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香,水珠顺着叶子滴落在湿润的泥土里,消失了踪迹。
白桦接了水,走进了房内,道:“小姐,该起来……”
“嘘!小姐刚睡着!”白芷帮公舒羽盖上了被子,压低了声音道。
她看了眼公舒羽,只见她皱着眉躺在床上,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她叹了口气。
昨晚小姐怎么样也不肯说她到底怎么了,她只是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还有红肿的手腕,一夜未合眼。
公舒羽越是安静就让白芷觉得越有什么事。
从公舒羽回到院子里之后,白芷就觉得她的情绪异常的低落,这不像是她家小姐应该有的样子,因为从白芷照顾她开始到现在,就从没见到过公舒羽这个样子。
“你们家大小姐去哪了?”
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入二人的耳中,她们转身一看,就看到了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娄吾知。
二人惊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今天他是要来给她们家小姐检查身体状况来着的。
“小姐刚睡……”
白芷的话还没说完,床上就响起了一声轻响,略带着慵懒的声音响起:“谁啊……”
浅睡的公舒羽就被几句话吵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娄吾知勾唇一笑,道:“这么一大早的,除了我,谁还有闲情来找你?”
公舒羽站起来走向门口,她抬头看着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啧啧的摇头。
娄吾知被看的莫名其妙,勾唇问:“你摇什么头?难道是被我这张脸迷住,无法自拔了?”
公舒羽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没错,的确是祸国殃民,祸国殃民啊……”
只是公舒羽没说出来后面四个字,红颜祸水,这小脸长得,比女人的还要好看。
白芷看了看公舒羽笑容满面的样子,也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小姐终于恢复了。
娄吾知看着她绽放着笑容的脸,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一会我要给你诊脉,查看你的病情。”
公舒羽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就这么点小小的伤寒,我自己还是能医治的。”
“什么小小的伤寒,你昨晚隐疾发作了,难道忘了……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回事?”娄吾知说着,却突然注意到了公舒羽包着纱布的手腕,竟控制不住的抓了过来。
公舒羽面色一僵,轻轻抽回手,淡淡道:“不小心扭了罢了,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了。”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扭伤也不可大意。”娄吾知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收起了纨绔的样子,表情认真的看着公舒羽。
公舒羽淡淡的点了点头,娄吾知看着她的眸子,试探的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记得啊!我又没健忘,娄吾知,人人称赞的娄神医嘛!”公舒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
娄吾知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有些落寞,看来她是忘了……
他勾了勾唇,喃喃道:“是,娄神医,娄吾知……”
娄吾知的样子让白芷和白桦都觉得疑惑,这个娄神医是怎么了?
“既然如此,待你洗漱后,我就帮你诊脉。”说完娄吾知就转过身走向院子里,不由她拒绝。
公舒羽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奇怪,她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样,小姐的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白桦站在公舒羽身旁,担心的看着正在把脉的娄吾知。
许久没有声音,公舒羽抬头看了眼娄吾知,道:“喂!娄吾知?娄吾知!”
“嗯?哦!”
公舒羽用手在娄吾知面前摇了半天,娄吾知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心中暗骂着自己,怎么在诊脉的时候想事情想出神了?
“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你身上的隐疾在心口处,比较棘手,就算是我也无法治疗。昨晚我只能暂时控制你的病情,但不能达到根治,所以……”
娄神医皱眉道,他医治了那么多的病人,从没遇到过这样少见的病,他看过的医书里也没有关于这些的治疗方法,抑制病情的方法还是他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所以什么?”白桦紧张道,可千万别出什么大问题啊!
“所以我只能尽量不让它复发,这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否则今后还是有可能随时发作的。”
娄吾知皱了皱眉,骂着自己,从前怎么就不多看看父亲的医书,说不定上头就有治疗方法呢!
公舒羽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隐疾估计是从小来的,这个病也在这幅身体里落了根,只可惜她还没学到这方面的治疗手段。
可以说现在在整个黎明国,甚至是其他国家都没有人能够治疗这个病,因为这里的医学太落后了,娄吾知能够在她病发后那么久还能控制住病情,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么说小姐今后还是有可能复发的了?”白桦急道,她只知道公舒羽有隐疾,却不想这么严重!
公舒羽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桦皱着眉急道:“小姐这时候了还开玩笑,小姐你是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了!不但发烧还咳血!最后药都喂不进去,吓死奴婢了!要不是……唔!”
娄吾知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桦,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要说出来啊!
白芷连忙上前将白桦的嘴捂住,眼神中带着责备。
她可以看出来,小姐并不想提起昨晚的事还有黎世子,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在小姐情绪有所好转的时候提起昨晚的那件事。
白桦好像想到了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几个人一起看向公舒羽,只见她把玩着手中的纱布,看样子像是不在意着什么。
白桦拍了拍胸,心中想道:还好还好,今天小姐没有好奇的问下去,否则她还不知道怎么圆回去呢!
“祖父他回府了吗?”公舒羽抬起头,问道。
“回府了,听说昨晚就回府了!小姐你是不知道,太尉被大将军教训的可惨了!之后连忙点着头保证不再让人欺负小姐。这大将军一怒,估计啊今后没有谁敢欺负小姐了!”白桦得意道。
公舒羽挑了挑眉,她可不指望着太尉能遵守承诺。
娄吾知看了看公舒羽,笑了笑,有谁敢欺负她啊!估计谁惹了她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白芷笑了笑,道:“昨晚大将军连夜审问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人,后来知道太尉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大夫人的嫁妆,一怒之下将太尉打成重伤,再将被收入库房的嫁妆全抬了出来,当着太尉的面全换成了玄铁打造的锁,钥匙也给收走了,这让太尉只能看不能用,对他来说当真是诛心!”
“这也不安全啊!箱子要是被太尉砸了怎么办?”白桦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将军府出来的东西能差吗?就算是箱子也是砸不烂,烧不坏的!太尉那样贪财的一个人,今后也只能看着库房里的财宝,干瞪眼了!”娄吾知勾唇笑了笑,看不出来,大将军也是这种腹黑的人,就像她一样。
公舒羽听后都不禁佩服起了她这个外祖父,像他这种暴脾气的人居然能够想到这种方法,还真是……恩,腹黑!
“不止这些,后面还有更惨的呢!想知道吗?”娄吾知坏笑着看着公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