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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光下的看客

其实时至今日我早已明白了你名字中的那份诗意,只是时至今日我却只能独自承受来自于你的那份伤痛。你说“人生不过旅程,风景总有错过,只要一处唯美能残留着我们的足迹那便足够。”

我羡慕你的洒脱,喜欢你的不羁性格,但是你却为何要留我一个人憔悴,我凝视着窗外闪电划过的夜空,倾听着雷鸣下噼里啪啦的雨声,这是同那个夜晚一样作祟着的冗长而又难眠的魂牵梦萦的思绪,但是我终究还要睡去,就同那个夜晚一样期待着第二天醒来可以去寻你的踪迹

……

一夜风雨过后的黎明,连晨曦都带了一股潮湿的味道,我在迷蒙中醒转,瞧了眼折射在窗帘缝里的清晨第一束阳光,许是它方迈过古镇外的那座桃山,连光晕里都泛起了一层桃花醉人似的殷红,而后一记沧桑古朴的钟声响起,亘古地回荡在这娇小典雅的天地间,我知定是那桃花庵里的尼姑起了床,唱了禅,于是我揉了揉迷蒙的睡眼,侧身叫醒了身畔懒散在青春里的姑娘,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还散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般的清香,而一张不时咂巴着的巧嘴好似在回味着昨夜梦里尝过的美食,而那柳眉下的双眼皮瞳孔哪怕是清晨里第一次睁开却也泛着水灵灵的光泽,竟与六十年前十八岁的我是那么的相似,于是我不禁有些痴醉,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某年的某天……

我也是这么睡着,你栖于我的身畔,轻柔的抚着我的发丝,许久许久,一股暖流袭向我的脸颊,我清晰的闻到了你身上特有的那股让人迷醉的味道,也闻到了你急促的呼吸,于是我惊醒,瞳孔在睁开的刹那便被你诺大清秀的脸庞充盈,你这偷吻着我的坏人竟没有起身,脸刷的一下同我一样红成了桃花,我愣了半晌,你也有了些慌促,之后只听“啪”的一声耳光,我娇小的手掌落在了你的脸上,于是你的脸更添了几分红润

“坏人”

你蹭的一下起身,口齿不清的解释着“这个……那个……我……你……”最终竟然未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于是我又不禁在心里一阵莞尔,原来一向出口成章、吐字如飞的你也有这般结巴的时刻,而后你站在边上低着头,我扯过被褥蒙住了头,狭小的房间便顿时空旷了起来,空旷得我们都瞧不见对方,只是好一阵的沉默……

“呜~奶奶,早啊”思绪被孙女唤回,我瞧着眼前朦胧着睡意的姑娘便不觉是一阵的怅然,随即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温柔得好似在问自己一样问她

“彤彤,睡醒了么”

“睡醒了呢,奶奶”彤彤浅笑微语并撑身起来吻了下我的额头,于是唇香便如一道水墨温暖的化在了我沉淀岁月的沟壑里。

“那可以起来了么?彤彤,今天可是你第一次约会哟,你做好准备了么?”

“做好了呢,奶奶”她说“奶奶……”

我“嗯”了一声应道

“您猜他会约我去干什么呢?呜~看他那笨笨的样子……多半也想不出什么花样……”

“那可不一定呢,女生永远不要怀疑男生在追偶时的表现能力,因为往往他都会让你幸福的大吃一惊!”

“真的么?可我总感觉他傻里傻气的,肯定想不出什么花样……好吧,就算他想出了,但肯定也不会有多么浪漫,哎,真是伤神呢……奶奶”我看着彤彤裹着白色绒毛的睡衣伏在床上来回不停摆动着的秀腿以及那微嘟着的小嘴和拄着头思考的样子,分明沉浸在无限期待里却非装出了一丝滑稽可爱,于是我不禁戏谑着说道

“既然那么伤人,那为什么还要去呢?不若趁此拒绝了他,然后从此天涯陌路,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全然没了交集,多好”

彤彤忽的转头,瞪着我连道“才不要呢,虽然他平时笨笨的,但也傻得蛮可爱的,嘻嘻,而且……”她沉思了一会“而且我蛮喜欢跟他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很微妙,很……很幸福呢”

于是我微笑不语,只在心底暗道:是啊,爱情有时就是这般简单,全然只是一个感觉,幸福了便就满足了。

“对了,奶奶,要不等会我就看他表现吧,如果他表现不好的话,我就当场拒绝了他,哼哼,我要让他好看呢,如果他没让我高兴的话……”

“好吧,一切都随你了,总之现在是时候起床了,等会还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让别人久等了多不好啊”

“就是要让他多等一会儿,越久越好呢,谁让他要傻傻的喜欢我,呼呼,再说谁要为他打扮了”彤彤虽把话说着但还是起了床,嘟着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大本钟,顿时惊呼“哇,都八点了呢,完了,真要迟到了,奶奶,你方才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啊”

我闻言愣了半晌,随后莞尔“女人真是个矛盾并且善变的动物”并模仿着她的声音道“方才谁说的‘就是要让他多等一会儿,越久越好呢,谁让他要傻傻的喜欢我’……”“呼呼”这声语气比她方才加重了许多,而她也似听出了我在戏谑,于是回问

“哇,奶奶,模仿的真像,一字不差耶,您老何时听力变得这么好了”

“你这妮子”我亲昵地敲了一下彤彤的额头,彤彤亲昵的没有躲开,反倒坐在了梳妆台前让我给她打扮,我说“别以为奶奶上了年纪就……”

“就什么啊”

“就……就算上了年纪你奶奶也从没老过,不然怎会跟你这妮子混得火热,你说你吧,不粘你爸,不贴你妈,偏偏从小到大的老喜欢跟我腻在一起,你说我这老太婆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奶奶的魅力啊……唔,应该是奶奶您永远年轻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年轻真是个美妙的词汇,如若不计时光的刻痕,那么当我站于你的身畔,我们是否还会称作一对璧人,我这么想着,瞟了眼桌上嵌在相夹里的你的容颜,你扬起的嘴角快意着青春不羁的脸庞竟永远不曾输给日渐泛黄的纸张,而我瞧着镜中斑驳了皱纹,苍白了发丝,佝偻了的身姿不禁缅怀感慨,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我却真的老态了龙钟。

“奶奶,您说我该穿哪件衣服呢”彤彤站在衣橱前思考,不一会儿却见她拿起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奶奶,您说这件怎么样啊”

我点了点头,竟不觉想着或许我的基因连同喜好全部隔代遗传给了彤彤,有时我看着她恍惚间便总能瞧见自己的影子,如果说轮回正在我和彤彤之间悄然展开,那么你的魂魄又转移到了何人的身上,怎还不叫我发现?我在心里这么问着,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却恍惚间看见相夹里你扬起的嘴角笑的越发欢乐,好似在说“快了,快了”可是快了什么?是你快来了,还是我快去了?我揉了揉眼,你脉脉然的眸子还是那般向我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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