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神把话说完,整个身体已是变大了三四倍,只见他将左手伸出,无限伸长着手臂往阿海抓来,宛若一条漆黑的巨蟒。阿海见状祭出了手中的桃木剑往那手掌飞去,那桃木剑刺在手掌上,直接如刺中空气一般的贯穿而去,没能伤到太阴神分毫。
“既然留你也没有,我教你的东西就都换来罢。”太阴神狞笑着,伸过来的手张不断放大,很快便是如一朵巨浪般将阿海包围在了里面。
阿海处于那手掌之中,只感觉周围的温度正在迅速下降,但他并没有自乱阵脚,手中掐出一道护心诀,随后便是迅速解开了身上的灰袍扔向巨手,掐诀大喝道:“疾!”
只见那衣袍顿时放出万丈金光,现出一道道阴阳爻纹,将那巨手挡在了前面。
“这是师尊的八卦仙衣!”距阿海较近的李清秋看着那金光闪闪的衣衫咋舌道。
太阴神遥看着那衣服将自己的手掌挡住,嘴里发出一道不屑的哼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那手臂顿时又是变大了一倍,将阿海完全包围在了里面,金衣和阿海此刻就像是狂风巨浪中一叶随时都会沉没的扁舟般渺小,而且渐渐就要坚持不下去。
“彭矫,你认得此物否?”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太阴神巨大的身形微微一怔,停住了手上的,抬头看去,只见在他的头顶上,青城子正双手捧着一把金灿灿的宝剑盘坐在半空中,周围庆云绕身,紫气缥缈,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巨大的气场压向太阴神,不远处的玉垒道君欲要靠近阻挠,却也被那些缥缈的紫气逼得不能靠近半步。太阴神咬牙切齿的看着青城子手中的那把剑,嘴里恨恨地念道:“张陵剑。”
青城子将宝剑高举,俯视着太阴神,衣襟摇摆,眉须飞舞,嘴里发出一股庄严的声音:“今日我就要将你再次打入六阴地藏洞中!”
太阴神看着青城子这般模样,呆了一下,忽然又是笑道:”你以为你是张道陵那老头儿麽,你如今身受重伤,自身难保,又哪里来的力气发动这东西?想要倾力一搏,你难道不要命了麽!“
青城子没有在意太阴神的话,在太阴神的注视下终念出一串咒决,那太阴神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看着青城子将这一串串口诀念完,身形也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只见青城子在念完口诀吼,那张陵剑金光大放,散出道道剑身残影,太阴神面目一凝,收回手臂,不在管阿海,凝神以待。
那张陵剑不断的晃出残影,剑身亮得发白,湛蓝的天空开始微微的亮起了隐约星星点点的亮光,与宝剑呼应。忽然,那剑身上“咻”的飞出了一道流光飞入了青城子的眉心中,随后便是软将了下来,剑身上的光芒散去,天空中的星光也退散了开来。
白光飞入青城子的眉心后,他那苍白至极的脸上稍微恢复了点血色,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眼睛盯视着那恢复到了本来模样的张陵剑,眼神颓然,苦叹了一声。
太阴神看着这极快的转变,嘴里发出一道,道:“现在连青城子本人都发动不得这把剑了么?”
玉垒道君和太阴神并排站着看着势微的青城子,笑道:“青城子已是这般,青城仙境从此易主,这世界上从此再无青城派!”
随着这句话一出,全场玉垒派诸弟子皆是举派欢呼,青城弟子失了势,都已无心再战,金麟儿气的牙痒痒,操起龙牙三股叉就要上前厮杀,却被李清秋一把拉住,周尧尧已是心灰意冷。
“玉垒老儿,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青城派中突然传出一道男子的声音。
那玉垒道君一惊,向声音的发出处看去,只见从众道众中走出一个面貌平平的道童来。他只以为这道童是在戏耍己方,当下喝道:“好一个不知无谓的小儿,敢这样称呼我师尊?吃我一剑!”
他正要策动飞烟剑,却是被玉垒道君喝止住了,玉垒道君注视着道童的眼睛,不愠不火地问道:”你又是谁?“
只见那道童扬嘴一笑,竖起双指于眉心,全身顿时腾起一团烟雾,现出一个人影来,周尧尧看着这个人影心头一喜,这人正是杜开!
杜开笑嘻嘻的看着玉垒道君,说道:“我是这青城仙境中的一散仙,逍遥自在游,不拜地与天。所以我称呼你什么都是可以的。”
玉垒道君非但不怒,反而一笑,说道:“好一句不拜地与天,敢与我这么说话的人可没多少,不过嘴硬还得道行深。“他对越君使了个眼色,越君策动了飞烟剑,往杜开射来。
杜开知道这飞烟剑的厉害,当下嘴角一扬,掐了一道虎遁的手印,飞烟剑射来,杜开周围震出一阵响雷,将闪射到了杜开身边的飞烟剑弹开,杜开立于气流之中猛踏左脚,便是如一只猛兽般气势汹汹的向越君咆哮而来。
飞烟剑被这般轻易的弹开还是第一次,越君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召回了飞烟剑,横指向了咆哮而来的杜开,飞烟剑迅如闪电,杜开的速度更快,只是一道极不起眼的残影划过,杜开忽然出现在了越君的面前,顶着气流撞在了越君,越君直觉胸口如被压了一座大山般喘不过气来,体内的三元真气被撞得散乱不堪,一时间狼狈的退后了许远。
玉垒道君看罢,道:“有意思,一天之内就出现了两个奇怪的家伙。青城派当真是卧虎藏龙。“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杀意,大手一挥,袖中伸出了那把巨大的黑尺来,黑尺划出一道破空,往杜开的头顶劈去。
这黑尺不是他物,正是玉垒派的镇派之宝——禹神文公尺,这尺能够断山开谷的天造神器,当年灌江口水患,就是用此神器将那玉垒山劈作了玉垒和离堆二山,那道君何等的修为,这次是下了狠手要用这神器将杜开诛灭。
随着文公尺的袭来,杜开周围磅礴的气流被击散,他只感觉暴露在黑尺之下后全身都被那股气压给逼得瘫软无力,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杜开实在被逼无奈,强探出手指在胸口正中的位置点了一下,开了自己的生门,随后嘴里默念出口诀,使出奇门遁甲中的一招“三奇入墓”。
只见三道白光自他的泥丸中飞出,下一秒那把黑尺便是将其身体劈作两段,周尧尧看到这里焦急万分,差点喊出声来,随后却是看到那三股白光在不远处汇集,现出一个乳白色的人形来,而反观适才倍劈作两段的杜开,只不过是一个纸人。
杜开闭了生门,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地狱中游走了一遭般。他看着头顶那直视着自己的玉垒道君,揉了揉鼻子,说道:“道君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玉垒道君眼看着杜开从文公尺下躲过,可是他并不感到惊讶,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你倒是会些奇门异术,不过刚才那招可别用多了,难道不怕遭天谴麽?”
杜开闻言一惊,心道这道君好宽的见识,他方在所用的这招『三奇入墓』乃是奇门遁甲中的一招逃生的奇术,能够脱离任何险境,但是在七七四十九日中只能用一次,再次使用必定会伤到魂魄。
他虽然被道君一口道出了弱点,脸上却不漏怯色,笑了笑,说道:“既已死里逃生,哪里还有天谴。“
道君收了天蓬尺,道:“你本事不错,既然你不是青城派的人,何不来我玉垒派,本尊定奉你为座上宾,享四君之礼。“
杜开却对玉垒道君的招安不感兴趣,脸上露出一道傲然的笑容,说道:“若你是让我做道君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玉垒道君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嘴里冷冷地说道:“不识抬举,那你就做你丧家之犬罢。”他袖袍一挥,吹出六阳真气,要将杜开吹作齑粉。
杜开知道道君这袖中乾坤的厉害,当下使出风遁,捻出了一道定风决,将那股风定住。可谁知这风流虽然停止,但那六阳真气的热气依旧是传了过来,杜开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间变得灼热无比,忙死施展云遁欲要飞走,谁知这六阳真气随他传动,无论他飞到哪都如跗骨之蛆般的缠在他身边,杜开面色涨红,坚持不住,欲要再次施用那招“三奇入墓“,忽见一道银衣飞来,他想也不想,就将其穿上,一股清幽之气传出,将那六阳真气抵挡在身体外,不能再灼烧他半分。
杜开松了口气,朝旁边一看,正是阿海扔给了自己这件衣袍,他心头感激不已,拱手谢礼道:“多谢仁兄相助。”
玉垒道君看着杜开将自己的法术破掉,皱起饿眉头,袖手收回收了六阳真气,读对着杜开和阿海二人说道:“你二人与青城派并无关系,甚至有着深仇大恨,为何却一再出手与我玉垒派作对,真道我玉垒派无人否?”
杜开道:“我二人虽不容于青城派,却是受这青城仙境滋养修行,如今出现了此番变动,我二人当然也该是力挽狂澜。”
他说完向阿海看了看,二人默契地点了点头,阿海看向了玉垒道君,说道:“道君修为高深莫测,今日我们二人且”
玉垒道君暗下了面色,沉吟道:“呵呵,你以为光凭你二人就像力挽狂澜了麽,青城子一受伤,青城派便如坠巢之卵,又岂是你二人所能拯救的。“
只见他执起禹神文公尺向二人压身向下,三阴泉水流转在其脚下,宛若一座大山般向二人压下来。
二人知道这道君修为极高,不敢怠慢,阿海从怀中掏出之前一直在雕刻的木斗,捧于身前,掐出指决往东边深吸了一口气,吹在那木斗上,只见那木斗亮出金光,变化作了一只褐纹的金斗。
他持起那金斗,往头顶一祭,便是将道君脚下的三阴泉水吸入到了金斗中。那道君看着阿海手中的金斗,哼声道:“好一个大六壬术,好一个混元金斗!“
只见那道君掐出捻决,三阴泉水顿时在金斗中翻腾起来,阿海忙是双掌稳住金斗,那道君嘴中念念有词,金斗颤抖的越厉害,由原来的金色逐渐变得暗黑。而此时,一旁的额度开不知何时已是一一种极为奇快的姿势躬身了一旁,只见他双手合十,十指交叉作蓄势状,数道隐隐的灵气出现在他身边,不断的汇聚入他的躯体,他的头发直立,肤色开始发蓝,皮肤表面隐隐有闪电跳跃。
玉垒道君此时正念着咒语,忽然感觉到周围的天地灵气正不断的朝一个地方汇去,他向杜开瞧去,眼露异色,再也等不及似地竖起双指喝道:“疾!”
只见阿海手中的金斗“砰”的一声炸裂开来,三阴泉水嗖的直飞向杜开。
可是似乎有些晚了,三阴泉水射在杜开身上的蓝光上,爆出电击,杜开同时一睁眼,眼珠泛出红光,如闪电般飞射而出,袭向玉垒道君。
道君一虚眼,说道:“自寻死路!”
只见他挥出两袖清风护在身下,将袭来的杜开挡住。
“电光神魔指!”一直憋气敛息的杜开突然大喝一声,将双指往前一戳,全身的雷电都贯于指尖一点上,手指骤电疾驰,直直地穿透那两袖清风,直戳向玉垒道君的面门。
那道君面现异色,道:“好!”使出那天蓬尺正敲在那双指上,杜开只觉双指如压了两匹大山,一股巨力压下,生生的将他的双指打到一边,全身的那股雷电之力脱指而出,射向远处的崖壁上,爆出一个黑洞,未过多久远处的山的那头再次传来一声巨响,看来已是贯穿了山脉。
“你这一招叫什么?”玉垒道君望着远处那壮观的景象,问道。
“这是『龙遁』,你真得很厉害,我以为你绝对躲不过的。”
道君念到:”『龙遁』?奇门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