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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话

“那我问你,既然都是哥们,那胡佳怎么没有无微不至地关心我呀?怎么不……”曹靓颖仍然步步紧逼。

“噢,这,”夏露很想辩解,但不知怎么,一时语塞。她一向快人快语,很少出现‘语塞’的情况。

“哎,你这算是默认了吧?”曹靓颖轻轻地笑了起来,道:“其实,你们都已经高中毕业了,谈个对象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夏露怕曹靓颖再次‘袭击’自己,连忙抓住了曹靓颖的手,急道:“我再同你说一遍,我与他真的没有那种关系,纯粹就是哥们。”

“打死我都不相信,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放出异样的光,可不是那种看哥们的眼神。”

“这我也感觉到了,但我们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夏露被逼无奈,只好有所保留地道出了实情:“我知道他一直在追我,我也知道他来凤凰村插队是为我而来,但我的心里头并没有接纳他,一直都没有。”

“为什么?”曹靓颖开始相信了夏露的话,不过,夏露的话出乎了她的意料,接着又道:“胡佳既聪明能干,又热情大方,智商、情商都不低,不是挺好的么?”

“是啊,你说的没错,‘软件’确实挺不错的,是我喜欢的那款,只是,”夏露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曹靓颖推了推夏露的膀子,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只是’里面的全部内容。

“只是‘硬件’差了点,”夏露知道曹靓颖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就‘唉’地叹道:“如果他与卫平是一个级别的就好了。”

“哎,我说夏露,硬件固然重要,但作为一个操作电脑的人来说,不是要一味追求硬件的档次,只要自己喜欢使用的这款软件能满足顺畅运行就可以了。所以,硬件的档次并不是最最重要的,关键还是要看你所使用的软件喜不喜欢,习不习惯。”

“你说的有道理,有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有时啊,却转不过弯来,心想,自己能操作一台‘软件’和‘硬件’都喜欢的电脑那该多好。”

“其实啊,胡佳长得也不算太难看,只是眼睛稍稍小了点,嘴巴稍稍大了点,皮肤稍稍黑了点,如果他不是经常在烈日下游泳打球的话,应该没这么黑吧。”曹靓颖又道:“再说了,男人与女人是有区别的,男人又不能拿来当花瓶观赏的,看一个男人优秀不优秀,主要看他的智商和品格。”

“这我知道,自古以来只有‘男才女貌’才是绝配。”

“那你,”

没等曹靓颖说下去,夏露叹道:“嗨,没办法,在我的心里,卫平的形象已经先入为主了,所以,我总知觉不知觉地拿卫平当标本来拷量其他的男生。如果胡佳和卫平能合二为一就好了!”

“美的你。”曹靓颖掐了一下夏露的脸,接着话锋一转:“胡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

“他啊,应该还不知道吧。”夏露想了想,回道。

夏露之所以说胡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没有把自己已经几次回绝胡佳的事实告诉曹靓颖,就是顾及到胡佳的面子,她不想让别人以为胡佳是个赶也赶不走的赖皮狗。她想,胡佳毕竟是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哥们,毕竟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自己要必要维护他的面子。

“这你就不厚道了,这不是夏露做人的风格,既然你心中接纳不了他,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他呢?为什么还要让他背着家里屁颠屁颠地从北市跟你到凤凰村来呢?”曹靓颖越说越激动,好像在为胡佳打抱不平:“你这么拖着不是在耍人么?”

“你说得轻巧,我怎么拒绝?”面对曹靓颖的一再逼问,夏露哭笑不得,但又不能道出‘自己已经回绝胡佳’的实情,只好有气无力地叹道。

“这有什么难的,心里咋想的就咋说呗。”

“你知道吗,到此刻为止,他还没有向我表白过,连一次小小的暗示都没有,你说我怎么拒绝,也许他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压根儿把我当成哥们,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也许都是出于‘哥们’情分呢?如果我贸然拒绝,那还不闹出笑话来,到时我还不羞死人?毕竟我还是个姑娘哪。”

为了摆脱曹靓颖的纠缠,为了保住胡佳的面子,夏露只能说起了谎话。她是个直爽诚实的姑娘,平日里从不说一句谎话的。

“噢,这倒也是。”曹靓颖觉得夏露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是自己错怪了她,又道:“那就静观其变吧。”

“是啊,反正咱们本来就是哥们,就当哥们处呗。”夏露的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

刚才曹靓颖对夏露说的‘静观其变’,不是随口说说的,而是一语双关。其实,她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暗恋着胡佳了,只是自己伪装得很深,没有一个同学知道,当然,夏露也不知道,胡佳就更不知道了。

这些年来,曹靓颖暗恋胡佳暗恋得好苦好苦,这个‘苦’字里能容得下一座不小的山,能涵得下一条不短的江。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向胡佳表白,一是性格内向所致,不好意思说出口,二是因为她知道胡佳的心里已经装着夏露了。再说了,夏露是她最最要好的姐妹,是比亲人还要亲人的人,她不愿做出破坏夏露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终身嫁不出去,也不能夺人所爱。所以,她刚才说了‘静观其变’。意思是,等他俩彻底没戏时自己再高调出场。

刚才曹靓颖在说‘静观其变’的时候,心理矛盾极了:胡佳是我的最爱,是我心中的唯一,我的今生不能没有他,我必须要排除一切干扰,把他占为已有,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么……不!我不能与夏露争夺任何一样东西,包括爱情。她虽然不是我的同胞姐妹,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我们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她为了陪我到这穷山恶水的山村来插队,放弃了大都市的生活,放弃了进工厂的机会,放弃了家庭的温暖,难道我就不能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爱情吗?

她最终还是在心里劝起了自己:靓颖啊,靓颖,你还是放弃自己‘抢’的权利,被动地等待吧!如果你等不到的话,永远都等不到的话,那是你的命,那是你与他没有缘分,到那时,你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胡佳,更怨不得夏露……”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睡在夏露铺上的胡佳还没有睡着。他知道夏露和曹靓颖也还没有睡着,还隐隐约约听到她俩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至于她俩在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得清。

胡佳万万没有想到,在一个屋檐下,在距自己两米之隔的地方,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和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在尽心尽情地聊着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远在天边的别人,正是近在她俩咫尺的自己。

还好胡佳没有从《万能宝典》中选择‘顺风耳’这项技能,听不清她俩的对话,否则,一定会羞愧得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寻找能够钻得下人的地缝。

夏露和曹靓颖聊得精疲力竭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胡佳想着想着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他在梦里如愿以偿地‘变’出了一箱汽水,一瓶接一瓶打开瓶盖递给夏露。

梦乡里的夏露,一边喝着汽水,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道:“胡佳,有你在身边真幸福!”

梦乡里的胡佳,急忙见缝插针地说道:“夏露,既然你已经感觉到我在你身边会很幸福,那为什么还不答应我做你的男朋友?”

“傻瓜,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不,我说的不是‘哥们’的那种朋友。”

“对啊,我们现在已经是恋爱的那种朋友。”

“可你没有对我明说呀!”

“你真是个大木瓜,我已经向你挑明了呀!”

“啊?”胡佳瞪大眼睛看着夏露:“你什么时候挑明的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让你上我床的时候。”

“不对,你就是让我上你的床睡觉,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呀。”

“嗨,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到了家。如果不是同意你做我的男朋友,我会让你上我的床吗?你不想想,女人的床是随便能让男人睡的吗?”

“噢……我真是一个不开窍的大傻瓜!”

胡佳一下子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唉,做什么好梦啦?还手舞足蹈了起来。”

胡佳睁眼一看,夏露站在了自己眼前。他急道:“你答应做男朋友了,我能不手舞足蹈吗?”

“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做我的男朋友了?”夏露大声问。

啊!

胡佳心里一惊,连忙定了定神,噢,原来刚才是在梦里。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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