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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日常

“文明,22岁,应届毕业生...好了,你的资料我们留下了,回去等通知吧。”

“嗯,好的,谢谢,各位慢慢忙。”

2016年7月12日,海森国际贸易公司,收发员,等通知。我在笔记本上漫不经心的记录下了今天的面试结果,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电话是等不到了,写下来,权当安慰一下自己觉得还有一丝丝希望。

哦,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文明,男,22岁,身高176cm(穿鞋得有180cm),75KG,相貌嘛我觉得还挺帅,就是发际线有点高,但愿到中年不会秃吧。应届毕业生,学校嘛就不说了,反正就是那种自己天天骂,别人骂一句我就跟他玩命的学校,学的现代教育技术专业,讲真,学了3年半我到现在都认为是教书的。个人情况上,有一个美美的女朋友,但是见了几次家长,未来岳母的意思反正就是城里得有房子、车子、票子、铁饭碗,不然免谈,虽然我们很相爱,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没有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用。所以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再苦再累的工作的都去做,如果这个小笔记本都记满了还没找到,那就回老家,继承家里平房改的火锅店,生意好就做下去,生意不好就卖了火锅店拿着钱回城里选套便宜点的房子付首付,然后做牛做马的找钱吧,对了,我爸有高血压,希望他扛得住。对了,我还有一个绰号叫蚊子,因为我姓文,我又特别喜欢叼着吸管吸玻璃瓶可乐,尤其最喜欢在快要喝完时用力吸瓶子发出嗡嗡的声音,所以大家都索性叫我蚊子了。

回归正题,转眼间这都晚上了,中午饭都没吃呢,我一手握着写了一大半的笔记本,一手在兜里包里翻腾了一阵,再打开威信红包,哟呵,加起来有38块呢,我心中一阵暗喜,看样子还能吃一大碗牛肉面,还要加牛肉!于是我在夜市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选了一家面摊准备坐下点餐,突然间手机响了,还是那个熟悉的铃声,瞬间反映过来是女朋友打过来的,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体育考试常年不及格的人,两三个箭步就冲到了对面街的大排档,赶忙舒缓了两口气,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那熟悉温柔的声音对我嘘寒问暖,瞬间心里五味陈杂,但是还没等她说完,我便故意提高了嗓门装作不耐烦的说道:“嗯嗯,我知道了,这会刚下班正跟同事在吃饭呢,这里挺吵的,回去我再打给你哈,拜拜。”说完我便挂了电话,一步步慢慢走回刚才的面摊,打包了一小份素面,往城郊的出租屋方向走去。

可能是因为这段漫长的回家路确实太远了,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本应在深夜宁静的城郊小院,这会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还伴有规律的红蓝灯光闪过,哟,这不是警灯吗?心想这肯定是底楼的王瘸子和顶楼的李麻子又打架了,于是我飞快走了过去,发现并不是他俩打架呀,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呢,旁边的有人嘟囔句:“现在小偷真可恶,要是被我们抓着了肯定往死了打!”哦,原来是遭小偷光顾了,正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心想:是哪个倒霉蛋这么倒霉呢,忽然发现警察叔叔正站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我擦,这不是我合租那间吗!于是我马上飞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心里盘算着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那贼还能给我剩多少。刚冲到门口,就被两个高高大大的警察叔叔拦下了,还没等我解释,屋子里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传来“他也是住这屋的”,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合租的室友。于是接下来,我经历了电视里有的情节,经过简单的问话后,警察叔叔让我盘点一下我丢了些什么,于是我看了看,发现我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能让贼惦记。但是反观室友,他是做网店的,小的东西看样子都被偷走了,大的就被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估计也是废得差不多,所以他应该损失惨重。

等等!正当我暗暗窃喜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上周陪女友出去玩,让她把未来岳父的单反带了出来,由于自己平时又对摄影挺感兴趣,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让女朋友把相机留下让我把玩些时日。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蹬就蹦上了上铺,一把伸进床垫的夹层里,就在这短短的两三秒里,我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就在摸到那相机包的一瞬间心花怒放,然而又在提起来相机包的一瞬间发现这是个空包时心如刀绞!此时的我就跟我室友一样,像丢了肾似得瘫坐在床边,被警察叔叔扶着拉到了派出所做登记。

登记完了,我像一滩烂泥似得躺在了派出所大厅的凳子上,虽然一天没有吃饭了,但是一点不饿!我打开手机,发现快12点了,想起来了还没打电话给她,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拨通了女友的电话,刚刚响了一声她便接了电话,果然她一直在等我的电话。我按照早已编好的套路给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我那充实的工作日,不知过了好久,我们在欢声笑语中互相道了晚安,挂了电话。唉!我果然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她相机的事,不过相机既然在我手里弄丢的,我就应该负责。于是我怀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双手颤抖着打开了购物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套相机加上镜头一起买下来,都够买辆小车了!正当我在绝望中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脑中蹦出了两个字“二手”,虽然我一直秉承着数码产品买新不买旧的观点,但是事到如今人也要学会变通。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我在手机上点下了二手这个选项,一瞬间一条条琳琅满目的列表弹了出来,说实话,那价格确实比新的便宜了不少,但是依然很贵,正当我那仅存的一丝丝希望就要破灭时,我的手机就像着了魔似得自己就跳到了最后一页,突然我的眼睛一亮,发现在布满5位数的页面,一个数字显得特别耀眼——66.6元,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实是那么多,而且从图片上看相机和镜头还是那么新!我的眼睛飞速的扫描着页面上的信息,啊!库存1!二话不说,我生怕别别人抢了先,赶紧下了单,然后颤抖着拨通了卖家预留的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侧躺在椅子上静静地准备迎接电话那头将会出现的那个声音。

“嘟~”一声,“嘟~”两声,“嘟~”三声......不知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但我又舍不得挂断,就这样把电话一直放在耳边,慢慢地我感到了倦意,伴随着睡意越来越浓烈,我隐约觉得电话那头无尽的等待音仿佛变得好像是一阵阵呼吸的声音,平静而又深邃。突然,我觉得我的前面貌似有人正在盯着我,心里一阵寒意掠过,我猛然坐起发现周围一片漆黑,黑得有点不可思议,前面隐约还真坐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什么情况!坐在前面的不就是我吗!一刹那,心里的寒意遍布全身,仿佛是有千万条毛毛虫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爬一样!我不断的安慰自己,这肯定是哪个无聊的混蛋趁我睡着了放了面镜子在我面前。正当这样想时,觉得心里似乎慢慢平静下来,心想果然是恶作剧,吓死爹了。可谁知镜子里的那个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都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它就那样盯着我,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该跑还是该大叫,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大概过了几秒钟吧,我隐约觉得我自己身体仿佛被一股我无法控制的力量操控着,猛然站了起来,站的那么直,甚至每寸肌肉都崩得疼痛,和镜子里的那个我站的一模一样!此时我觉得我的心仿佛恐惧到了极致,快到我感受不到我的心跳,随之而来的是狂乱心跳带来的强烈的呕吐感。突然间,它又动了,走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又站在那一动不动,此时被恐惧支配的我已经彻底被控制,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有思绪是我的。就这样又过了几秒钟吧,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身体也径直向前走去,走了和它相同的步数和距离,就那样和它面面相觑。已经放弃抵抗的我,任由恐惧肆虐,用最后的一丝理智仔细打量着它,一瞬间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出所料,它又有了动作,它向我伸出了手,停在了我的胸前。1、2、3、4、、5、6,大概6秒钟,我在心里默默数到,我的手也和它做出了一样动作,停在了它的胸前。正当我逐渐熟悉了这份恐惧,正在想着甚至有些期待着它还会做什么的时候,它突然用那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拼命的摇晃,原本面无表情的它突然一脸恐惧,眼神里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它使劲的摇头,好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嘴巴却张不开,就像被缝上了似得。我原本以为6秒过后我会和它做相同的动作,然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我彻底错了,6秒过后我感到天昏地暗,似乎我眼前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摇晃,突然我感到我的意识仿佛在两个身体之间来回跳转,我开始分不清了到底是它在摇我的手还是我在摇它的手。

“小伙子,你快醒醒!”我迷糊的睁开双眼,发现是警察叔叔在叫我,哦,原来是一场噩梦啊。我看了眼门外,已经是早上了,看来我昨晚在大厅里睡了一宿。警察叔叔告诉我如果东西找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于是我便走了。此时的我感到饿得不行,毕竟昨天一天没吃饭了还折腾了那么多事,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回出租屋,看看昨晚的那碗面还能吃吗。我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刚进大门,门卫就叫住我“文明,你的快递!”我一脸疑惑的拿过快递,心想着这最近没买什么东西呀,是不是谁寄错了,哟呵正愁没钱呢,就让我白捡一大便宜。我仔细一看,差点没一声叫出来,快递上面赫然写着相机二字!我的天哪,这不是昨晚半夜我才下单吗,这哪家的快递公司呀,速度真快!来不及细想,原有的疑惑早就被突然的喜悦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想终于好给女朋友交差了。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门,懒得用剪刀,一口下去就碎了胶带,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块宝玉一般,慢慢拿出了相机,简单的检查以后,发现这套相机还真不错,简直捡到宝了,不用想,肯定是卖家感情破裂处理遗物!上好镜头,激动的我赶紧找个了光线好的地方眼睛凑上去仔细检查着镜头的镜面,生怕有划痕,看着镜面中映射出的自己,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镜片中的我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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