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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天子,天子有隙

三途河的河水与澄澈是无关的,但它透明,只是河水显得幽暗无光,就像深不见底的海,除了灵魂,所有物质都会窒息与此。而它作为连同人鬼两界的河流,会根据人化饿鬼前的善恶行为而区别流速。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刻河水竟是几乎静止的,寻常三途河来往的灵魂突兀的消失了一般,像是刻意去迎合什么,所有的灵魂都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调配。

青厄并不知道三途河的异常,他按照历来能人写过的相关古籍,虽是不多,却也知道三途河以不同流速摆渡善恶不同的亡者灵魂的事情,而这种如死一般的静寂,就仿佛善恶都失去,一切都在为某种时刻让路,而这一天,彼岸花从黑转白,从无光无亮的黑,化光芒万丈的白。停滞半年的鬼武阶,确是在这几日的积累之下,顺势有了突破,令青厄对接下来的威胁确是更加安心一些。

而没有流速的三途河,此刻静谧的有些奇怪,阎罗殿的小鬼也不曾过来此处,更不消说执管十八阎罗殿的天子以及诸殿主,青厄也就稍微放下心一些,全力应对三途河可能出现的异变。事出反常必有妖,作为一个合格的饿鬼精英,青厄比往常更加小心警惕,而事实证明这种异于常人的警觉再一次帮到了他。在青厄徒步渡河的时候,因为三途河的河水并不显深,青厄的脚足可以踏在水底行走,而一直保持警惕的青厄突然感受到河底有一股强烈的吸附力传来,虽然这种突兀的吸附力来的毫无征兆,但青厄的身手显然是足以在饿鬼界闯荡几番的,没多余的思考,青厄运力跳出三途河,往旁边河水中央的石堆奋力一跃,再往回一看,三途河中央竟在片刻就形成了一个极速且大面积的漩涡,甚至于河水上方的空气在漩涡的影响下,形成的水汽都被动往漩涡中心汇入,正在青厄惊疑不定的时候,漩涡确是慢慢地开始移动,而从它的轨迹看来,正是去往那朵彼岸花!

漩涡相对缓慢的移动,对青厄来说却也是不可思议的速度,而这时天空突发的变色,好像约好了一般,所有的黑色,灰色都聚集起来霸占这片天空。漩涡的速度越发的快,就像那朵彼岸花对她来说是致命的诱惑,站在石堆上的青厄与这规模宏大的变化相比,显得无足轻重,青厄心下骇然,明白再犹豫下去彼岸花可能会被漩涡整个吞噬,而那个青丝如瀑似曾相识的背影,是不是也会被吞没,青厄并没有意思到,即便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那个影子,那个人就被他内心自觉地划分在彼岸花一样重要的境地。

不再多虑,情急之下青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投身进入方才险些陷入的漩涡,不然以他的速度,可能抵达时彼岸花已经被方圆数里的漩涡带走,而至于去哪,依谁也不能得知。而那就像前世就熟悉的人影,可能也就身陨不复了吧。焦急烦躁充斥着的青厄,在漩涡外层艰难地控制着身形,在这种强度的漩涡下,保持一定距离不被拉进漩涡本身就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何况青厄还要注意未知的威胁,他可不相信这么诡异的气象只会有漩涡这么一个变数。

果不其然,天空几乎是密布的黑云之后,开始下雨,雨水是反常的黑色,滴落在河水之上竟是立马传来“嗤嗤”的水汽蒸发的声音,而这种温度的雨水落在青厄身上,虽不致命,却也是痛入骨髓,而更奇怪的是这雨水只落在河水之上,岸上竟然无风无雨!而在河水之上,四面八方灌来的风,确是屡次险些使得青厄跌进这触目骇然的漩涡之中。不过在这种精神高强度集中的情况下,青厄确是觉得饿鬼界书有一些微微的颤动,意识尔后好像清醒了不少,眼中的景物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在这种变化之下,青厄倒是慢慢适应了漩涡的速度,即便漩涡层越发的快,青厄对此确是比之前得心应手了不少。漩涡在最后快接近彼岸之时,竟出乎意料地伸出一只手来,对,就是突兀地从漩涡中伸出一只手臂,那手臂上还印一个骷髅红眼的标识,青厄双目一凝,认出了这是属于阎罗殿执掌者的标志,心下猜想是阎罗殿十八殿主哪一位,又或者是那位只闻其名的阎罗王?这十九位来了哪怕两位,彼岸花他今天恐怕是无法揽获了。青厄迅速运劲飞起一段路途,速度竟是与那只手臂不相上下,若是那人依靠漩涡收取,青厄可能也是无法得手,但漩涡显然是会伤害到彼岸花,绕是以阎罗殿的那位,也不敢轻易尝试,这就给了青厄一个可趁之机,转飞为跃,青厄在半空中竟是借着踩踏空气的那份微弱阻力再次腾空跃起,距离彼岸花反而比那只骷髅标识的手臂更近!

“何人欲阻?”那空中悠悠传来一声问询,语气虽有疑问,却让人有种不自觉应答的魔力,青厄听得这优雅悦耳的声音确是奇怪,按理来说阎罗殿的诸殿主以及阎罗王,都是存于饿鬼界万年的执管者,全是些面貌年龄过五十有余的,怎会有这般年轻的声音?

“在下鬼校青厄,不知阁下尊姓”青厄倒是没有托大,尽管排除殿主的可能性,但从气息而言,这位神秘青年人也并不比自己逊色。而给出鬼校的身份,相信阎罗殿也不会太过强势。

“鬼校倒是出了个人才,鄙人自认浅薄之力,阎罗殿虚坐天子一职。”尽管言语并不张望,但从语气里确实听得出几分骄傲。阎罗天子,自然是阎罗王选做继承之人,倒是不知

有几人选,若是只这一位,倒确是天之骄子。并未多忌惮,彼岸花为无主之物,倒是也非无理,况且因为饿鬼界书的存在,尤使得青厄不能放弃这朵花,还有那个袅娜身姿的背影。青厄并非重色之人,相反作为鬼校第一人,鬼校并不缺乏他的追求者,而对于饿鬼这个身份的种种困惑,也使得他并没有多余心思去体验其他多余的情感纠葛。从小被养父带大的他,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女人有一种眷恋感,这可能才是他下定决心来到地狱的原因,只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罢了。

“既然如此,身份皆明,阁下何不与我一斗,决定这彼岸花从属何人?”青厄收起目光,单手启剑,出于习惯的警惕,也预先分出一些气力用作防御,确是听得阎罗天子开口:

“花你可以带走,那个女人,得留下来,我有用处。”

用处?青厄确实眉头一凝,若是平白人说青厄倒是不抗拒,女子在哪都是一样,日后拜访也方便解惑,然而阎罗殿听闻是吸取精气可助突破,而这种方法自然是杀人无形,青厄莫名一股怒气生起,本以为是儒雅君子,却不想这阎罗殿人人草菅性命,如何能容?“这女子与我有些渊源,恕不退让!”青厄正准备起手,那方阎罗天子确是先出一掌,看这架势显然是有段时间的蓄势,躲闪不及只得硬接一掌,在掌风落下之前青厄迅速作出腾挪,使得原本击向胸膛的一样只攻向左肩,绕是加上预先警惕性的防御,也是吐了一口鲜血。

“阁下好心机,旁门左道也是阎罗殿的看家本领不是?”青厄冷笑一声,确是不太担忧,从这一掌看出这阎罗天子确有本领,但达到饿鬼界书所提到的境界之后,青厄显然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几何。翻手出剑,几乎是瞬间的反应,那剑尖竟是破开空气一些尘埃,带着一些音啸而去,阎罗天子忙祭出武器抵御,齿轮状的武器竟也威力异常,虽力有不逮,却也使得那剑招只是打出一些余劲,不足以造成太大威胁。而阎罗天子确是比青厄还要骇然,他深知轮回齿的威力,竟是不敌那把青色无光的剑!与其说实力不去青厄,倒不如说实力与武器,俱是落了下风。

正准备重创这看似君子的阎罗天子,确是听到有一阵破空声传来,竟是与他平时全力奔跑的速度不相上下,是走是留?权衡之下青厄果断闪身飞往彼岸花处,带走那个端坐在彼岸花旁的女子,尔后欲要摘起彼岸花。天空确是传来刚劲的一道掌风,时不待人,青厄全力防御之下并未停止摘花的动作,而在彼岸花与彼岸泥土分离的一瞬,幽暗的地狱竟瞬间被打亮,那凝结着黑暗气势的一掌莫名的消散,气势汹汹赶来的身影确是立刻顿下,只从远方喊话:

“阁下若放下那女子,阎罗殿定当不再追究此事!”青厄心下冷笑,刚才那一掌若是打向寻常鬼武六阶,不死也是经脉剧烈,若不是有了突破,以他也不敢托大接下,现在却说不再追究?青厄自然是明白人,趁彼岸花刚脱离时的压制,青厄再从来路迅速奔去。这一刻从阎罗殿开始,又或是从整个饿鬼界开始。传来连绵不绝的歌声,听不清晦涩难懂的词汇,却也听得出这寓意悲伤的歌一定是饿鬼界最大的心声。那四方的饿鬼都停下自己的动作,远在一方的鬼校校长也是一顿,不一会又是嘴角一扬,暗暗念道:“这饿鬼界,又要燃一次希望么?”

附:饿鬼界书(中)

彼岸花两色,花开三途河。

开时不见叶,有叶不遇花。

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隔。

若非有花女,彼岸不成花。

花女生来酿花叶,酿酒三杯回人界。举杯可邀青天月,酒饮再入七境列。

七境有四,花酿酒,鬼眼刻。

七境有五,平鬼劫,执两色。

七境有六,脱鬼身,赎界河。

本章完,因为最近几天个人原因更新延迟,现以解决,还请体谅啦。会加快更新速度,求推荐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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