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尧尧的手快要接触那人肩膀的一刻,那人忽然迅疾地反身将周尧尧的手腕一把扣住,周尧尧只觉手臂的法力乱做一团,顿知不妙,忙是使出『金蝉脱壳』的身法抽回手臂,谁知那人更为迅速,立即用一招『顺手牵羊』往周尧尧手掌心一探,周尧尧还未回过神来,『泰山符』已是被那人夺了过去。
“杜开!”
周尧尧非但不慌张,反而是惊喜的叫道。只见那人抬起头来,浓眉皓目,神采奕奕,不是杜开又是谁呢?
杜开见到周尧尧,也是一喜,说道:“周尧尧!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周尧尧道:”我被安排在这里守护缺口。“
杜开打量了一下周尧尧,笑道:”看来你已经在青城派已经站稳脚跟啦,恭喜恭喜咯!“
周尧尧道:“你莫要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个打杂的。”
二人久别重逢,都是惊喜万分,周尧尧对杜开说道:“我现在就住在前面的雨亭中,任务在身不能久离,你与我一起到我那里去坐一下吧!”
杜开和周尧尧也不客套,笑道:“那好啊,走吧。”
路上,杜开向周尧尧问道:“我看你这阵子进步不错啊,走到我身后了我才发觉。”
周尧尧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雨亭那么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杜开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的身法有那么差嘛?”
二人边说着话,已是来到了雨亭,二人立于雨亭的阁楼上,杜开说道:“你一个人把守这里可得要小心了,玉垒派收徒甚严,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你遇上了是不大吃的消的。”
周尧尧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师父给了我金铃阵,一有情况我会叫增援的。”
杜开摇头道:“即便是增援也不一定当时就能够来。”他想了想又疑惑的说道:“话说你那师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个刚入门的人呢?“
周尧尧道:“我自会注意的,就算打不赢,跑我还是跑的赢的,我不是还会你教我的『金蝉脱壳』嘛。”
杜开道:“我最近也在这附近修炼,你若遇到了强敌,就往这树林中跑,我若听到声响自然会来助你的。”
周尧尧点了点头,又是问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月城湖那边的吗?怎么会到这荒山野岭中来?”
杜开道:“说来话长,那日.我在月城湖修炼,却见三个玉垒派的道者行踪诡异的走在路上,我知道他们定是从那艮位的缺口中偷溜进来的,便是叫住了他三人,我非青城派弟子,也不是玉垒派的人,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只是叫他们原路回去,莫要再上山来。谁知那其中一个满面阴气的道者不由分说的便是向我扑来,我见他颇有邪气,便是施了点法术将他打伤,那另外二人见惹我不起,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我知玉垒派并不会就此罢休,便时不时的来这树林中走上一番,今日本想来这缺口看一看,没想到被你给发现了。“
周尧尧听杜开这么一说,想到了那日自己和荆宇遇到的那三个玉垒道者,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难怪那日.我和大师兄遇到的三个玉垒道者中一个受了伤,原来是你给打伤的。”
杜开道:“那三个道者实力虽也不差,你们碰到或许讨不了好。”
周尧尧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你所说,若不是被你打伤一人我们还真是没什么胜算,不过幸好我习得了掌心雷,击退了一人。“
杜开微微一惊,问道:“掌心雷?”
周尧尧摊开了自己的手掌说道:“你看,就是这个,我自己琢磨的。”
杜开看了看周尧尧掌心刺的那道妖雷符咒,微微有些惊讶,说道:“你的想法还真是多!”
周尧尧得意的笑道:“我研究这东西可是吃了不少的亏。”
杜开边看着这掌心雷,摇头赞道:“那你的这亏吃的可真值,要知道雷遁可不是想放就放的。”
二人正聊着,已是来到了雨亭,周尧尧带着杜开绕过了金铃阵,站在阁楼之上,望着下面的树林。
杜开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上周尧尧的朱笔上,他看了看周尧尧画的水墨画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的雅兴。”
周尧尧笑道:“我没事就喜欢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
杜开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不务正业。”他拿起了朱笔,拿到眼前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说道:“这笔......“
周尧尧解释道:“这是我时常带着的笔,我那师父没事就爱叫我抄书,总是刁难我。”
杜开仔细端详着朱笔,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你师父并不是刁难你,而且这笔不像是凡物,反而有点仙气。”
周尧尧摆了摆手说道:“这你就看错啦,我这是随手在观中拿的一支笔,你若要的话我还能给你找十只来。”
杜开道:“你不知道,所有的仙器法宝都是那寻常事物炼成的,仙器之所以为仙器,是因为跟随的人不同了,所以也有了神通。就像这笔,在你手中是笔,在农夫手中就是一根烂木头。我鼻子灵的很,不会闻错的。“
周尧尧道:“你怕是多想了。我用了它这么久就没有发现过它有什么独特的。“
杜开说道:“或许吧,这笔虽有些许仙器的气息,但是似乎又是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说不上来。“
他放下了笔,二人又是聊了稍许,杜开看了看愈加昏暗的天色,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你在这里一切注意了。”
周尧尧点了点头,二人辞别。
杜开离去后,雨亭的生活又是回到了往常那般枯燥,可周尧尧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无聊,那本《三洞神符术》的内容已经足够让他度过这里的时间了,一个月过去,他才是将其中的字术篇章参阅完全,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内容,可那古代遗文的原本高深复杂,周尧尧自是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将其临摹完全的。
他开始用朱笔在宣纸上临摹那些古代文字,万事开头难,这些古代文字各不相同,与正规的楷书相差甚远,几乎又是学习了另一门文字,实在是不太容易,幸而周尧尧耐性不差,从那篇字数最少的“符字”开始临摹,一天下来,已是有了几分神韵,可还是无法写的一模一样,这还是这些字术遗文中最少的一篇,总共才两个字,周尧尧心中叹了口气,看来好事多磨,自己一下子是休想将这些字术学个完全的了。
一日,周尧尧和往常一样在亭台的书案上奋笔疾书,突然猛生心意,朱笔不由自主的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画出一道字符,字符泛出红光,脱纸而出,飞到周尧尧的额头上,周尧尧眼放红光,将朱笔横于三指间,默念口诀,只感觉泥丸宫涌出一股热流,传于指尖,朱笔表面散出雾气,庆云环绕,笔身泛出金光,将他的手指紧紧的吸附,朱笔不断颤动,笔头忽的飞出一道流光,周尧尧惊的闭上了眼,那流光直奔周尧尧的眉心里去了。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周尧尧缓缓睁开双眼,往手中的朱笔看去,只见原本普普通通的朱笔此时表面上现出了一丝丝光彩闪烁的金丝鱼纹,上面霞光隐现,在手中显得沉甸甸的。
这是怎么了?周尧尧回想着刚才,自己完全就是在不由自主之下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莫不是自己炼成法宝了?周尧尧疑惑道,可是紧跟着又是摇了摇头,荆宇花了几千年的时间才是将法宝炼出来,自己才来这里多久,怎么会有自己的法宝。
他把弄着朱笔,在宣纸上画了画,和往常一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周尧尧再次将朱笔举在眼前,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你我都很平凡,偶尔发出点光彩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他开始每日每夜在这雨亭中书画个不停,宣纸堆了一摞又一摞,朱笔在手中挥洒也更加的自如,到最后完全如他的手指一般灵活,原先那还需要他画上一个小时的妖雷符如今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够搞定了。
他的修炼速度奇快,可是时间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半年竟是过去了。
他在雨亭足足驻守了有半年,中途除了王莹儿和荆宇偶尔来看望他外,便是没有一点事情发生,玉垒派的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种环境也让他的修为大增,那《三洞神符术》中的字术他已是能够书写个大半,唯有一篇”金壶墨汁字“还难以临摹完全,这篇字术笔走龙蛇,字形及其怪异难辨,大多笔画都需要反笔完成,周尧尧一时间还难以书写的一模一样,就暂且将其搁置了下来,开始潜心修炼道法。
有趣的是,这半年多的时间周尧尧都没怎么修炼过,但他的修为还是在不多不少的增长着,而且上次发现杜开时周尧尧就对自己身体发生的异常感到疑惑,他并未修炼过什么异术,如何能隔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够听到杜开的脚步声的呢?这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一日,周尧尧正打坐在阁楼上闭目修炼,远处又是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起初周尧尧以为又是杜开在附近,并没有在意,可是又听了几声后,周尧尧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杜开的声音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声音极为细微,似乎是有意压制着,可是还是被自己听了出来。
周尧尧跃下亭台,寻着声音的发出点奔跑过去,那声音似乎发觉到了周尧尧的逼近,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周尧尧提起了速度,正见到前面的树林中站着一个人影。
这人的很是警觉,感知到了周尧尧的存在,回过了头来,周尧尧盯睛一看,不禁一惊,这不是吴为麽!
只见吴为见了周尧尧也不惊奇,只是盯着他笑,周尧尧感觉这吴为师兄的笑容颇为怪异,笑的自己心头发毛,便是问道:“吴为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吴为是只是站在原地笑着,周尧尧只感觉这笑声好生熟悉,想着最近吴为颇为奇怪的表现,暗暗从怀中掏出一张『泰山符』,问道:“吴为师兄不在引胜观,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干什么?”
吴为直直的盯视着周尧尧发笑,嘴里尖锐的说道:“原来是你,你认不出我了麽?”
周尧尧生出疑惑,道:“你......不是吴为师兄麽?”
吴为凄凄的笑道:“呵呵,才分开多久,你就认不得我了。”
周尧尧听吴为这么一说,仔细看了看吴为的面容,他从未在吴为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森然狞威,冷笑阴然,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场。周尧尧缓缓说道:“你不是吴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