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咬牙看着公舒羽,公舒羽说这句话明显是暗指着她!
“医者父母心,府医这不是急着帮你治病,这才忘了吗?罢了,既然你这么在乎,就让府医包扎一下,再按照礼制帮你诊脉吧。”
二夫人当然不在乎公舒羽的名誉会不会受损,只是为了让她毫无戒备的接受检查,只好这么说。
趁着府医包扎的空挡,公舒羽偷转过身看了看房顶,结果却没发现一个人。
公舒羽挑了挑眉,他走了?
公舒羽与府医对坐在院内的石桌两旁,公舒羽的手腕上盖上一方丝帕,府医正在诊脉。
他这回是不敢怠慢了,要是再露出什么马脚就完了,他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指尖上脉搏的跳动。
二夫人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府医,一旁的丫鬟也都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明月当空,院内安静的很,只听到声声虫鸣。
随着时间的流逝,府医也从原来的自信转变为了慌张。
公舒羽的脉象实在是奇怪,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这种脉象!
他原本以为只是些因为饮食不调引起的症状,或者说是公舒羽自己画上去的,可如今看来他碰上了棘手的病了!
公舒羽淡淡的看着府医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勾起唇,梅花毒罕见,且是近几年出现的新毒,知道的人,只要通过患者的症状就能判断出来。
而这个郑府医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除了整日待在太尉府混吃混喝,估计就没干过什么好事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大小姐难道是得了难以启齿的病?”二夫人看着府医的样子,想必是检查不出什么了。
但这样更好啊!随便说一个被人不耻的病来,将公舒羽赶出府,到时候就算是她有所质疑,也没人能检查出来。
府医听后脑中灵光一闪,像是也想到了什么,随后深沉的说道:“之前我看见大小姐的脸就怀疑了,只是没敢轻易判断,这回诊了脉,才发现,这大小姐的病……有些不大好啊……”
丫鬟们在一旁等了许久,而且一晚上没睡觉就耗在落羽阁了,这一听有八卦,眼睛都瞪得贼亮,来了精神。
二夫人也皱了皱眉,用不确定的眼神看了看府医,道:“这……是什么病?府医你这么说……难道是……”
府医看了眼公舒羽,面上中带着鄙夷与不耻,道:“没错,从她脸上的斑看来,就是花柳病。”
“啊!”
“大小姐居然是这种人!”
“这么说大小姐已经……”
丫鬟们一听看了看公舒羽,都向后避了避,像是躲着什么脏东西似的。
染上这种病,就说明了她已经失贞,在这个贞节比容貌还重要的时代,婚前失贞是一件被人鄙视的事,更何况还得了病?
今后她肯定是嫁不出去了!要是被太尉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浸猪笼!就算留得一命也会被世人唾弃吧!
二夫人满脸的震惊,恨铁不成钢的说:“羽儿!没想到你平日里乖巧的很,竟做出这种事!真是为太尉府丢人!这件事二娘是管不了,必须由你爹出面了!”
说完二夫人朝后面厉声吩咐道:“将大小姐带到太尉的院子里去!还有,今日的事不准向外传半句,否则后果你们自负!”
二夫人都这么说了,公舒羽这就是死定了。这让这些丫鬟们心中更加心痒难耐啊!大小姐染上这种病,可是劲爆的消息啊!
公舒羽冷冷一笑,这两人分明就是早就串通好,想要置她于死地!
“说你是庸医还真不信,花柳病的症状光靠诊脉是诊不出来的!而且病状并不会出现在脸上,你从何得知?更何况,本小姐的守宫砂至今都在!你如此妄加揣测,真不知道从前有多少的人死在你的胡言乱语之下!”
此话一出,明显是在府医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之前他说过是从看过公舒羽脸上的斑,加上诊脉后得出的结果,但这两种方法其实根本就不能诊断出来!
守宫砂是女子几岁的时候就点在手臂上的贞洁的象征,守宫砂还在就说明她根本不可能染上花柳病!这无疑又给府医的脸上扇了巴掌!
说完公舒羽冷冷的扫了眼二夫人和府医,二人心中一颤。
二夫人看了眼公舒羽,满脸的惊讶,怎么可能,她可是听人说了公舒羽被人掳走了,怎么可能还是……
府医更是震惊,大小姐居然知道这种病的病状!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医术!
丫鬟们这下懵了,大小姐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府医可是行医好几年了,貌似也不会错。
二夫人转了转眼珠,道:“这府医的诊断怎么可能有错呢,羽儿你别瞎说了,千万不要隐瞒你的病啊,听说这病是能死人的!咱们还是交给太尉定夺吧。”
说着就拉起了公舒羽的手要往外拽,公舒羽冷冷一笑,看来她今天是非要让她身败名裂才甘心啊!
二夫人现在一心想着将公舒羽拉到太尉那去,反正公舒羽已经被外头的流言弄得不成样子了,想必太尉也巴不得把她赶出府!这样她还算帮太尉解决了一件难事。
“啊!”
突然,一个杀猪似的声音从落羽阁中传出来,空中飞过的鸟都差点被震落!
丫鬟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抱着手蹲在地上惨叫的二夫人,之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公舒羽。
大小姐居然把二夫人的手捏断了!
“羽儿!你这是做什么,殴打长辈可是犯了家法的!”二夫人呲牙咧嘴的说道。
公舒羽冷笑道:“长辈?你不过是个侍妾,连族谱都没入,怎么担得上长辈一词?”
二夫人抱着手腕,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妾侍二字,公舒羽竟然这样戳她的心窝子!
“羽儿,二娘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说这种话来伤二娘的心!虽然二娘是个妾室,但自从二娘掌家以来,何曾亏待过你?二娘将你当做亲女儿疼,你竟然说这种话来伤二娘的心呐!”
说完二夫人又拿出了帕子在眼角擦拭着。
“大小姐可真过分!”
“就是,二夫人明明一直都对她好言好语,她倒好,竟然而言相向!”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柔柔弱弱,这会儿所有人都倒向了二夫人,在他们看来就是公舒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