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落孙山之后到山上祈福,遇见求姻缘的丞相之女。
她见他的第一眼便爱上了他,衣衫单薄的书生立在霞光中是处扣人心弦的景,她避之不及。
她执意要嫁给他,他便在她的父亲面前允诺,除她一个正妻外,终身不再娶。
可是丞相府倒台后,他纳了妾,见到稍有姿色的姑娘便迎回家门。
她偶尔发起千金脾气,声声质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却只听见他不屑的冷哼,“你何时见我再娶过?”
是了,她没娶过,只是一直在纳妾而已。
人当真能薄情的如此理直气壮。
她气的浑身发抖,几经压抑后慢慢走回了自己偏僻的院子。
那个一直痴心于她的男子说要带她离开这炼狱般的生活时,她摇摇头,“我已为人妻。”转身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眼里噙着阴狠,“若我休了你,你还真要和这人走不成?!”继而冷笑,“想都别想!”
她缓缓笑了,几分哀痛。不吵,不闹,不生气,像对整个世界不屑的仙人。
夏蝉冬雪,四季轮回。她忽然对着左拥右抱的他提出要搬出去住,旁边娇媚的侍妾冷嘲热讽:“清静的地方倒也适合有情人住。”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她“不慎”掉落的绣了别人名字的荷包,有在她房里搜出来的干净男子衣衫,到最后她去城郊上香,都被有心人说成会情郎。
他终于忍无可忍,下朝后照例听到那个男子恶狠狠地对他挑衅道:“我一定会带妩儿离开你身边的!”便彻底压不住了。
他冲进她的房里,顺手拔下她发髻上的银簪,用力掰住她的下巴,从眼角至眉梢,鲜血蜿蜒间便是一指长的伤。
末了他怔怔的说:“顶着这样的脸,谁还会再喜欢你?!”
她泪流满面,他温柔的抚着她的伤,眼里闪过一抹沉痛。
他转身离开,很慢很慢的走着。直到有人来向他禀告夫人悬梁自尽时,他方才走了一半路程。
好像忽然失去了走回自己房间的力量。
从她的父亲以权谋私害怕他加入敌对势力偷换他的考卷时。
从她的父亲为了女儿将他故乡的妻子杀死时。
从她嫁给他那天时。
她的命运便被他计划好了,先是折磨,后是死亡。
他是不爱他的,只有恨。
可为什么,他会落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