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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火光之灾

突然,我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足够的蹊跷,促使我们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况且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再返回医院已经不合适,再说夕夕今天已经被问了够多,我想她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再询问已经不近人情,还是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想一想。

而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此时的胡赤去了哪里?

现在早已经过了下课的时间,女学生们三三两两的陆续回到了寝室,从现场的布局来看,胡赤应该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当时事情比较的紧急,我们的关注点都没有放在她的表情和动作上,而她也没有跟着我们去医院,上次张小蛮住院的时候,她是执意要去的。

“在上晚自习?”李警官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上晚自习,她的心可真够宽的。”我回道。

“难道畏罪潜逃了?”李警官说出了口,自己都觉得不相信。

“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我倒不担心她畏罪潜逃,反而更担心她会。。。。。。”

“她会什么?”

“我怕她会畏罪自杀,年轻人的心智本来就不够健全,很容易做出傻事,包括不计后果的去做,而后发现事情败露之后,心里上又不能承担而自寻短见。”

李警官陷入了沉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胡赤知道自己败露了?”

“有这种可能,这就很容易解释了一些疑点。”

一听我这么说,李警官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

“第一,为什么她会拿着带血的棒球棍会来,如果你杀了人,你会带着凶器再次返回吗?”

“为什么呀?”

“因为她不知道我们会这么快出现在罪案现场,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应该回来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敢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来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是想回来看看人是晕了还是死了。我猜想本来是她以为是张小蛮一个人,没想到夕夕也在,这使她心情骤然紧张起来,一番搏斗,她仓促的离开,但是并没有注意人死了没有,等她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回来看。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而她武断的认为自己暴露了。”

“你说十几岁的女孩子,什么样的仇恨要下如此的狠手?”李警官感慨道。

“他们这种年龄的心思我们本来就很难猜的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再校园里找找?”

“能找到吗?”

“万一找到了呢?”虽然说出口,但我的言语中明显带有调侃的意思,但是现在回家,我也是无事可做,我这个人一旦静下来,不是写作,就是满脑子胡思乱想,当然了,我想的都是一些稀里古怪的案子,没有别的。即使你想静下来休息一下,脑子却不听你的,所以经常失眠,为此很痛苦。我说这句话,只是想散散心,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看来我还算敏捷的思维彻底震撼了李警官,他对我的每一句话都毫无保留的认同,甚至有些崇拜,所以对于我刚才这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话,他居然深信不疑,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胡赤如果现在还在校园里,她应该早就回来处理了这一切。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发现她。

徜徉于夜幕中的大学校园,呼吸着沾染着知识芬芳的空气,我们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说实话,如此神圣的学府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的是不应该,我知道一个罪案的发生,肯定掺杂着利益,而却又不仅仅是利益。

有些事本可以避免发生。

我们俩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远处教室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但是各个教室的灯还依然亮着,这说明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某些学子,她们依然在用知识充实着自己,武装着自己,依然期望将来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到这,我感到很欣慰。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我和李警官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吴秋遇害的现场,此时警员们都撤了,但是隔离线依然还在,也就是说还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这个现场,当然也不会有人来胆大来此现场。我和李警官先后俯下身去,穿过警戒线,又走了进去。

自从发生了命案之后,这个厕所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这不禁又增加了几分阴森的气氛,但我知道灯应该是在勘查完现场之后不久,因为当时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上面的灯就断断续续的,发出昏暗的光芒,就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所以此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黑暗。

好在李警官手里有一个手电筒,这是他破案生涯的必备之物,他打开了灯,灯光有些微弱,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灯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不停的晃动,里面的一切和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有改变,只是白色的标识依然划在地上,依稀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状。我和李警官驻足了良久,都没有说话。

“走吧。”最后李警官说道。

但是我依旧站在原地,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还是走吧。”李警官又催促道。

“有人来过。”我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令李警官有些吃惊,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下如此的结论。

“你看,这堵墙被人动过。”

李警官怎么也想不到,我对墙会产生兴趣,他将头和灯光凑了过来,不停的问道:“哪里?哪里?”

我指给他看,就在我们站立的旁边,离地一米六左右,有一处很深的凹痕,力度之大,墙的一部分明显的凹了进去,以至于它上面的表皮因为重击都脱落了。

但是李警官看后,显得不以为然,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敲得吧,很正常呀?”

“用什么敲的呢?”我又问他。

“这我哪知道,”李警官一边说,一边俯下了身子,端详了半天,说道,“应该是木棍之类的东西吧,一米多长,你为什么注意到这些?”

“因为我们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凹痕。”我说道。

李警官又吃了一惊,他觉得我的确是为侦探而生的,我对案发现场的洞察力是他所不能比的,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被我捕捉到了,而且是在灯光昏暗的状态之下。

“会是谁?”李警官问道。

我趁着李警官的灯光,仔细的端详了一遍,心中有了眉目,但是这次我没有告诉他,只是催促道:“我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我们出来后,又径直的向教学楼走去。

意料之外,还没走到,我们就听见了一声大叫:“着火啦,着火啦。”

后来才知道,是一个上晚自习的小女生出来上厕所,途径办公楼的时候,看到有黑烟冒了出来,立刻吓得两腿发软,她不自觉的喊了出来,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像是一把刀划破了天空,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我和李警官听到后,朝着喊声快速跑了过去,发生火灾的地方是在二楼,此时冒出了滚滚浓烟,但是还没有见到明火出来,说明火刚起来不久。见此情景,李警官开始脱衣服,我说你干嘛?李警官一边脱,一边说道:“当然是救火啦。”

“可是这时候浓烟滚滚,里面的温度可能很高,我劝你还是等消防的人来了再说。毕竟烧了也只是毁掉了财产,只要人没事就行。”

李警官说道:“你有所不知,起火的初始阶段是救火的最佳时机,过了这个时机就不好救了,我用脱下的衣服蘸些水,先进去看看,如果能救我就救,如果救不了,我就出来。”

“既然这样,我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我突然看到了远处的一个身影,于是急急的想要结束这次交谈,临时补了一句,“还是要注意安全。”说完,跑开了。

李警官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大量的人群开始聚集了过来,都是在别处上自习的学生,他们七手八脚的开始找东西救火,而只有李警官一人只身冲了上去。

好在发现的及时,李警官进去的时候,火刚刚烧了起来,他抡起手中的衣服,手脚并用,拼命将火扇灭,在他的鼓动下,有一些胆大的学生也跟了上来,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等到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明火已经基本被扑灭了,而李警官的衣服也不知是甩的还是烧的,此时已经是稀巴烂,他满面黑灰,像是来自非洲的客人,只有微笑时露出的两排牙齿还显示是白色,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校长也第一个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是听到动静才过来查看究竟的。紧接着,后面的老师们也赶了过来,他们都是住在不远处的家属区,这个家属区是随着学校的建立而建立的,离这有一千多米的样子,平时老师们上课也比较的方便,算是他们的福利。但是听说那年分房的时候,老师们却闹了个不愉快,老师们为了分到好房子,争得不可开交,争来争去都说校长偏心,而老校长作为一校之长,也比较难办。最后一想,罢了罢了,我作为一校之长,应该给你们这些后生们带个好头,于是主动选择了最高的那层,因为最高层,冬冷夏热,谁也不想住在这里。

“有人受伤了没有?”校长到了现场,就开始关切的询问大家,“我在家里听到了你们一阵争吵,所以赶来看看。”

当听到大家都好好的,没有人因此受伤,他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看到李警官为了救火而一身狼狈的样子,他显得很心痛,也很感动,他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发现的早,并且带头冲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李警官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幸亏发现的早,火基本没烧起来,要是晚一些,恐怕这栋楼都会被烧掉,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结果不算坏,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起来,其中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老师,他就住在校长的楼下二楼,他一向喜欢开玩笑,调侃喊道:“我在家里听到一声非常尖锐的女高音,就顺着这个女高音立马赶了过来,这是谁呀?”

一句话逗得在场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发生火灾的这栋楼,以前我们来过,是一栋办公楼,一共五层,底层是大厅,二楼是财务部门,三楼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再往上就是副校长和主任们办公的场所,五楼是校长的办公室,而发生火灾的地方在二楼。

校长独自上了楼,看到烧掉的一切,不住的摇头,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层楼看来要重新装修了,又要花不少的钱。

救完了火,李警官的身体感觉到了虚脱,他说道:“木丁先生,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好吧,我搭你的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言不发,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临下车的时候,就在李警官的耳朵旁嘀咕了几句,李警官听到后,非常的吃惊,不住的惊叹:“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我点了点头,继续附在他的耳旁,又嘀咕了几句,李警官道:“你放心好了。”

之后我们各自回家。

第二天天亮后,李警官的车已经停在了我的楼下。

“怎么这么早?”我对他说道,“昨晚救火耗费了你不少的体力,你应该多休息一下才对啊。”

“可不是吗,但是干我们这一行就是皇帝的名号奴才的心,整晚整晚都在琢磨这个事情,没办法。”

也是,我昨晚也是只睡了两三个时辰,虽然还没有将整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是我觉得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夕夕已经起来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气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一定昨晚也睡的不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进来的第一句话,我开始问道。

“还行吧。”

“还有几个问题,我们还要问你。”我又继续说道。

“你说吧。”

“吴秋和胡赤她们两个关系怎么样?”我问道。

夕夕沉思的片刻,只是简答的回答我道:“还过得去吧。”

“真的是这样的吗?她们之间有没有闹过矛盾?我希望你如实回答,因为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夕夕看着我们俩,低下了头,又沉思了片刻,仍然有些犹豫。

“没事的,你继续说。”

说完,我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李警官,接着对她说道:“李警官今天也在场,他可以保证你说出去的不会有人伤害你。”

听我这样说,夕夕最后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的确有些微妙,胡赤对吴秋显得很热心,处处跟她献殷勤,甚至令我们都有些嫉妒,但是吴秋却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抗拒。胡赤不允许别的人对吴秋好,尤其是男孩子。前段时间有一个外校的男孩子帮她搬了一下东西,胡赤知道后就纠缠了他一阵子,吓得那个男孩子一见到吴秋,赶紧躲的远远的。”

“胡赤居然有这个魅力?”在一旁的李警官有些不相信。

夕夕却反驳道:“你有所不知,胡赤打了一手好棒球,身体素质非常好,不光我们女生怕她,就连一些男生也要让他三分。前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俩之间还闹过矛盾,吴秋不理她了,但胡赤并不生气,后来就发生了吴秋的裙子的事件。”

“看来这个胡赤的确还是很可疑。”李警官小声对我说道,“但是她对吴秋的感觉怎么好像怪怪的?”

“你也感觉出来了?”我回他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如实回答。”我义正言辞的对夕夕说道。

“你说吧。”夕夕点头道。

“昨天你真的没有看到凶手吗?”我问她道。

知道我们不相信她的话,夕夕陷入了沉默,好久,她抬起了头,我看到她的眼里浸满了泪水,她对我们说道:“我说实话吧,那天我确实看到了。”

“是谁?”我和李警官几乎同时说出了口。

“她当时带着棒球帽,帽檐拉的很低,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体型上我也可以判断的出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胡赤。”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对于她的回答,我们并不吃惊。

“因为我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她,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面容像的人有很多,更别说体型像的人了。如果我说错了,岂不是害了她。”

她说得有道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的情况都指向了胡赤,可是现在胡赤又躲在那里呢?另外,她为什么要对张小蛮和夕夕下毒手呢?

我们又来到了张小蛮的病房,看到张小蛮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是不是她看到了什么,才遭受到了致命一击呢?

我和李警官都不敢肯定,只是内心期望着她赶快苏醒过来,因为她的口供对我们揭开真相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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