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生看了唐无乐一眼,眼光转向江面说道:“总之是大有来头就对了,我可警告你啊,你小子可别闲着没事去招惹他。”
唐无乐眉毛一挑,左手轻轻抚着额头沉思半响,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
唐书彦笑道:“三叔,你这句警告在二哥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呢。”
唐子衣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唐书彦道:“二哥只会当三叔的意思是:无乐呀!你千万要好好捉弄一下那小子,把你能想到的坏招都用上,捉弄的他哇哇大叫,跪地求饶那才好玩呢。”他刻意压低声线学着唐傲生的声音和语气,倒是学的惟妙惟肖。
唐子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手说道:“姐姐,你学的可真像。嘻嘻!若不是三伯就在这里,我都要以为是三伯说的了。”
唐无乐笑道:“还是大妹了解我。”又轻轻抚摸着那只藏獒的头顶说道:“大黄啊大黄,你说咱们该如何收拾那个高昌爵呢?”
那只藏獒“旺旺”叫了两声。
唐子衣又道:“那个高昌爵长的一副贼头贼脑模样,教训他一顿那是再好不过了。”其实高昌爵长得倒是颇为英俊,称得上一表人才。只是方才对她颇为无礼,让她很是不快,自是对他无甚好感。
却听得唐傲生斜着眼冷哼一声。
唐子衣道:“哎哟!三伯生气了。”与唐书彦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唐傲生说道:“你可别以为三叔只是说说而已,那高昌爵是神策军旅帅,更是圣人眼前第一大红人高力士的儿子。虽说咱们唐门未必怕了他,但也没必要为自己找麻烦。奶奶寿诞这几天你最好给我消停一点,等过了寿诞,你想怎么折腾,那也随你的便。”
唐无乐微微皱了皱眉头,寻思道:“原来如此,难怪三叔会对那小子如此客气。”又说道:“放心吧,三叔。”
唐傲生点头道:“你小子虽然喜欢胡闹了些,但还是懂得分寸。”
唐无乐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可不想陪你们在这里吹冷风。”说罢自顾牵着他的大黄往市集去了。
……
唐傲生三人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赫见上游飘来一条小船,船头一人昂然而立。那人身材高大,一身白色儒服,头戴章甫之冠,约四十来岁,气宇轩昂。
那船渐渐靠向码头,待余三五丈距离时,唐傲生下马来到码头边,拱手道:“桎辕兄久违了。”
那人也拱手笑道:“哈哈哈!敖生兄亲自相迎,实在愧不敢当。”
那船靠岸之后,那人跨不上岸。码头上的人都纷纷向他看来,不少人发出惊叹道:“哎哟!是洛阳的张大侠,难怪能得唐三先生亲自迎接。”
尚有不知就里者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很有名么?”
另有见多识广者道:“这位你都不认得么?洛阳的张桎辕张大侠你没听说过么?”
先前那人惊讶道:“啊哟!原来是他老人家,难怪有如此大的面子。”
来人正是洛阳名侠张桎辕。张桎辕是一位颇为传奇之人,他在年少时已经是文采斐然了,后来又弃文从武。他得吕洞宾看重,习得纯阳上乘内功,却并没有拜师其为师,而是游历各大名门,最后汲取百家之长,融于一身。他急人之所急,扶危救困,武林中正邪两道的许多人皆受过他的恩惠。他与武林各大门派或多或少都有渊源,又心怀天下。他虽不属于任何一派,但各大门派皆视他为座上宾,对他十分推崇。
却见唐傲生一把握住张桎辕的手,说道:“桎辕兄这是哪里话,能得你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侠光临,实乃唐门之荣幸。本来听说桎辕兄今日会到,家主本要亲自迎接,可惜近日堡内事务繁忙,他实在无法脱身,因此这才由我代他相迎。”
张桎辕一脸惭愧道:“唉!桎辕只是一介山野闲人,空负虚名而已,能得敖生兄相迎已是荣幸之至。”
唐傲生摆手道:“咦!咱们已是老交情了,倒也不必如此客套。”又回头对早已下马跟在他身旁的唐书彦与唐子衣说道:“书彦,子衣。这位便是张桎辕张大侠,快来见过。”
唐书彦与唐子衣皆是一脸崇敬看着张桎辕,这时见得唐傲生发话,急忙作揖道:“见过张大侠!”
张桎辕颔首道:“不必客气,两位是?”
唐傲生笑道:“这是我两位侄女。”指着唐书彦道:“这是我大哥的长女,名为唐书雁。”又指着唐子衣道:“这是我六弟的长女,名叫唐子衣。”
那唐书彦乃是唐门门主唐傲天之女,她性情开朗,喜欢女扮男装四处游玩,因此常年皆身着男装。
张桎辕赞道:“哦!原来是傲天兄与傲骨兄的千金,果然是名门子弟,气度不凡呐。”
唐傲生笑道:“这两个小家伙仰慕桎辕兄的风采已久,这次听说我来迎你,非吵着要跟着来。”
两人皆是俏脸微红,唐书雁道:“三叔,这里风很大呢。”
唐傲生顿时醒悟道:“哎哟!你看我,见了桎辕兄之后光顾着高兴。我已在市集备好了马,桎辕兄请!”
张桎辕拱手道:“有劳!”两人并肩往唐家集内走去,唐书雁与唐子衣牵了马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行去,有不少江湖豪杰跟张桎辕见礼招呼,张桎辕皆一一还礼,同时能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几人到了镇上,在唐家马行又取了一匹好马,便又一路往西行,不一会儿便来到唐家堡前。
那唐家堡依山而建,门墙高筑,宛如一座府城一般,十分巍峨广大。那堡门前尚有一条护城河,有十余丈宽,城楼上守卫森严,比之不少雄关要塞尚有过之。
张桎辕驭马来到城门前,仰头望去,只见唐家堡城门竟有三四丈高,城墙向两侧延伸出去四五里。心中不由叹道:“好一座巍峨堡垒,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却见山峦奇立,别具一格,比起其他州府城池,少了一分广阔,却多了三分雄奇。
此时城门大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商贩、有平民,更有不少携带兵刃的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