是这是一个人做不到的,鸣人也没有那份觉悟,作为人柱力,在将来的争斗中光是想要保住自己自身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吧。

一切的悲伤都是因为当事者的能力不足而引起的,这句话记不清谁说的话,鸣人却觉得有着一定的道理。

回去之后就好好修行吧。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从满脸笑容的店主手中接过蒸腾着热气的豆沙包子,将它们塞进嘴里咀嚼。

“这位小客人,我们这里还有热乎乎的红豆汤,要来一份吗?”

作为店主的大妈带着即使在冬天看了也让人觉得热情洋溢的笑容向鸣人推荐着店内的商品,如此说道。

拒绝了店主的‘好意’,感到有些疲倦的鸣人准备回旅馆休息一会。

“走开走开,你这臭小鬼,别挡着老娘做生意!”

才离开不远,身后就传来那位店主彪悍的声音。用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姿态拎起扫帚驱赶走赖在门前不走的穷鬼,对着那狼狈奔走的身影犹自喋喋不休。

想来这一幕时有发生,大妈的咒骂不仅没有惹来周围的反感反倒是收获一片赞好的声音。

见到这场闹剧收演,鸣人继续向之前住下的旅馆走去。

如果明天再找不到的话,就去下一个镇子吧。心中盘算着,眼角的视线发现了一个缩在角落的灰色身影。

早已多处磨破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幼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以防止热量的流失,可见的手脚冻的乌青,唯有不时可见的抖动证明他还活着。

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入着狭小的巷道,来到那个身影面前,食物的香气让空荡的眼神焕发出一丝贪婪的色彩。

“你的名字叫什么?”

虽然眼前的小孩比自己还小,但看他的穿着打扮显然身份与自己有着天差地别,穿着棉袄的鸣人很快就被归类为‘富家公子’一类人中。

因此纵然眼前的食物相当的诱人,蜷缩的小孩却用残余的理智靠着名为恐惧的力量死死地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圭太……我的名字。”

“是么。”

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在对方欣喜若狂的眼神中将剩下的包子全部交给了他,向巷外走去。

“站住!”

出去的道路被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影挡住,借着外面传来的光亮隐约可以看清来者的相貌。

“你有很多钱吧,乖乖地把钱交出来!”

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鸣人,扭曲的脸上带着略显疯狂的笑容。

“我不认识你,也没有理由将钱交给你。”

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不识相,终究是小孩吗,居然看不清现在的局势。现在巷内就只有彼此二人外加另外一个缩着头颅的小鬼,只要自己把他堵在这里把钱抢走,那么就算他再回家找大人也来不及了。

“很快你就有理由将钱交给我啦!”

呼喊着挥动自己的手臂将拳头送往鸣人的脸前,少年的嘴角咧出即将得手的得意笑容。

没能在店主那讨到好处便将主意打到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么,诚然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少年却选错了对象。对于没有经过系统锻炼乞讨为生的少年在木叶的家族里随便挑出一个小孩都能完败他,虽然鸣人并没有家族的传承但他前世的经验却能给他带来更多,而随着血统传承的力量也让鸣人的力气不可能输给少年。

侧头避过袭来的直拳,用脚尖撂倒想要击倒鸣人而重心前倾的少年,反手抓住少年的右臂并用一只脚踩住他的关节,利用疼痛将他死死地压制在地。

“啊——!”

肩关节处传来的极度疼痛让少年几度认为自己的手会断掉,掐断了喉中所有的声音只能发出痛呼。原本看来儒弱可欺的绵羊谁想竟是食人的猛虎,将所有的尊严统统抛弃,涕泪俱下的恳求着身后的恶魔能够绕自己一命。

看了一眼巷内一直低着头如今将头低得更低的身影,散去了毫无意义的力道。

带着对心中那抹纯白的想念离开了这个狭小的巷道。

对于异想天开的少年鸣人只是略施惩戒并没有真正废了他的手,虽然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复原但疼痛却很快散去了许多。

剧烈的疼痛过后,二度失败的少年再次把目标放在了巷内更深处的那个身影,带着狰狞的笑容和耸拉的手臂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蜷缩的身影更加缩作一团,就像是一个抖动的圆球。

少年走近之后才发现抖动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正飞快地将手中的包子塞入口中,鼓囊的口腔明显已经到了极限动作却仍没停下,这让少年更加怒不可遏。

“给我交出来!”

抡起自己完好的左手劈头盖脸的向着对方招呼下去,连自己的双脚也用上的结果却是对方更加紧拽着剩余的食物同时努力的吞咽口中的东西。

“你这该死的小鬼!”

吞咽着掉在地上对方无能护住的包子,口齿不清地说着,利用自己的体重将对方拽到在地,纠缠扭打起来……

少年的咆哮传出巷道传入尚且离开不远的鸣人耳中,但鸣人却已经没有了再回头的打算。

再一次经过一个巷道,再一次见到一个差不多大小,蜷缩着的身影,感到疲惫不堪的鸣人任由这道身影在眼旁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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