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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当年往事

五十七年前,一位名叫欧冶子的越国少年以一手绝冠列国的冶炼之法闻名天下,那年欧冶子才十八岁。

他游历各国,只为增长见识。

这天他来到了当时表面上是列国实力最强,其实已经被蝼蚁蛀空了的晋国。当时晋国的国君是烈公,他听闻欧冶子的冶炼之术十分高超,于是下重礼邀请欧冶子为他炼铸一把剑。

欧冶子还在客栈中住下,便有使者登门拜访,让他进宫面见烈公,欧冶子不敢得罪,急忙整理了着装跟随使者进宫面君。

烈公一见欧冶子来了,表现得十分激动,不顾君臣之礼就一把抓住欧冶子的手,大叫道:“先生!寡人总算是等到您了!”要知道此时的欧冶子年且十八,便被烈公称为“先生”!可想而知烈公对欧冶子是何等尊敬,或者说是何等的看重!

当欧冶子知晓烈公是要他为晋国铸一把绝世宝剑时,他犹豫了!毕竟自己年纪较轻,这传世的镇国之宝他没有把握。

烈公见他犹豫不决,匆忙之间尽然全然不顾礼法,屈膝便要对欧冶子下跪。最后欧冶子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他。就在炼铸之前,烈公与欧冶子在密室之中交谈了一天一夜,至于他们交谈的内容,恐怕除了他俩之外,就只有天知道了。

然而这铸剑对于欧冶子来说本身不难,可是烈公要的是一把传世名剑,这就给了他很大的挑战。首先铸成这样一把剑,材料一定要是最优良的,其次时间也不能着急,要用各种火候慢慢锻造。

刚过了几个月,一声惊雷响彻诸侯的天空:周天子下召书,承认了韩赵魏三家的地位,正式册封他们为诸侯。虽然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于晋国公室、三家还是列国诸侯来说,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但是在官方得到了确认以后,晋国的公室便会从一个傀儡彻底的变成三家的附庸。

失去了官方保护的晋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三家宰割。那把剑看来是铸不成了!欧冶子这时却面见烈公说道:“晋君,剑已经开始铸造,若是现在停止的话,不仅会前功尽弃,而且剑也会废掉!”

烈公心中一悸,问道:“那怎么办?”

欧冶子略加思索之后,向烈公做出了自己的看法:“请晋君将剑交给在下,若有一日在下将剑铸造完成,一定把他交还给晋国的公室!”

若不是这样,烈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他把剑交给了欧冶子,让他带回去!

在临别之际,烈公对着欧冶子长屈一拜,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剑关乎晋国国运,还请先生锻造之后,务必送还晋室!”

欧冶子随即与烈公歃血立誓,若是不将此剑送还,便遭万虫噬体,丧子绝孙之祸!

随后欧冶子将剑带回越国,并把它藏在自己的剑庐后山的洞穴之中,日夜不停的锻造。至于所需的材料,欧冶子将这些年来铸造之剑选其精华,融合为一铸成了此剑。

可是由于晋国的公室一直不稳定,被三家迁来迁去,而且此时烈公已经去世,他的后任即位者对此事好像并不知晓,于是交还晋宁剑的时日便被耽搁下来。

欧冶子晚年得子,年过五旬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欧铸。他时常带幼时的欧铸进山去看他铸剑。

可是就在二十年前,欧冶子突然在自己的剑庐中暴毙身亡!死因不明,当时的欧铸年且八岁,对于父亲的死,他深深的映在了脑海之中。他被交给了自己的叔父抚养。

原来欧冶子有一师弟,名叫孔周。此人表面上位高权重,身为越国的相国。可是满地里却经营着一个遍布天下的地下组织,然而他没有子嗣,于是欧铸便成了这个组织的少主人。

说来也是巧合,就在两个月前,欧铸居然梦见父亲带着他去曾经剑庐后山的洞穴中,然后把一件东西交给自己。

欧铸突然惊醒,出于对父亲的怀念,他决定回那座二十年都没有回去过的剑庐看看。

此时的剑庐,杂草丛生、蛇蝎满地!一副荒凉之景让欧铸的怀念之情油然而生。当他到后山去时,后山的洞穴却不见了!

经过一番寻找,原来是被山上垮下的巨大石头堵住了,若不是欧铸心中确定后山是存在着这样的个洞穴的话,别人从外面根本难以识出那是一个洞口。欧铸则命人打碎石头,然后进入洞穴,洞中的一切与他模糊的记忆中一模一样,漆黑的炉灶,曾经高高的铸剑台,还胜满水的淬火池……

而吸引他眼球的是一旁岩壁上悬挂着的青铜匣子。他将匣子取下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把剑,剑身裹挟着一块绢布。他打开绢布,其中写着一串改变欧铸命运前途的文字。

其中说道了这把叫做晋宁之剑的来历,但是还说了一个欧铸不知道的秘密:

孔周不知从那里打听到了欧冶子在秘密铸造一把传世名剑,这把剑乃是取万剑精华数十年锻造而成,所以十分眼馋!于是便多次向欧冶子讨要,都被欧冶子一口回绝!出于对烈公秘密的保护,他没有说出此剑来历,这让孔周起了歹心!

孔周花重金从南方苗巫之处购得一种毒药,下肚之后身体无恙,可是只需三日便会死去,身上体内不留一丝痕迹。

他命人悄悄对欧冶子下毒,命他三日之内交出晋宁剑。可是欧冶子以诚信为重,将晋宁剑和这份绢布藏于洞中,并未交给孔周!三日后在自己的剑庐中暴毙而亡。

恰好当晚天逢大雨,洞口被山石滚落封住,不管孔周如何搜寻都无功而返。但是他心中一直认为欧铸身上会有答案,于是将欧铸带回,精心抚养,只为在他身上发现什么!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要的秘密并没有在欧铸身上,而是藏在他深深的记忆之中,那一段记忆连欧铸也记不清了,可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却在梦中被唤醒。

欧铸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声张,而是先埋在心中,并且将那张绢布烧毁,等待动静。而孔周却不知从何而知,提前向欧铸发难,要他交出这把剑。

欧铸迫不得已,加上又听说晋国公子陆离避难齐国,于是便想背上剑逃到齐国将剑交给陆离,以了结父亲的宿缘。

还未出发便被孔周知道了他的计划,孔周命人将他劫住,暗中押送回国!欧铸想尽办法逃出生天,他吸取了被截住的教训,换上了流民的衣服,装成乞丐之状从山间小路逃跑。

不敢打尖住店,不敢在客栈歇脚,渴了喝山泉,饿了吃野果,这才来到了齐国营丘附近的牛山,可是没有想到孔周派出的杀手还是找到了自己。

接下来就发生了陆离看到的那一幕!

陆离和万某、彭蒙静静地听着欧铸述说,心中大肆感叹这传奇的一段往事!

陆离郑重地接过晋宁剑,轻轻将它抽出剑鞘,说道:“你说它关乎晋国国运?”

欧铸回答道:“父亲在信中是如此说的!”

“那越国的相国孔周,你恨他?”

欧铸神情激动地说道:“那老贼!我有眼无珠枉叫了他二十年的叔父,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还想取自己的性命!我恨不能刳其心,食其肉!”

“你说他有一个遍布天下的地下组织,是什么?”

“这个组织十分隐秘,表面上我是少主人,可是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核心人物都由孔周老贼一人任命,也只服他一人管理!”

陆离感到好奇,向万某和彭蒙看去,万某是满脸的疑问,而彭蒙却很正常,陆离也不奇怪,毕竟彭蒙也算是江湖中人,知道些什么风声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继续对欧铸说道:“你接着说!”

“这个组织叫做噬天盟!听说天下的大事都是由他们所左右!其中盟内分成十支,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支并不是孔周一人独揽,而是由三个绝对臣服于他的部下掌管,这三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从来就没有露过面,但是他们都在列国之中!”

略加思索后,欧铸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风唳子!此人我也是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之中听见的名字!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晓!”

陆离心中感到震惊,看来这个时代真是明暗莫测,这趟水不仅深不见底而且还很浑浊!难道自己以后也要被他们所左右吗?或者说,现在已经被他们所左右了!

陆离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好像有无数只眼睛看着一样,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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