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芜倾云的耳畔还残存着楚绝殇的气息,那样温润的,柔和的……
这是这样一想,芜倾云便不由得红了红脸颊,像是想要把自己埋起来一样,但是心里,却不知有几多欢喜。
“小嫂嫂。”
芜倾云只顾低着头走路,哪里留意到前面还有人在。这磁性的嗓音一出,竟吓了芜倾云一跳。
“原来是岑少傅。客人还在,夫君却已不知何处,是我们怠慢了。”
对面那人脸上带着笑,侧头打量她:“非也非也,是少卿自己想要到处走走。不过……小嫂嫂何必如此生分,此前已有多面之缘,何必装作不识之态。”
芜倾云颦了颦眉,心里有些疑惑——这人,意欲何为。但面上却是不卑不亢,笑的婉约:“少傅哪里的话。从前,是倾云不懂礼数,如今既已嫁做人妇,便不敢再张扬。”
“不如你我寻一僻静之处,好好叙叙旧?”
他的话像是问句,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威胁意味。
芜倾云哪里会听不出来,只是心底实在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只得装傻。
“你我男女有别,恐怕不妥。”
等待的间隙,芜倾云暗自调了口气。最近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站在这样大的日头下面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斗智斗勇,倒真觉得有点疲倦。
岑少卿静默片刻,突然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小嫂嫂这话好生有趣。你若知男女有别,当初就不该私藏少卿的玉冰扇。”
“玉冰扇?”芜倾云不由抬起头来,眉宇间疑惑渐浓。
与她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来自她身后的声音:“一会儿不在,你们二人倒聊了起来。方才听岑兄说什么‘玉冰扇’,可是指当年令尊游历四方时所得的承载灵力的灵扇?”
“正是。”
楚绝殇不动声色的把芜倾云往身后藏了藏,正色道:“想必岑兄也知,你小嫂嫂本就有灵力,何必去偷拿你的玉冰扇。”
岑少卿探了探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楚兄且问一问小嫂嫂,出嫁前床下箱箧暗格之中藏的是什么。”
“暗格……”芜倾云喃喃着,记忆忽然回溯。
他所说的扇子,大抵是那日她在集市前顺手摸走的那一把罢。只是,他是如何得知。她床下那箱箧,是比密室还要难寻的,甚至连楚绝殇也不知道,可他一个外人……
芜倾云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到的狡猾的笑意。
他是怎么得知的尚不重要,只是这样一来,若是否定,日后楚绝殇若是得知箱箧,便是隐瞒在先,若是承认,那他一个外人可以知道她这样隐秘的事,又该如何解释。况且,那扇子,承认了就暴露那一日集市上的人就是她,不承认日后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这桩桩件件太难解释,如今,她倒是进退两难。
回过神来,楚绝殇已然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里略有不满——刚刚芜倾云发呆时正望着岑少卿——芜倾云几乎要扶额叹息——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娘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