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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染上瑕疵的宝石

“小姐,为什么又回来这里?”

“为什么我不可以来这里?”

“话是这么说,可是……”

“不听不听我不听,遁兵卫烦死了。”

“小姐……”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遁兵卫个大坏蛋!”

本来就没睡熟的鸣人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了,听起来好像是那个女孩与某人争执了起来。

房间的门被‘呼’的一下拉开,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冲了进来,此时才从外面传来一声呼喊:“小姐!”

看来外面的人阻拦失败了呢。

“啊。”小女孩跑到床边,看到睁开双眼的鸣人,开心地说道:“你果然醒了啊。”

而此时,刚才在屋外劝阻的那人也跟了进来,赫然是之前一直在房里监视着鸣人的那名中年男子。只见他往常平静的面容早已不复存在,哭笑不得的对自家的大小姐说道:“小姐,老爷刚才才吩咐过不得打扰客人休息,你忘了吗?”

“我才没有打扰他休息呢。”小女孩俨然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指着鸣人说道:“看,他不是没有睡吗,那我就不算是打扰他休息。”

遁兵卫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不知该怎么说服自家小姐出去,而且还要时刻堤防这来历不明的小孩会不会对小姐出手,当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小女孩倒是干脆的多,一把抓住鸣人的手就要将他往外拖,边拖还边说道:“呐,快点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去玩。”

鸣人现在浑身都疼,被她这么一拖简直要了老命,可是毕竟她有恩与己,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鸣人总算有点理解遁兵卫的心情了,只好无奈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手,我会跟你去的。”

小女孩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座立于草原的奇特孤峰,峰顶似乎被大刀削去,只留下一块宽敞的平地。树林,草地,湖泊以及各种小动物的存在,让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独立世外的小世界,而孤峰的周围则是被黑暗吞噬的深渊环绕,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对于女孩来说,在这山上最能令她开心的玩法便是看这令人着迷的风景。女孩迫不及待的将她的秘密基地一一向鸣人分享,并不断努力地向他述说哪里可以看到最远的景物,哪里可以采到漂亮的花朵,哪里可以抓到可爱的小动物。然而长时间的走动对尚未恢复的鸣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实在是无力坚持下去的鸣人不得不央求女孩停下来休息会。

终于得到休息的鸣人懒懒的靠在树上不想动弹,发出满足的叹息。这样的玩法还真是别致。

鸣人有先前还精力充沛,体力十足的女孩怎么这会就这么安静了。转头望去,只见小女孩双手抱膝安安静静地坐在另一颗树下。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女孩摇了摇头。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医术的话我还是懂得一些的。”鸣人继续说道,对于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他还是有着一定好感的。

“不是的……”女孩低落的说道,声音轻的连自己也听不清。

“那为什么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鸣人关心的问道。

女孩将头买入双手中,支吾不清地说道:“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对吧。”

“诶,为什么这样说?”对于女孩的神转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鸣人是真的并不觉得讨厌,只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心去欣赏那美丽的风景而已。鸣人安慰道:“我完全没有觉得无聊啊,那些景色也很好看。”

然而鸣人的安慰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让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但是你一直没有笑过,一直很累的样子,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一直讨厌我对吧!”

望着双目尤带着泪珠的俏脸鸣人不由一时语塞:“呀,那个,怎么说呢?不是讨厌啦,只是,只是……”

如果说出自己身体的伤痛那势必会让眼前单纯的女孩内疚,鸣人想了半天只好找了一个另外的借口:“你看,一直跑来跑去身体也是很累的对吧,偶尔也需要休息下的嘛。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么,动和静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嘛。”

但是鸣人的努力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让女孩的眼泪越发有决堤的趋势。

为什么?

“我并不是讨厌你……”

为什么?

“和你一起我也挺开心的……”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所以……”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最讨厌你了!”这是鸣人今天与这个女孩最后的回忆。

晚饭是由遁兵卫送过来的,直到熄灯睡觉之前鸣人也没有再见到过那女孩和他的爷爷。

“那么,晚安。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的话你喊一声就可以了。”遁兵卫的态度相比白日更加冷了许多,虽然因为白天发生的事让小姐没有再来找过这个小孩,让自己监视护卫的负担大大减轻,但他宁愿自己的负担加重十倍,也不愿再看见小姐那样的表情。

入夜之后的这里显得非常的安静,原本应该是个熟睡的好地方,可是此时躺在床上的鸣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满是白天中那个带着泪珠的女孩,只觉得心头气闷堵得自己不能呼吸。

“叩叩。”鸣人烦躁的用指头敲击着地板,打破了夜间的寂静。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门外的遁兵卫听到房间内的异动,警惕地问道。

“大叔你的名字是遁兵卫对吧?”

“啊。怎么了?”

“那我叫你遁兵卫大叔可以吧?”

“你是小姐的客人,叫我遁兵卫就行。”

“那遁兵卫,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小姐的事吗?什么都可以。”

“……”遁兵卫沉默了一会,似乎压抑着什么低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我想更加了解她,哪怕一点也好。”

“你这个……”

“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她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就是只有一点也好……”

“……”

夜晚,再度恢复了沉寂,直到过了许久,才被打破。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遁兵卫自言自语的道:“小姐的父母在刚出世不久就去世了,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亲人只有老爷而已。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脱离了原来的族群定居在此,一年只有几天会回到原来的村子。

小姐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而且有着非常温柔的心。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我能感觉小姐的孤独,但她一次也说出来过。

在小姐3岁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前天,老爷带着小姐出去游玩,也就是那一天,小姐发现了倒在树林边的你,那一天小姐第一次违抗了老爷的意志,向老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用自己的生日礼物作为交换,救下你的性命!

我从未听她提出过什么任性的要求,那一天是第一次!我是第一次看见小姐笑的那么开心,那是他见你第一次见你醒来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见她哭过,除了今天!

小姐是一颗纯洁无瑕的宝石,但你却让这块宝石带上了瑕疵。说实话当时我就想要杀了你,至少也要让你尝尝小姐所受到的痛苦!但是…但是……

就算你那样伤害了小姐,她最后…还求我不要伤害你……”说道最后,遁兵卫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若不是双手紧紧拽着拳头死死捏住恐怕早已按在刀上了。

在这之后遁兵卫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鸣人也缓缓地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闭上了双眼。

夜晚的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了过去,工作了一晚的月亮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好好睡上一觉,升起的朝阳则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我真是笨蛋呢,居然会失眠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鸣人躺在床上无力地想到。

在通往鸣人睡处的走廊,一根柱子后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悄悄的打量着坐在鸣人房间外面的遁兵卫。这拙劣的藏踪技术当然瞒不过遁兵卫的眼睛,但显然那藏在柱子后面的人还没有被发现的自觉。遁兵卫只好开口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被喊破行踪的女孩不满地向遁兵卫做了个鬼脸,走上来嘟着嘴道:“遁兵卫真无聊。”

虽然话是向着遁兵卫说的,但是眼睛却往鸣人房间的方向瞟了过去。

“不行!小姐不能进去!”遁兵卫伸手拦住小姐,他实在不愿让小姐再次受到那样的伤害。

“切。”女孩不满的切了一声,正准备转过身子往回走时却像是突然在遁兵卫身后看到了什么,惊呼道:“爷爷,你在那里做什么!”

“老爷?”不解为什么老爷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遁兵卫急忙转身朝小姐的视线看去,却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被小姐骗了,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又哪有什么老爷。正准备伸手拦下小姐时,计谋得逞的小女孩已经先一步将门拉开钻了进去,并将其锁上。

“小姐!快把门打开!”被拒于门外的遁兵卫将门拍的啪啪作响,请求着自己的小姐能够体会自己的苦心把门打开。

“我听不到哦,遁兵卫。”带着胜利笑容的女孩大声地向门外说道。

担心小姐会发生什么的遁兵卫正打算破门而入时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老爷,小姐她……”看到这次真的是老爷过来的遁兵卫低声说道。

老者摇了摇头,道:“随她去吧。”

“但是,老爷……”

“没事的,这是我的判断。”老者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只剩遁兵卫一脸复杂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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