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华协会,驻广州“粤都教堂”《遣使会在华传教史》。
全文皆由英文记载,大意如下;
光绪二十一年,大清国广州海口,频发疟疾病症,经时任粤都教堂主教组织成立临时医疗防疫医院。
时年六月,发生村民围堵粤都教堂事件,与教徒发生激烈的肢体接触,据村民举报,在华期间,时任主教及院长利用传教诱骗村民进教派,实质为拐卖妇女儿童。
当天晚上,教堂西侧防疫医院塔楼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火光冲天。九名西方人士失踪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教堂内的人们惊慌失措,都不知如何是好。维持局面的大清广州官员等人,派人去联系粤都郊外柏堂备修院的马神父、定县的艾神父等外籍传教士。
这段期间关于主教等人下落众说纷纭、彼此矛盾。有一新来的修士声称,在六月九日晚西侧凌霄塔楼旁大火时,曾听到那里传来“蒙丢蒙丢”的喊声,又有消息说,有小孩子曾在凌霄塔楼旁发现了一个隐蔽地窖,多名年轻女性衣不遮体,尸体大量被堆积在地窖之中,教会专门派人到塔楼旁的大火灰烬中去寻找,并找到了念珠、圣牌、钻链等神父用品,脚后跟也被断定为是主教的遗骨。
至此基本可以断定,主教几众多传教士等人已经死与塔楼的大火之中。这些遗物找到后,被人们用白布包起来,郑重带回教堂。
六月十六日,广州教区的法籍主教文贵宾与一名英国高级军官从天津来到了粤都。这名英国军官是和蔼并容易打交道的,他经过一番调查后,很快第二天便承认,连同主教在内的九名西方人士死因是被医院的“病人”所杀,更为奇怪的是,在该医院未发现任何疫情迹象。
然而,荷兰、法国等西方国家以及罗马教廷梵蒂冈未对此事下出结论,只已村民与教众发出冲突,纵火致死结案。
至此,“粤都教堂惨案”告一段落。
马沽名细心留意,发现粤都教堂与罗伯特家族有着莫大的关联,其主教卢肯与赫琏相识匪浅,粤都教堂的建立也是在赫琏的帮助下得以成立。
而赫琏的长子马丁,竟在“粤都教堂惨案”之中参与了西方国家与朝廷的矛盾调节,也就是说,其子马丁在隐匿真想中起到了一定作用。
马沽名不清楚马丁是出于他父亲的尴尬地位而不得不作出妥协,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可以说这是一个重大的线索,同时也更好的说明赫顿为何会对此事调查。
为此,马沽名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个猜测还需要一些东西来印证,只是眼下由于罗伯特家族成员的敷衍而很难实施。所以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必须摆在明面上的摊牌。
润秋从沉睡中苏醒,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她又一次遗忘了关于昨夜的记忆,脑海中的最后记忆是什么?
她使劲去回忆,似乎有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过,于是起身来到镜台前,然而什么都没有。
不?还是有一些东西存在,一幅奇异的图案,或者说是奇异的文字,每次醒来她的胸前都会被刻画上朱红的文字,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一直出现的情况。
她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戴德医生说这是因为她生病了,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这时有人敲门,润秋停止了思索,回身把衣服穿好,戴德医生走了进来,看着瑞秋双手抱握,冷冷地说道:“你不应该下山,我与你说话外面太危险了,如果你发病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润秋不耐烦地回道。
“这是因为我们在天黑前找到了你。”戴德依旧冷冷地说道。
润秋坐在床榻上并无不妥地回道:“有马沽名先生在。”
戴德走到润秋身边,语气严肃地质问道:“马丁先生明例禁止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山,你已经违背的庄园的条款。”
润秋随手拿起床边的一卷图文并茂的古本使劲地丢到地上,负气地说道:“我已经厌倦为他们读那些书了,我不明白这些书有什么可读的。”
戴德弯腰捡起书卷,又小心翼翼地放好,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须遵循它的规律。”
润秋并不理会,抱头依着被子躺在床榻上。
“我们只是出去玩玩,他跟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不属于这里,他不会甘于屈服。”
戴德面露慈祥,想要去安抚瑞秋,但还未碰到润秋便被躲开,伸出去的手久久未见收回。“我是你的医生,你只需知道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帮助你。”
润秋愤怒地从床榻起身,走到窗台,目光注视着阴郁凋零的庄园,心情低落地问道:“我的病什么时候好?”
“快了。”
润秋转身又问道:“什么时候?”
“要有耐心。”
清晨,阴雨绵绵,天空一片灰蒙蒙地,冷风凛冽,赫琏庄园到处一片狼藉。马沽名昨晚因为要阅读阿瑟遣人送来《遣使会在华传教史》的附件,很晚才睡,知道夜里起了大风,他所在的木屋半夜发出“嗡嗡”的响声。
马沽名也不管外面还下着雨,天一亮便去赫琏,然而,等他来到赫琏居住的宅院时,仆人像上次一样以主人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的拜见。
马沽名因为有些想法必须得到赫琏的帮助,所以没有轻易放弃,执意要见上一面,于是请求仆人再次通报。然而,仆人的口吻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告诉他可以去找夫人。
无计可施的马沽名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赫琏的夫人,那拉氏。好在,那拉氏离赫琏居住的地方并不远,他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赫琏有介绍过其家族成员的具体位置。
等他如愿来到那拉氏这边,却又有人告知那拉氏早上便出去做“早课”了,马沽名马不停蹄去了疗养院旧址,因为时间的原因,外面并没有人,所以也没等通报便直接进去了。
穿过三重门廊,进了内院,果然书馆亮起了灯,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声音,马沽名近了一看,首先映入眼前的是润秋,她此刻正团坐小叶紫檀案桌前,她的对面是一位妇人的背影,二人在低声朗诵。
这时的马沽名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他不敢再靠近,只远远地站在台阶下的阴影处,就像他第一次来时的位置。
马沽名屏气凝神好一伙,才从妇人的背影瞧出了端倪,青色长袖儒服,很好地衬托出妇人的美妙身姿,后背轮廓如同一个立起的葫芦,即使只是端坐的一个背影,仍使人难以忘怀。
她的声音,无比柔和却又带着成熟女性的妩媚,一声一线皆无不有着摄人心魄。
到了这个时候,马沽名已经知道她便是赫琏的夫人,那拉氏,一个充满着矛盾与神秘的女人。
小叶紫檀案桌上,支着已经翻开的绘本,旁边依旧摞着书籍。
“眼睛、鼻子、肩膀…..”润秋依字逐念。
那拉氏也跟着念,“y.d、男.根。”忽地笑出声来。
润秋也“咯咯”地跟着笑。
但这笑声随着外人的到来戛然而止,那拉氏的脸上也看不见刚才的任何妩媚,转而是一种麻木的表情,明亮的眼睛也暗淡下来,润秋只呆呆地不知所措,一言不发。
马沽名躲在暗处,受到这个突然造访的人惊吓,此刻的他因为羞耻希望赶快逃离,但这个时候如果想不被发现怎么可能走得了。
本就不明亮的大厅随着男子的到来更加阴郁,男子穿着时髦的西服马甲三件套,高大健硕的身型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
罗伯特.赫琏的长子,庄园的实际统治者,马丁。
马丁来到那拉氏的身后,二人也早就站了起来,依旧一动不动地,就像等待主人临幸的妻妾。
他毫不避讳地缓缓靠近,手握着鼻烟壶,贪婪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先是从她们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几案的插图上,是一副精美的春.宫.图。
突然,那拉氏“呀”了一声,整个人扑在了几案上。马丁的面目始终微笑着,一手揪着那拉氏的头发,他伸手正要往妇人身下探,然而那拉氏夹紧了双腿不让他得逞。
“等一等。”那拉氏赶紧喊道,同时回过头看着润秋,勉强微笑地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学到这里。”
润秋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走开,临了又回过头继续看着那拉氏。
“去吧。”那拉氏似乎怕什么失控,又催促道。
马丁并未阻止润秋的离去,只是目光也随着润秋,嘴角露出诡异直到她的离去才收回。
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大厅内被一股诡异的氛围笼罩,烛火也忽地暗淡了许多,屋中所有的色调呈现着暧昧的情#欲。
马沽名躲在暗处已然如芒在背,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那拉氏竟与马丁有着如此复杂的关系。
马丁随意玩弄了一伙,便停了手,突然起身往马沽名这边走来。马沽名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了什么?然而马丁只是在书架的后面取了一个黑色的木盒。
那拉氏已如软泥一般瘫在地上,见马丁去而复返,心疑重重。
“前次有来客送了我一宝贝,听说是花了大价钱才购得,今日让你瞧瞧。”马丁端着木匣走到那拉氏身边。
木匣质地如玉,雕刻着精美的纹饰,只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格斐然。
那拉氏云鬓乱舞,衣衫不整,只双目中还存有一丝清明,但等木匣被打开,这一丝清明也随之消失。
锦缎里面是两对用红丝线系着的铜铃,状如龙眼核,
“滇中有缅铃,大如龙眼核。”说的就是这个,是万历年间从缅甸传来的一种贵重淫#qi。
马丁取出一对缅铃让妇人口含其中,因为缅铃中空,内置若珠,随着妇人的吞咽,发声阵阵,声如鸣蝉。
马丁伏在那拉氏身前,又让其趴在案几上,一手掀起下裙,一手拿着一对缅铃塞进了妇人的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