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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弄巧成拙

三人才干完第一杯酒,店小二兴冲冲地送来了象棋。

卫平和胡佳右手夹着菜往嘴里送,左手在‘噼里啪啦’地摆着棋子。

卫平执黑,胡佳执红。红先黑后。

胡佳正要挺三路上的卒,夏露突然喊道:“卫平,老一套,让个车。”

“为啥?”

“你不让的话,下得太快,也不精彩,我也看不过瘾。”未经红黑双方同意,夏露一伸手,消灭了卫平的一个车。

她是想让卫平羸出一个‘档次’来,更多地挽回玩魔术时失去的面子。

“我无所谓,反正用不到这个车,只要胡佳同意就行。”卫平一脸自信。

“噢,今天就别让子了。”胡佳一脸憨态道:“反正我是拜师学艺,输得惨点没啥,这样更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对,不论棋艺如何,还得尊重对手。”卫平嘴上这么一说,但心里在想:好啊,你有骨气,我就剥你个光子,让你无地自容。

“不识抬举!”夏露小口一拱,把手上的车放回了原处。突然想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刺激到胡佳,又来了一句:“嗬,看来你这一个月练得不错。”

胡佳笑而不语,来了个‘卒三进一’。卫平来了个‘炮八平五’。胡佳来了个‘象七进五’,卫平来了个‘马八进六’。

……

十分钟后,黑棋兵临城下。一心想剥胡佳光子的卫平,一脸乌云,举棋不定,把自己的一只马在手上捏了半天,最后‘唉’地一声,把‘马’往棋盘上一扔:“输了!”

“还没输哪!”夏露急道:“相飞起来保一下。”

夏露哪里知道,黑棋大势已去,飞相只能拖延时间,根本换回不了败局。

夏露的水平只能看到后面的三步,而卫平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十步。他心里清楚,已经下成这样,就是把胡荣华请来,也无力回天。

“承让!承让!”胡佳无比激动,但顾及到卫平的面子,立即端起酒杯,憨态可掬道:“来,喝酒!”

夏露看出胡佳的水平已有质的飞跃,吃惊不小,但依她目前的水平还看不出胡佳真正的棋力,以为卫平是因轻敌而阴沟翻船,笑道:“才一局,不作数,应该三局两胜的。”

卫平和胡佳都没应答。

“来呀,时间还早,你们边下边喝。”夏露一心想让卫平羸上个一两盘,多少挽回一些面子。

“算了,改日再下。”卫平有气无力道:“还是喝酒吧。”

其实卫平已经试出胡佳的棋力,心想,就是再下,也是孔夫子搬家——全是书(输)。

胡佳猜到卫平的心思,为使卫平不再尴尬,道:“对,现在就尽兴喝酒吧。”

“真扫兴!”还蒙在鼓里的夏露无奈道:“好吧,那就一心喝酒!”

不一会,酒瓶见了底,谁知卫平和胡佳异口同声道:“店小二,再拿一瓶二锅头来!”

卫平边喝边想:一个脑钝手拙的笨人,怎么一夜间成了蓝球、魔术、象棋高手?难道他这些年都在装傻,在等着扮猪吃虎的这一天?

夏露边吃边想:这么笨手笨脚的人,怎么一个月就练成了无所不能的高人?难道是‘悟空’转世?

胡佳边喝边想:我已无所不能,夏露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卫平忍不住问:“胡佳,这么多年你为啥一直在装?”

“装什么?”胡佳一头雾水。

“你明明是个高手,为什么装着什么都不会。”卫平沉着脸道:“是不是扮猪吃虎很过瘾啊?”

“扮猪吃虎?”胡佳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不明白。”

夏露听出卫平在说什么,解释道:“冤枉胡佳了,他是一个月前才开始练的。”

“你咋知道?”

“当然知道,是我让他练的。”

“为何?”

“因为,”夏露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以后告诉你。”

尽管夏露已喝多了,但头脑还是有些清醒,知道‘胡佳为求爱而学艺’的事是不能说的,毕竟这是胡佳的隐私。

“好啊,原来你俩合着伙玩我!”卫平如梦初醒,借着酒劲道:“怪不得你今天非要请我来,怪不得要让我在酒桌上玩魔术,怪不得要让我下象棋,怪不得胡佳能把那只调羹变到你的钱包里,原来都是你这个托在帮忙。”

“你,”夏露一时说不出话来,两汪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明明是自己想方设法在帮卫平挽回面子,却反被卫平一通怒斥。

她确实没法解释得清了,而且胡佳在场,有很多话是不能明说的,否则就会伤害到胡佳。毕竟胡佳也是她的哥们。

她只好忍受着委屈,一声不响地喝着闷酒。如果冤枉她的人不是卫平,而是胡佳,或是其他什么人,她早就发小姐脾气了,早就耍‘班花’态度了,不骂对方个狗血喷头,不骂个体无完肤,是绝对不会闭嘴的。

这时,胡佳反而高兴至极。心想,刚才小心眼了,冤枉了夏露,原来她把卫平请来不是为了打破‘二人世界’,而是为了能让我展示魔术和象棋才艺。

看看卫平愤怒的脸,又看看胡佳喜悦的脸,夏露哭笑不得。这时,她想,都怪自己弄巧成拙,让自己眼前的两个男生都产生了错觉——该笑的哭了,该哭的笑了。

看到夏露痛苦的表情,卫平心一软,后悔了起来,心想,即使夏露在帮胡佳,自己也不应该有失男人的风度,完全应该大度一些,何况这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为了打破僵局,卫平强挤笑容道:“夏露,刚才说了酒话,对不起了,来,敬你一杯!”

……

“干!”

“干!”

“干!”

胡佳狂喝暴饮,是为今天大获全胜高兴而借酒助兴。

卫平拼命灌酒,是为今天一败涂地难过而借酒消愁。

夏露也豁出去了,一心想把自己灌醉,因为她心里蹩得慌,她对今晚‘精心安排’而造成的‘弄巧成拙’久久无法释怀。

……

喝高了的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左摆右晃地走出了‘好吃再来’饭店。

卫平的家离饭店最近,胡佳和夏露先把卫平送到了家门口。

快到夏露的家时,身醉心还没醉的胡佳,突然一把抱住夏露。这时身醉心没醉的夏露,一把推开胡佳:“别这样,让我的邻居看见多不好。噢,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别走,有话要说。”

“说。”

“咱俩做男女朋友吧?”

“不是早回过你了吗?”

“那时你还不知我已达到卫平的水平。”

“约定时间已过,不作数了。”

“嗨,这又不是高考,还有什么时间限制的。”

“哎,你知道我为啥让你在一个月内达到卫平的水平吗?”

“因为你喜欢自己的男友是蓝球、魔术、象棋高手。”

“不,你误会了,当时以为你绝对做不到,我才开出那个条件。”

“为啥?”

“想让你知难而退。”

“你把我给说糊涂了,我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你的男友是蓝球、魔术、象棋高手吗?”

“实话告诉你,我的择偶标准是,”夏露停顿了一下,道:“噢,还是不说吧。”

“怕说出来我受不了?”

“是。”夏露解释道:“所以我一个月前也没说出口。”

“现在就我俩,你说什么我都受得了。”

“好,那我说了。标准是——帅。”

“帅的标准呢?”

“像卫平一样。”

“啊——”胡佳一下子懵了,他知道其它方面通过努力都可以改变,唯独容貌是娘胎里带来的,无法改变,即使有了《万能宝典》也无济于事。

“胡佳,我说过的,我们继续做哥们也是挺好的。”

“那我这一个月不是白练了么?”

“能成为蓝球、魔术、象棋高手是好事呀,好多人还求之不得哪。”夏露笑道:“其实啊,你还应该好好谢谢我哪。”

胡佳想想也是,但心有不甘,心想,就是自己成了天下第一高人,如果没有得到自己的心上人,那这辈子还是白活了。

他还想纠缠下去。这时,正好有两名联防队员巡夜到此,其中一人用手电照着他俩:“深更半夜的,在干啥?”

“噢,没干啥,”胡佳解释道:“我俩是同学。”

“我家就住这胡同,”夏露解释道:“在聊天哪。”

“黑灯瞎火的,聊什么天,没事快回家,你们就不怕撞上坏人?”

夏露知道脱身的机会来了,连忙对胡佳说道:“有话明天再谈,拜拜!”

还没等胡佳反应过来,夏露转身走了。等胡佳反应过来,夏露已经走远。他想追上去拉住夏露,但看到有联防队员在,只好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胡佳万念俱灰,心想,这回就是这《万能宝典》再‘万能’也帮不到自己了。不过,他这回不会再去投海了,因为他成了蓝球、魔术、象棋高手后,他的胸怀也已经变得非常之宽广……

当年,胡佳还不知道可以整容,如果知道可以通过整容使自己变帅的话,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去卖血卖肾,也会凑够费用去韩国一趟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胡佳仍然充满了追求夏露的信心。他心想,只要自己不放弃,什么帅不帅的,都不是个事,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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