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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遇见最美的时光(1)

第二天上学,简于归一改常态,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我说到做到。”

还好他没有抵赖,难得看到他认输,却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

他果然很配合地和我一起补习,我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只是之前不学习,才导致基础太差。

不过,他还是会时常放我鸽子,明明约好的补习,到时便忘记了,而是和郭然他们一起去打篮球。哪怕第二天在我的质问下他一脸无辜,我还是认为他是故意的。

某天,本来约好了课后一起补习,结果他人又不见了。我打定主意这次不能饶他,于是去了操场,本想抓个正着,没想到他没在打球,而是被告知去了后山小树林。

我一边往树林里走,一边纳闷,他去那干什么。

我转念一想,不会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于是准备掉头往回走。刚想转身,就看到他在爬树,我只得上前阻止。

“简于归,不要破坏公物,而且爬树也很危险。”听见我的声音,他停了下来。

“这小鸟摔下来受了伤,他不见了,他妈妈肯定很着急。”他摊开手掌,我果然看到了一只虚弱的雏鸟,已经被他简单包扎处理过,此时他正准备把它放回鸟巢。

“哦,那你小心点。”没想到他还有善良的一面,与以前认识的他截然不同,对他也稍稍有点改观。

看着他越爬越高,我还是有些担心,直到他小心翼翼把小鸟放回鸟巢后安全回到了地面,我才松了口气。

“看不出,你还有挺有爱心么。”我打趣他。

“那当然,我的优点很多,你没发现而已。”

“鬼才信。”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找我有事?”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找他回去学习的,“你忘了约好补习的么。”

“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吗?”他一副无语的表情。

“不行。”我斩钉截铁。

最后,他还是被我生拉硬拽着回去学习了。

随着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渐渐的对他的印象也没之前那么差了。或许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发觉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印象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经意悄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他偶尔还是会上课睡觉,有时也仍然会在我笔记本上画漫画,或是放学偷偷溜出去打球……

最后,往往还是会被我给破坏,在他正投篮兴致高昂时被拉回来一起学习,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我的心情却很好。

周一早上,我一到教室,简于归过来问我借数学作业,我想也没想就给他了。

谁知道上课时,数学老师特意拿出他的作业本和我的,指出我们错的一模一样的地方。

“简于归,你是不是抄作业了?”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突然厉声质问他。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借我作业的事,没想到原来他是为了抄作业。

他保持沉默,见他不回答,老师更生气了,又转过来问我,语气稍缓和“之宜,他是不是抄你作业了?”

我想了想,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我为什么会这样回答,或许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一个团队的伙伴,而忘记了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不应该撒谎的。

“没抄袭的话,不可能错的地方都一样。”老师反驳道。

见我也不说话,于是老师又放软了语气,“之宜,你是好学生,和简于归不一样,你怎么能包庇他呢?”

我还是没回答,于是老师真的火了,怒吼道,“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个给我出去,这堂课都不要上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样批评,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被打了一记耳光,却还是没有妥协,径直走出了教室。

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边,简于归也跟着走了出来,我走到角落,并不打算搭理他。

“没想到好学生也会忤逆老师的意思!”他居然嬉皮笑脸,我自然没心情理会他这个罪魁祸首。

“没看出来,你还挺讲义气的。”他不死心,仍然喋喋不休。

“这并不表示我认同你的做法,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作业借给了你,可毕竟没亲眼看见你抄,我确实是不知道。”我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看,外面的风景还不错,比待在教室里枯燥地听课有趣多了。”他指向远处,适时转移了话题。

我没回答他,却还是不由自主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能看到操场以及后山的小树林,从远处看风景的确还不错。

以前,从没在走廊上逗留很久,更不会有时间看什么景色。而现在,我居然第一次忤逆老师,在上课期间被请出了教室,和简于归一起欣赏所谓远处的景色,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这件事结束后,他对我的态度却变得和颜悦色多了,或许是我间接帮了他的缘故,也或许是在某个时刻,我和他成了同路人。

可谁知道,过了没几天,他却变本加厉找茬和我对着干,我感觉莫名其妙,却摸不着头脑。

“你吃错药了?”在他又一次捉弄我时,终于忍无可忍。

“总比某人打小报告好。”他呛声道,却欲言又止。

“你说清楚,谁打小报告了?”我不依不饶。

“有人看见你去找班主任了,难道不是想撇清那天的事,挽回好学生的形象。”他一副不屑的模样,好像我做了多让他瞧不起的事一样。

我恍然大悟,随即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说道。

“谁像你似的做贼心虚,听风就是雨。”我说道。

“难道你没告状?”他挠挠头,疑惑地问。

“老班那是找我帮她做事,才没空嚼舌头呢。”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径自走了。

走远后,我转身发现他仍然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上去竟有些落寞,恍然间感觉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犯愁不知道怎样求得原谅。这样的他,不像他,我笑了。

语文课上,老师给我们推荐书单,让每人自主选择买一本书,看完写读后感,然后大家一起分享。

读后感,小学时倒写的很多,是寒暑假必备作业之一,初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我选择了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以前的我更喜欢国外名著,对这种现实主义的描写手法不感兴趣,也很少涉猎。但是,这一次看见书单推荐的书目,一眼就看到了它,一开始觉得名字有趣,又听老师推荐时说,“俗白精致、雅俗共享”,便来了兴致。

于是买来了书,一口气看完了,并不觉得晦涩无聊,却生出了些许同情祥子的无力感。一个底层的人,生活如蝼蚁,却无论怎样努力,最后还是宿命般成了行尸走肉。这类型的书大多揭露社会的黑暗,那时的我还不太能深层次理解。

而我看书时总是喜欢有始有终,不喜欢看一半然后搁在一边,于是不管书多厚、夜多晚都要看完。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到现在,平时又喜欢看书,尤其是放假的时候,也不知道为此熬过多少昼夜。

看完了于是带去了学校,随手放在课桌一角。

趁我不注意,简于归突然拿了过去,又被我抢了回来。

“你自己不会买吗?抢我的干嘛!”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在生他的气。

他撇撇嘴,“小气鬼,当宝贝似的。”

我也朝他吐吐舌头,就是不给他。

过了一会儿,他塞了个纸条给我,上面赫然写着:《骆它祥子》借给我,日后必有重谢,简于归。

我一眼看出了端倪,于是在纸条反面写道:我没有《骆它祥子》,只有《骆驼祥子》,“驼”字还特意用红笔写的。

他看到,发现我在讽刺他,急忙说道“我当然知道,故意这样写而已。”

“我知道你知道。”我笑着揶揄他。

“你终于笑了,不生气了吧。”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原来如此,也许他故意装傻,其实只是在逗我开心。

我觉得无趣,终究还是把书借给了他,又不忘提醒他,“别忘了日后的重谢。”

他竟也点点头,我一时倒看不出他是否在开玩笑。

之前,他或许被迫和我一起学习,从那之后,有时也会主动问我问题,似乎真的对学习上了心。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也越来越熟悉,偶尔还是会互相打闹,却不会真的动气。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成绩较之前有提高,可是还是没能超过薄子宁,意料之中,也就没多少失望。

但是,简于归的成绩却有了很大的提升,从倒数第一变成了中游。

尤其是数学考得很好,只是语文、英语拖了点后腿。而文科短期内不能很快提升,但是坚持下去,假以时日,我相信他的成绩会越来越好。

看到他的成绩提高了,我竟比自己的还开心。而且,互助小组的成绩也都有了或大或小的进步,老班也鼓励大家继续坚持下去。

升入中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结束了,踏入校园的第一天仿佛就在昨日,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情景。有厌恶,有仰慕,有欣喜,现在想来,正因为他们的出现,枯燥的中学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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