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这小婢女是何心思，竟吩咐了这般油腻的菜色。方才的惊疑尚未消净，此时竟然有些反胃。
这婢女既是靖钦侯的人，莫不是靖钦侯每日清晨就吃这些？思及此竟有些滑稽，芜倾云嘴角滑上一抹笑意。
看遍整张桌子的菜色，怕也只有这白粥应了心意。
芜倾云用膳素不喜人侍候，早遣了人都下去，于是自己盛了半碗粥来。
“倾云！”
芜倾云一口白粥刚刚吹凉放到嘴里，手边白净的瓷盘就响了起来。一口白粥噎在喉咙里，呛得芜倾云不住咳嗽。
这些时日他们都是这样，楚绝殇闲暇时就用灵力利用芜倾云身边的物件传声。远程传声虽然有些耗费灵力，但平日也不常运用灵术，所以调养回来倒也不难。
芜倾云的咳嗽声有些急促，楚绝殇听了难免有些心慌，急忙关切道：“倾云怎么了？莫不是我昨日未联系你，你便思念过度病了吗？”
情况不太危机的时候，楚绝殇的关切，就算心底焦急也往往带着几分打趣调笑。芜倾云就算呛得眼泪都出来也还是忍不住笑意。
过了片刻气息才顺畅，芜倾云方能空出嘴巴来回应楚绝殇。
“殇哥哥未免想得太多些，倾云不过是被你一下呛到了……”对啊，这不是罪魁祸首吗？芜倾云刻意压低了声音，装作生气的样子，“倾云方才正喝粥，殇哥哥可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楚绝殇一愣，哪里不明白芜倾云语气里的娇嗔，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低沉，挠到人的心里面。
就在这样本该甜蜜的气氛里面，芜倾云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秋雨那一桩事，刚刚浮上来的笑意突然就消掉。
“楚绝殇。”
芜倾云与他讲话的语气鲜少这样认真，使得楚绝殇也不由敛了笑意，应了一声。
“你知道，秋雨……她……”话说到嘴边却偏偏又缩了回去。这不该算是什么不敢说的事，却也着实不怪楚绝殇。但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势必听得出自己语气里面的责怪。这样……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些。
芜倾云无意识地慢慢搅着白粥，眼神飘忽。
楚绝殇见她迟迟不应声，唤了她一声。芜倾云的勺子砸回碗里面，白粥溅到了衣服上面也没有察觉。
“你……”咬咬牙，也许就过去了，“你知不知道，秋雨她……”深吸一口气，芜倾云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喜欢你。”
静默，长久的静默。
芜倾云睁开眼睛，白瓷盘上的光芒暗了一些，这是对方心情大落的象征。
一瞬间，芜倾云心底翻涌起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果然，是知道的吗？可是，为什么从来不设防，从来不避讳，从来，不告诉自己……
“倾云。”
楚绝殇终于开口，语气尚不明朗。
“你要知道，有些人，是无所谓的。你不要去在意。”
不在意，难道就放任吗？难道你就可以瞒着我了吗？芜倾云多想问出来，但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