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陌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说的是害怕自己喜欢上你……”
林暖音的羞涩猛然褪去。冷着脸色问:“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好……”
没有想好?
是在她和沈说说之间,没有想好喜欢谁吗?
林暖音将书本塞进书包里,站起身来,利落的给了陈与陌一巴掌。
啪的一声,陈与陌的左颊立即红了起来,还没走的几个同学闻声望过来。
林暖音冷冷的看着陈与陌,冷笑了一声,说“好,就当是我自作多情好了!这一巴掌,是为了告诉你,你可以拿我跟任何比,但沈说说她不配,她算什么东西,学习不好又爱捣乱,长得丑体重还上三位数,我告诉你,我林暖音不知道要比她好多少倍!你少拿我跟她比!”
说完,用力的推开陈与陌,生气的走了出去。
陈与陌站在原地,心里一颤一颤的疼,而他是因为,即使说说被林暖这么数落羞辱,而他竟然一点也不会觉得生气。
如果自己喜欢的说说,那么为什么此刻的他却一点怒火也没法对林暖音撒呢?
这是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
陈与陌的眼睛潮湿的厉害。
同班的同学,正好心的询问他有没有事儿,刚站起身,就看见许息灯走了进来。
他是来找他借车子的,可当看到陈与陌眼里一片水光时,他怔住了,望向他脸上的五指印,许息灯一边拿过他手里的扫帚,一边对陈陌身后的那几位同位说“抱歉,我现在找陈陌有点事,他今天应该是值日生,可以和你们交换一次吗?”
“没事,你们忙去吧,”其中一位男生慷慨仗义的说“等会我和这几个家伙拾掇就行,都是同学,什么换不换的,你们有事尽管走,没事的。”
“谢谢。”许息灯简洁道谢后,拉着陈与陌的手就走了出去。
许息灯将外套脱下来扔给陈与陌,不温不热的说:“要哭,你就给我把头蒙住,我可不想明天有人拿‘哭的跟小姑娘似得’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你!”
陈与陌果真听话的扯过外套顶在头上。跟在许息灯身后,循着他的脚步,陈与陌不怕自己会跌倒或者撞到人。
走到车场,许息灯兀自从陈与陌的裤口袋里掏出钥匙,取了车,推到他面前“上车!”
舒有意最近会在放学后,留在图书馆里温习书,所以早就告诉他们,如果有事的话,先走,不用等他。
许息灯载着陈与陌穿过两旁高大的银杏,许息灯的白色衬衫下摆荡起来,像是一朵干净的花。
陈与陌静静靠在许息灯背后,没有说一句话话。等到拐进另一条林**的时候,陈与陌小动作的扯了扯许息灯衣角。
许息灯将车速稳慢下来。
陈与陌掀开外套,窝成乱糟糟的一团抱在怀里,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企图接着风吹散些红气。
陈与陌说:“我很难过。”
许息灯说:“我不是瞎子。”
陈与陌又说:“我哭是因为害怕,难受是在心里。”
许息灯慢悠悠的蹬着车子,问:“你要说就说,别一点点的掉我胃口。”
陈与陌没力气砸了许息灯后背一拳:“你就不能温柔的安慰我一下吗?”
“你说的那是舒有意,我可学不来。”许息灯声音放低下来,“再说了,我也没怎么安慰过人……”
提到舒有意的名字,陈与陌眼里的忧伤又蔓延了起来。
感觉到后座一阵颤抖,许息灯嚷叫着“你坐车还不老实!”
陈与陌与许息灯背对背坐着,落寞的视线从遮天蔽日的银杏上一扫而过。
陈与陌说:“我现在越来越弄不清楚自己了,明明喜欢说说喜欢的那样疯狂,可是面对林暖音的时候,我……我就拿捏不好自己的心情了……”
许息灯平静的望着前方,风从耳边划过,风把他的表情吹化出一层无奈的哀伤来。
“喜欢一个人的心意,只有自己清楚,我给不了多少建议,但是,陈陌,凡事要归于心,你的选择,或者说你的喜欢,绝对不能让你的心,觉得难受。”
陈与陌想嘲笑许息灯的咬文嚼字,但也只能扯出一个苦味的笑容来。
“……我就是选择不了了啊……”
而且有意似乎也对说说……
“息灯,我突然就想下巴了。”
许息灯说:“穆生不是把它还给有意吗?你没有去看过?”
陈与陌固执的说“我说的下巴,不是考拉。”
许息灯无语。下巴和考拉不就是同一条狗吗?
但许息灯不明白的是,陈与陌说的下巴,是曾经,舒有意忍痛割爱送给他的下巴。而不是现在的考拉。或者说,他在意的不是下巴和考拉的名字,他在意的只是当初舒有意的那份割舍。
陈与陌摇摇头,觉得自己太没心胸了,凭什么总是要别人让着自己呢?有意又不欠自己什么,没道理一直让自己体恤着自己的心意去委屈自己。
陈与陌两只脚耷拉在地面,拖拖拉拉的增加阻力。许息灯捏紧车闸,扭过头“你又想干嘛?”
陈与陌侧过头,对上许息灯的视线,笑着说“我载你吧。”
许息灯的腿,真的就因为沈说说的捣蛋而留下了病根,太用力的话就会发疼。
陈与陌还记着。
“息灯,我来载你好了……”
“……”
我,穆生,符百晓在校门口等了半天,沈说说那臃肿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符百晓怒了,扭头就走“我先回去磨刀!让她等着死吧!”
我:“……”
虽然沈说说是路痴,但回公寓的,她已经走了三年,天也没黑,我也不担心她会迷路。拉着穆生的手,准备跟着符百晓回去。
拉着她走了没两步,我想了想,还是放开她的手,穆生茫然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先走吧,我跟在你身后。”
我还是担心别人生疑……
穆生没说话,继续前行。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人潮在周围湍流,学生们还沉浸在怀末的旋风里,喋喋不休。
我静静的告诉自己,在忍忍就好,忍到毕业后就好。
慕桐去找米蛮贵的时候,她的同学告诉她,米蛮贵早操后就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和自己较劲儿是吧,行!行!
慕桐笑笑,转身走了。
沈说说醒过来的时候,夕阳都红了。
舒有意笑“醒了。”
沈说说迷糊的点点头,坐起来,满足的伸个懒腰。
“放学了吧?你怎么不回去?”
“我在等你睡醒。”
沈说说点点头“那我醒了,你回去吧。”
舒有意苦笑,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舒有意指指她的额头问“怎么回事?”
沈说说摸摸额头上的创口贴“这个啊,耶达说是摔的。”、
“耶达说?”舒有意笑“那真的是摔的吗?”
“某个意义上来说是的。”
舒有意揉揉她的头发“以后走路小心点。”
沈说说侧过头奇怪的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亲昵,舒有意尴尬的收回手“抱歉,你是不是很不习惯?”
沈说说盯着他摇摇头,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待在你身边就会觉得安心呢?”
舒有意微怔,心底处有暖流涌动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沈说说没听懂舒有意的意思,憨头憨脑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待在你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她耸耸肩膀,有点想不通的样子“我一直都挺苦恼的,在耶达身边,在穆生身边也不会,符百晓也不大会,以前在千优的身边会觉得安心,可是现在也不会了。”
她奇怪的望向他:“那为什么在你身边就会安心了呢?”
舒有意一时说不上话来。只觉得胸腔里莫名的兴奋起来。良久,他期待的问“说说,你说的话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意有他指……”
“就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沈说说站起身来,望了望夕阳,“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好要帮百晓做花灯的。”
对于沈说说的回答,舒有意不禁觉得有些失望:“花灯……?”
“嗯,这个周末是百晓生日,耶达说替她放花灯的。”顿了顿,她问“你要一起来吗?”
符百晓回来后,还真就特认真的在磨刀,还特别的杀气腾腾。
正所谓,认真的女人最恐怖,因为江千优的良久缺席,我再一次被推上浪尖上,被迫做饭,我一边翻锅炒菜,一边还担心着符百晓会不会拿我试刀。虽然我知道我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是你们明白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就在我紧张要的把调成甩脂机的高度震动模式时,大门终于被敲响了。
符百晓闻声,操着刀就出去了。
我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但紧接着符百晓开场白的‘问候’方式就让我觉得不正常了。
符百晓操刀开门,迎面望见舒有意惊怔的表情时,立刻把刀收了回来。符百晓笑:“哦别紧张,我就是搞了一个欢迎的仪式罢了,没吓着你吧!哎哟喂,我就知道你,胆子铁铮铮的!哈哈哈,别见外别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