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避其锋芒打七寸
“龙哥，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黑龙身边的兄弟大多好奇，这可是第一次见老大如此温柔的对待对手，尽管这个对手还是位少年。
“没聊什么，就说了些该说的。”黑龙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王善盯着黑龙看了一会，才低声问道：“输了？”
“是啊！大意了，被他钻了空子。”黑龙对于身边的这位师爷没有隐瞒，说完还不忘看了眼张天佑所在的方向。
“李队估计是真打算放弃我们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让李队好过，找位靠谱的兄弟先写封匿名信。这次不仅要他乌纱帽，还要他一颗脑袋。”想起张天佑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又何尝不明白个中含义。只是没想到张天佑会抓住这个关键的机会，将李队拉过去，想想还真是轻视了这个年轻的对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善又问了句。作为黑龙的师爷，也明白他的担忧，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请示才能做，这是一个奴才的本分。
黑龙叹息道：“最近风头有些紧，再安排一位兄弟给李队送去。那位兄弟的后事照顾好，钱从我的户头里出。”
黑龙说完，才觉得有些疲惫，找了个草堆再次坐下后，慢慢盘算着下一步棋的计划。
“向大家介绍下，这是胡汉三胡哥，也是我们以后的兄弟。”带着胡汉三回到自己的阵营，张天佑立刻向身边数人介绍起胡汉三。
胡汉三接过话题，谦虚说道：“客气，客气。”
看着两拨人在农场遥遥对望，却又不劳作，一位警戒的秃头狱警忍不住嘀咕道：“娘的，这哪里是群犯人，摆明了是群爷来着！”
另一狱警笑答：“谁让上面来了命令。这次就当是看戏，咱还能收利息。只希望他们胜利的一方，多分点钱就好。”
“希望如此吧！不然家里的母老虎刚喂饱，外面的狐狸又渴了。”秃头狱警说完，其他几位狱警顿时笑了起来。
“现在你和黑龙什么情况？”在会客室，刚坐下的张卿全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张天佑笑答：“赢了一步棋。”
“不错，有你老子我的风范。”张卿全听得也是自豪。今天来监狱看完儿子，张卿全也没过多打扮，普通穿着，就连络腮胡子也只是简单的扫荡一遍。在消瘦的面庞上眼窝深陷，难得的挤出高兴的表情。忽又想到一件事，赶紧问道：“北区的老田和你联系没？”
“昨天见过面，挺和善的。”
事后，张天佑询问猪头三才知道，这里的监狱是分为两个监区，北区的多是些死囚，南区的则是些终身监禁和有期徒刑的犯人。北区每个犯人手里都握有人命，各个凶狠，能成为北区的大佬，田老肯定有他独到的本事。这也是黑龙见到田老，都得尊称一声田哥。知道田老的真实身份后，张天佑只觉得和那个笑容满面的老者极不匹配。
“黑龙说和你通过电话，为什么还想着对付我？”张天佑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索性直接向父亲问道。
“是通过你大伯的关系，才和黑龙通上话。你大伯知道黑龙要和你唱对手戏时，恨不得拿着他家祖传的三八大盖杀过来。”张卿全也不明白黑龙的作法，按理说何长友安排的人不会有纰漏，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暗地捣鬼？这件事只能回去后，再安排人好好查查。
“那后来怎么拦下大伯的？”大伯何长友是个急性子，张天佑想起父亲说的这个场面，就忍不住发笑。
“可费了一番功夫，你三叔那倔脾气都快拦不住，我嘴皮也都快磨干，最后还是你三姐出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张卿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姐赵妍，赵建明的宝贝女儿，大伯一直喜欢得不得了，从小就当自己的亲女儿对待。他一直想要个女儿，但事与愿违，两胎诞下的都是男孩，弄得他哭不是，笑也不是。
见玻璃外的父亲神情憔悴，身型更是较以前瘦了许多，看来自己这做儿子的没少让父亲操心了。
“阿姨最近对你还好吧？”想起父亲年前给自己找得一位后妈，不算靓丽，主要是贤惠，平时更多的是打理父子两的日常生活，张天佑对后妈是敬重有加。
说起自己找的女人，张卿全多少有些尴尬，当时说是在孩子高考阶段，能够更周到的照顾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多虑了。“老情况，最近也挺担心你的，今天还想过来，被我给训回去了。”张卿全说起这事，脸上不自然的带着几分歉意。
“爸，对阿姨好点，人家也不容易。”啰嗦了一句后，张天佑还是将话题转移到现在担心的事情上来，“父亲，你说我下步棋该怎样走。”
张卿全考虑一阵，却是故作玄虚说道：“打蛇打七寸，找他弱点，一击必中。”
“我也不知道他的七寸啊！”
“他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你可以从他他身边人下手。”
见父亲笑而不语，张天佑只好妄自揣摩，思考一阵后，才慢慢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从他的左膀右臂下手？”
“嗯！”张卿全认真点头，“他在这里根基太深厚，要把拉他下马，你只能避其锋芒。最大可能的削弱的实力后，再和他硬碰硬。”
张天佑再次问道:“父亲可知他的左膀右臂有什么缺点？”
“这就看你自己的能力咯！”张卿全看着张天佑郑重其事的说道：“路，终究得自己走！你已经走上父亲这条路，有些事是你必需要经历的，我不会插手你的这些小事。何况在里面，你也拉到不少人，尽管都是些游兵散将，但在这种地方也算是煞有其事。”
没想到父亲是抱着让自己历练的态度，张天佑着实无语了一把。忽又想起上次说起过的小舅的事情，“小舅这次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这次回来的时候遇上一点事，还得迟些时间才从老毛子那边过来。”
见父亲脸上多了阵阴云，张天佑知道小舅肯定又惹事了。这些年一直只有父亲和小舅联系，自己曾问过小舅的事，都被父亲敷衍过去，最多说句小舅的事情知道越少越有利。
“还有件事要麻烦父亲，狱警老王平时给了不少关照，希望能托个关系给他安排个养老的岗位。”
“你个臭小子，什么叫麻烦父亲。”张卿全笑骂一句后，又道：“这里的确不是老人家呆的地方，等你出去的时候，调任令应该就到他的办公桌了。”
“那就多谢了。”张天佑除了能说这句，是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语能够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感激。看着玻璃外的熟悉面孔，张天佑多么希望现在就能给他一个拥抱，好好感受男人的有力臂膀，还想说些矫情的话，这些年苦了父亲了。
“滚蛋！”张卿全骂了句后，就在广播声音响起时，目送张天佑消失在铁门后。
“小哥，回来了！”
等张天佑走进3014，猪头三立刻恭迎了句。
老柴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的张天佑，停止哼曲，摸着秃顶笑道：“是不是没从张二爷那讨到招。”
“错！”张天佑立刻露出一副奸笑，“我可不会无功而返，是不是被我表情骗到了？”
“是吗？”老柴带着质疑的笑容看着张天佑。
“好吧，你猜对了！”张天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眼前这位秃顶的半糟老头，眼神完全就是一杀招，总是可以看穿他的心思。“父亲只说从黑龙身边的人下手，我们不适合正面硬碰。”
猪头三一旁正经道：“你这也不是无功而返，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我们也没法子对方他身边的人啊！”
“有法子，当然有法子！”老柴摸着秃顶边的发梢一脸深沉的笑意，似乎真已想出对付黑龙的法子。
“什么法子？”
张天佑不知道老柴是不是真有想出办法，但他看得出，那副看似深沉的笑容，摆在他那秃顶的有些年纪的面容上，多少就有些猥琐的意味。
“天机不可泄露！”老柴盯着猪头和张天佑两人，却不说答案。
王善，黑龙推心置腹的师爷，也是大小事务都会商量的参谋。
张天佑这次首要对付的人物，老柴给的建议也是先拿下他。关于王善的信息，就得由猪头三和胡汉三两人负责。
“小兄弟，没想到这次你会主动找我，说说看，找我有什么事。”王善没想到张天佑会联系自己，意外的同时，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对于这件事，王善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黑龙，征得同意后，才过来赴约。对于黑龙，王善能做的就是办好奴才的身份。
“善哥，我想问件事情。”张天佑也不在乎王善怎么看待自己，只打算先询问个问题。
“说！”王善盯着眼前这位少年，满不在乎的神态。
“老爷子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大舒服？”
王善听着一愣，笑容僵硬片刻，又恢复副满面春风的笑容，“那老王八蛋的情况，我可不知道。”
“装，尼玛给我继续装！”张天佑盯着王善，可没忽略他变化的表情，也不急着拆穿他的伪装，继续说道：“听说王爷爷住在第一医院，医疗设施还不错，挺上规格的，就是缺少人照顾。我打算让我父亲去看看，想法子也得接到兄弟会的私人医院，在有人照顾的前提下，应该会好的快些。王哥，你说这个主意怎样？”
“小子，说话可得注意分寸。”敛去笑容的那刻，王善的面容充满了阴冷厉色，带着愤怒的眼神盯着眼前少年。
王善的弱点在哪？他父亲。明着是他和他父亲断绝关系，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父亲着想，他惹得仇家太多，不想自己进了大牢，将自己的恩怨转嫁到父亲身上。
张天佑没理会脸色越来越狰狞的王善，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宁可忍着饥饿，也要把最后的一个馒头留给父亲的人，我不信他就这么决绝。他一定是为了父亲，毕竟他父亲年，老腿脚又不利索。当年的为了那个孩子，曾长跪在黑社会大佬面前，大冬天的，势单力薄的父亲由此落下病根。善哥，你说我说的这些对吗？”
“你哪来的这些消息？”王善脸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却不是张天佑的身手，只得放弃武力。
张天佑摇头，没有回答，“善哥就不要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只要善哥一句话。”
王善直接开口：“说！”
“暂时易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