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快点躲开!”樊庆一看邵玉文走向叶筱筱急忙出声提醒。
“啊?”邵玉文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离叶筱筱只剩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终于看清了事态,“妈呀”一声,掉头就跑。
叶筱筱也发现了他,事到如今,叶筱筱也顾不得仁义道德了,她一个箭步冲到邵玉文身前,伸手点了邵玉文的穴道。同时,叶筱筱也发现这个‘书生’不会武功。
“啊?我.......我......樊庆......救命......”邵玉文看见叶筱筱的剑锋离他的脖子不到一寸远,吓得浑身发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贼人!你有胆子放开他!他不会武功,你欺负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本事?”樊庆忌惮叶筱筱的宝剑,怕她伤到邵玉文,不敢上前。
要在平时叶筱筱当然不屑于用人当挡箭牌,但是现在如果不这样她性命难保,她伸手将邵玉文推向樊庆等人,飞身逃走。
樊庆等人急忙接住邵玉文,解开他的穴道。
“哎呦——可吓死我了......”邵玉文都带着哭腔了,“樊庆,谢谢救命之恩,我得多熬几碗安神茶喝喝了.....”
“樊庆!抓到刺客了吗?”方天刚在此时跑了过来。
“让他跑了。”樊庆气的一跺脚。
“真是麻烦,快追!”方天刚看见邵玉文的样子,知道是他坏的事儿,一摆手带着众人随后就追。
叶筱筱终于跳出了信陵君府的院墙,她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险些爬不起来,她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一阵马蹄声响,一道红色的影子向她飞奔过来,正是‘火影’!
叶筱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奋力爬上马背,虚脱一样趴在火影的背上。
火影一溜烟向前奔跑。
身后有马蹄声响,方天刚等人也骑上马追了出来。
火影跑了没多久,来到了一片乱七八糟好像是菜市场的地方,由于现在是后半夜,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叶筱筱终于在马背上坚持不住了,她身体一晃从火影的背上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了一旁的一堆破草席里面。
火影急刹车回到叶筱筱身边,用鼻子使劲儿地拱着叶筱筱的手,叶筱筱虚弱的说了一句:“快走......”火影抬头看见远处有火把晃动的影子,而且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火影明白了叶筱筱此时根本上不了它的背,它嘶鸣了一声,引着后面的追兵向远处跑去。
迷迷糊糊中,叶筱筱听见叫喊捉弄刺客的声音离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她的血也越流越多,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
半柱香过后,一个人扛着一头肥猪向这边走来,这头肥猪足足有三四百斤沉,可这个人将这头肥猪扛在肩上就好像扛着一只小兔子一样轻松,只见这个人身高足有两米半,浑身都是腱子肉,光胳膊就比叶筱筱的腰还要粗,脸膛黝黑,方面大耳,长得好似凶神恶煞一般,一双小眼目光显得有点呆傻,酒糟鼻子下面长了一张大嘴,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
只见此人走到一个专门杀猪的台子前面,把肩头的肥猪往台子上一扔,轻松的就好像是在扔一只小鸡,肥猪挣扎着,被他摔得嗷嗷直叫,只见那人口中好像在打呼噜一样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小猪,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杀了你,一会儿好吧你的肉卖给别人换钱,等我攒够了钱,我娘就回来了!”他一边嘟囔一边抽出一把杀猪刀,一刀捅在肥猪的脖子下面,肥猪挣扎了两下不动了,他好像很高兴,一边不清不楚的哼着小曲,一边准备将猪开膛破肚。
突然,他的眼角一瞥,看见了躺在乱草席里蒙着面的叶筱筱,他奇怪的‘咦?’了一声,歪头盯着叶筱筱看,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一步冲向叶筱筱,然后高声叫喊:“娘!娘!娘你回来啦?娘你怎么啦?是谁欺负你,还往你身上插棍子?娘!你醒醒!娘......你怎么又死了......我娘又死了......”这人竟然裂开大嘴哇哇的哭开了,突然,他停止了大哭,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对!侯老头!去找侯老头!”他急忙抱起叶筱筱飞快的向他来时的方向跑去。
不到五分钟,他就来到了一所破旧的小茅屋前,一脚将茅屋的破门踹掉,口中还大声叫着:“侯老头!快来看看我娘!我娘回来了,又让坏人用棍子插死了!”说完走进了茅草屋。
屋的主人点了一盏小油灯,披上了一件外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忪地说道:“朱亥,这是你第六次把我家的门踹坏了,你就不能敲敲门吗?还好现在是夏天,去年冬天你把我的门踹坏了,差点没把我冻死!”
“侯老头,你快看看我娘!别管什么门不门的了!”朱亥把怀中的叶筱筱往前一送,让那个侯老头看。
“你娘?”侯老头一看浑身是血的叶筱筱,吓得顿时睡意全无,他慌忙让朱亥把叶筱筱抱进里屋,放在自己的床上,叶筱筱趴在床上,后背上的箭还在身上插着,鲜血直流。
“朱亥,你从哪里把这个人弄来的?”‘侯老头’吓得大吃一惊,急忙问朱亥。
“不是我弄来的!是我娘自己回来的!就在我杀猪的草屋那里,我小的时候,别人就把我娘用黑布蒙着脸,拿草席子卷起来带走了,现在我娘又回来了,你看!她不是还用黑布蒙着脸呢吗?”朱亥一指叶筱筱的蒙面,然后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娘刚才还被裹在草席子里头!”
‘侯老头’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朱亥是个傻子,朱亥的娘在朱亥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家里穷买不起棺材,就用一块黑布蒙住脸,再用一个草席卷起来就那么草草下葬了,朱亥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但是还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娘,并且记得有人把娘用草席子卷起来带走了。
这个侯老头就是‘侯赢’,他见朱亥可怜,就一直照顾他,这朱亥非常能吃,而且天生神力,从小就长了一副大块头,前几年因缘巧合朱亥偶遇高人,高人教给他绝世武功,他手中一对铁锤各重八十多斤,舞起来虎虎生风、锐不可当!
所以有人送给朱亥一个外号叫“神力金刚”,可是,这“神力金刚”朱亥武功虽高,智商却不高,心智有点像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儿,他总是问侯赢他娘去哪儿了,侯赢被他问的烦了,就编了一个理由,说他家太穷了,她娘被穷跑了,只要他攒够了钱,他娘就会回来了。
朱亥相信了侯赢的话,做了屠户,每天在菜市场杀猪卖肉,攒钱准备迎接他娘回来,刚刚他在杀猪的时候看见叶筱筱脸上蒙着黑布,身上裹着草席,一根筋的他就认定,叶筱筱一定就是他的娘!
“侯老头,快别说了,你快看看,我娘让人用棍子插死了!你快想办法救她!”朱亥着急的抓着侯赢的胳膊,把叶筱筱后背上插着的雕翎箭说成是‘棍子’!
“好好!你先放开我!”侯赢痛的呲牙咧嘴,他的胳膊都快被朱亥掰断了,他俯身查看叶筱筱的身上,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朱亥男女不分,愣是抓住一个小伙子就叫娘,可是当他解开叶筱筱的面纱,又看了看叶筱筱的耳垂,发现朱亥带回来的还真是一个女子!
怎么一个女子会身穿夜行衣,还被人射了一箭?侯赢大惑不解。
“你干什么呢?还不快把这个棍子拔出来?”朱亥一看侯赢磨磨唧唧的又看这又看那,着急了,一伸他的大手抓住了叶筱筱后背上的箭,‘噌’的一声拔了出来!
鲜血顿时从叶筱筱的后背喷出来,溅了侯赢和朱亥一脸。
“朱亥!住手!”侯赢没想到朱亥会去拔箭,他急忙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摁住叶筱筱后背上的伤口,回头责怪朱亥:“你想让你娘死吗?还不快去买金创药!”
朱亥也吓了一跳,他看见了叶筱筱的后背在向外不停的涌出鲜血,也看见侯赢的表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吓得撒腿就往外跑。
“回来!”侯赢一声大喊。
“怎么啦?”朱亥马上又回来了,“我跟你说几句话你要记住,不然,你娘就活不成了!”
“侯老头,你快说!”朱亥吓得急忙询问。
“你去买药,别人问你身上的血,你就说是杀猪的猪血,问你为什么买金创药,你就说是杀猪不小心受伤了,知道吗?千万别提你娘,不然别人又会把你娘用草席子卷起来带走了,知道吗?”侯赢急忙叮嘱朱亥。
“他们敢!我宰了他们!”朱亥把眼珠子一瞪。
“你宰了他们你娘也活不成了!你不听话我就不救你娘了!”侯赢急了。
“哦,我知道了,我身上的血是杀猪的猪血,我绝对不提我娘!”说完,朱亥嘴里一边嘟囔着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好多药回来了,侯赢叹了一口气,看来药铺的门应该也没保住。
侯赢也顾不上许多了,还是先救人要紧,他用剪子把叶筱筱的后背衣服剪开一个口子,把金创药洒在上面,又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口包起来。又熬了一副口服的药给叶筱筱灌了进去。忙活了半天,他摸了摸叶筱筱缓慢跳动着的脉搏,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丫头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天快亮的时候,果然,药铺的老板找上门来,说朱亥天还没亮就去把人家的门踹烂,半抢半买的拿走了好多药。侯赢又是道歉、又是给人家赔偿,总之是费了好大的事才安抚下来,药铺老板也知道朱亥脑筋不好的事情,总算给了侯赢一个面子,没再计较。
叶筱筱一直昏迷了四天四夜,她醒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她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后背痛的不得了,而且口干舌燥,嘴唇好像都裂开了似得,疼痛难忍,她好想喝水。
叶筱筱的手摸向床边,口中说着:“水......”她的手在床边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好像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