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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偏向虎山行

慎武双手从师父的手里接过这本小册子,仔细看着,小册子纸张泛黄,看来他将它当成宝贝藏着好些日子了。他看了看上面的四个大字,恰好这些字他都认得,正是“莯杺剑法”,认得出这是师傅的笔迹。姜秀才叫他翻出来看,于是他翻开小册子,这是一本图册,里面每一页都画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持长剑,衣袂飘飘,做着各种招式,煞是好看。在画像的下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记载着每一招式的的要领,看来这是姜秀才一手所作的一本剑谱。

慎武“啊”的一声就跪了下去道:“师傅,您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如何承受得起?”

姜秀才扶他起身,微笑道:“你和我有缘,我将它送给你有何不可。”

慎武忍不住指着画中女子问道:“师父,她是谁啊?“

姜秀才道:”你猜猜看。”

慎武很是聪明,答道:“难道她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妻子?”

姜秀才神色黯然,点点头道:“你猜得不错,她就是我妻子。”

接着他说起这本剑谱的来历。原来姜秀才原本是一个读书人,不识武功,他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妻子,两日一同闯荡江湖。姜夫人是一个武功高手,面对各种危险,她开始教他武功防身。无奈姜秀才是个书呆子,天生不谙武功,怎么学也学不好,气得姜夫人责骂他是蠢人一个。他懊恼之余,忽一日突发奇想,自己作画本领很好的,为何不把作画用在练武之上,也许能独辟蹊径。于是他趁着她在练武的时候就偷偷画了起来的,被她发现后,起初以为他闹着玩,正生气中,他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这才转怒为喜,只觉得这个办法值得一试。往后一人演练,一人作画。他经过几番努力辛苦,这才将整套剑法画了下来。此后,他仍觉不过瘾,经过多次润色修改,终于完成了一本令他满意的剑谱出来。这样时长日久,他的武功进展虽然缓慢,殊不知,他这样做正好歪打正着,他在作画的过程已经将剑法印记在头脑中。到了夫妻两人分离之际,姜夫人知道丈夫为人懦弱,以后她不在他身边难免受人欺负,临别之际她叮嘱他要按里面的剑谱学好剑术。到了后来,他重新拾起剑法来,自然收到事半功倍的后果。他离开夫人后,每天伤心不已,伤心之余忍不住去翻那本剑谱,已慰藉相思之苦。几年下来这本剑谱被他翻得滚瓜烂熟,莯杺剑法也深深印在记在头脑里,他在不自觉中完全学会里面的剑法。

慎武得知这本剑谱的来历后,觉得非常惶恐,这本剑谱对师父如此重要,他怎忍心夺他心头之好呢,就连忙推辞道:“师傅,我看得出这本剑谱对你太重要了,你还将这本剑谱收回去吧。”

姜秀才道:“小武,它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头脑里,它在不在我的身边都是一样的。你就不同了,以后我不能亲自传授你剑法,唯有留它给你,希望你以后遵照剑谱勤学苦练,也许能练就一番成绩出来,也不枉我对你一片期望。”

慎武道:“我不要,我会等着你回来,到时候你在教我吧。”

姜秀才道:“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这本剑谱也就没那么重要了,老实说此番寻她回来,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如果不成功,你我以后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懂吗?你快把它收好。”

慎武又劝说一番,但师父的意志十分坚定,他无法推辞,只好含泪谢过师父,把剑谱揣在怀里。

这一晚,师徒二人一直练习很晚,两人惺惺相惜,都很珍惜相处的最后时光。

第二天一大早,姜秀才整好装束,就会同石老爹,出发前往“野莽山”。他们刚走出没多远,慎武从后面追了上来,姜秀才说道:“小武,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吧。”

慎武道:“师父,我要和爹一起送你去。”

姜秀才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年纪还小,不要去送死。”

慎武道:“请不要拦着我,我年纪虽小,但我跟着我爹在这里打猎很久了,我的经验很好,能够帮忙的,爹,我说的是不是?”

石老爹点头道:“先生,你不必担忧这小子。他说的没错,他自小跟着我打猎,不会有危险的,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

姜秀才见石老爹如此说,这才放下心,于是三人结伴同行。他们沿着林间小道一直往森林的深处走去,越走越荒凉,别说是人,飞禽走兽的踪迹越发少了。他们在人迹罕至的森林走了整整一日,仍然没有看到野莽山。天黑之后,他们就在森林里过夜。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今日是姜秀才和妻子约定见面的日子,姜秀才很早就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装束,显得又紧张又兴奋,三人匆匆吃完随身带着的干粮后,姜秀才就催促石家父子上路。他们三人继续前行,走了一阵,就来到一片奇怪的森林前面,这片奇怪的森林黑黝黝的,显得十分诡异。

姜秀才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快看!我们到了。”

慎武好奇望着那个神秘的地方,想起那个传说,不禁吓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看来野莽山果然危险,石老爹也是一脸严肃,不敢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姜秀才对石家父子道:“辛苦你们了,我现在要进去了,你们回去吧。”

慎武吓傻了,结巴地说道:“师父,那里好恐怖,也不知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姜秀才道:“我听轻滢讲过,那里面有一种会吃人的怪物,一旦遇到它们肯定是活不了。”

慎武惊道:“既然如此,怎么您还偏偏要去送死呢?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姜秀才道:“不,小武,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要到这里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你也不必担心,这怪物虽然很可怕,但它有一个弱点,它们白天不敢出来,直到晚上才出来,我只须赶在天黑前见到轻滢,就会没事的。”

石老爹道:“我听说里面很容易迷路,你没有经验,要是在里面迷路,那性命可就不保了。”

姜秀才道:“你们不必担心,我知道有个方法能够避开它们。”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奇怪的东西出来,那个东西像个小圆盘,黑不溜秋的,他用衣角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擦拭着。

慎武不曾见过这样的东西,见师父把它当成一个心肝宝贝一样,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姜秀才道:“这东西叫罗盘。不过它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罗盘,是轻滢送给我的。有了它,我就不会在里面迷路的。”

慎武对这个东西甚感兴趣,就央求道:“师父,能借我看一下吗?”

姜秀才点头道:“好是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弄坏了。不然我这辈子就见不到轻滢了。”他说着就示意徒弟双手奉上,然后才将那块东西放在他的手里。慎武诚惶诚恐地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乾坤,倒是一旁的师父有点紧张,生怕他搞坏了。

慎武奇怪地问道:“师傅,我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奇特之处。”

姜秀才这才解释道:“你可别小看它,普通的罗盘到了野莽山里用不了,只有这种罗盘才能用的。有了它,在野莽山里就不怕走出路了。”

原来事关他此行的成败,怪不得他如此紧张,慎武忙将它还给师傅。

此时,野莽山的死亡阴影一直萦绕在慎武的心头,他想借此最后的机会劝说一次,期望能让姜秀才回心转意。

哪知他失败了,姜秀才斩钉绝铁回绝道:“我已经豁出去了,绝对不会往回走的,你们不用劝我的。”

石家父子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劝得动姜秀才。姜秀才昂首挺胸,然后大踏步向着野莽山走去。

慎武眼巴巴地看着姜秀才,心里好生不舍,几乎哭着哀求:“师父……”

姜秀才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再见。”说完一个箭步窜上前,加快脚步朝野莽山走去,他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快回去吧。”不久他就踏入野莽山中,在二人眼前消失了。慎武目送着恩师进去野莽山后,不禁流出眼泪,久久不愿离开。石老爹见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得拖着儿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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