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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雨绸缪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李库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有对过往的思念,自己的失踪对年迈的母亲肯定是个沉重的打击,还好他还有个姐姐,老人不至于没有照料;也有对未来的规划,根据他的记忆,再过一两年秦国就会烽烟四起,战乱一起,对他这个士兵来说,就是九死一生的危局,他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啧啧啧,李库兄弟,你这伤好的是真快”,只见门帘一闪,王兴走了进来。

“内伤不说,就你这七八处刀伤,一般人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能好利索,真是让人赞叹。”

这几天,每次王兴过来都会感慨李库的恢复速度。

“多亏李医师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他老人家给我换药了,我得好好感谢他。”李库感激的说道。

真正的原因李库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他胸口处贴身放着一块儿布帛,布帛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作为一名历史老师,他对先秦文字以及文言文都比较熟悉,大概能读懂这是一篇教人修身养气的文章。

他虽然并不相信这世上存在什么内功心法,但还是决定试着练一下。因为这块儿布帛实在有点神奇,水浸不湿,火烤无痕。布帛这么神奇,那么记载的东西应当更有价值。成说公子身份敏感,他不敢冒然询问别人。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之下,竟然自己照着修炼起来。

也不知是否之前成说公子就曾练过此法,他修炼起来竟是无比顺畅。他之前从来不相信人身体里会有经脉的存在,但是感觉到气流在身体里来回流动穿行,他实在震撼的无以言表,原来在古代,真的有内功存在。

他学会或者说找回内功的直接好处就是他的刀伤恢复的极快,李库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人,真让他按照李医师的预估在床上躺一个月,他非得疯了不可。

“不说这个了,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李库问道。

“看,这是什么”,王兴说着把手里的竹简抛给了李库,“对你来说也许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兄弟保重阿,最近匈奴人可有点不安分”。

李库打开竹简看了起来,正是他想要的,一份调任命令,将他从王离的亲卫队调离,加入九原郡外围青山关守军。

李库对自己的小命十分担忧,扶苏公子自杀那晚的经历让他忧心忡忡。根据他所知道的历史,扶苏公子是被秦二世胡亥与赵高、李斯合谋假传秦始皇旨意赐死。扶苏未做申辩,自裁而死,是历史上一大悬案。而后,扶苏的政治盟友蒙恬、蒙毅被一一剪除,蒙氏家族被连根拔起。

秦二世,赵高,李斯,这三个人应该是秦国最有权力的三个人,而他李库很有可能跟他们有仇,以他现在的实力,对方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轻易杀掉自己。打不过,只能选择逃离,离秦国的政治中心越远越好。根据历史发展,这三个人的好日子也没有几年了。等到刘邦、项羽把大秦这座山扳倒,自己可以再回来。

逃跑又不能随便逃,秦以法家思想治国,刑责极重,逃避兵役被抓住就是腰斩的下场。他曾考虑过去投靠刘邦或者项羽,提前去烧烧冷灶。只是此时此刻,刘邦应该还在芒砀山做山大王,项羽也只是在吴中蛰伏,他不是楚人,冒然前去投靠,恐怕一时间也得不到重用,比在秦军中的情形可能更糟。

于是,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趁机往外跑,在匈奴或者其他西域国家自由自在的消磨几年时光,等到战乱结束,回来再做打算。

想清楚这些问题,他就向王兴提出,想要调任边关驻守长城。王兴虽有些诧异,但仍然帮他向王离转达了请求。今天他如愿拿到了调任文书。

“多谢王兄提醒,我们当兵的追求的就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即便不幸死在战阵上,马革裹尸也是最好的军功章。如此,也不枉了这碌碌一生。”李库这番话,义正言辞,只把王兴说的热血沸腾,一副要跟李库一起上战场的样子。他要是知道李库打的是逃兵的主意,恐怕会立刻提刀砍了李库。

送走王兴之后,李库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行李,重要的东西他都贴身放着。除了那块神奇的布帛,他身上还有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只手镯。

成说公子的身份虽然给他带来了麻烦,但显然不是只有麻烦,也有好处。在发现了布帛并成功练成内功之后,他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宝贝。

他找到了一只银白色的手镯,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花纹或者文字,也看不出材质。跟布帛一样,手镯不怕火烧,甚至都不导热。李库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

让李库奇怪的是,这是一只摘不下来的手镯,每当他将手镯拖到手腕与手掌的交接处,就再难向外移动分毫,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挡着手镯的移动。李库心里吐槽,手镯、手铐傻傻分不清楚。但是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先抛开不管。

秦时的九原郡就是当代的内蒙固阳,恰好是李库打猎出事的地方。青山关是九原郡最北边的一座长城关隘,距离九原郡的军营大约三四十里,是防御匈奴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李库在营寨的门口懒散的站着,他现在穿着秦军制式的青黑色皮甲,左手拖着头盔,身边站着一匹黑色的马。

秦军并没有大规模成建制的骑兵,以步兵为主,车兵次之,骑兵多用于传信或大将亲卫。这匹马是王兴特地送来给他代步的,因为到青山关着实有段距离,他又是大病初愈。李库也未推辞,正所谓香车宝马,做为古代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他实在也需要一匹马。

得益于原来的成说公子,他骑马也不是问题,控制起来得心应手。

沐浴在冬天温暖的阳光下,李库竟有些昏昏欲睡。他伫在门口自然不是为了晒太阳,他是在等人一起去青山关报道。王兴告诉他,这次去青山关的还有一人,李库需要跟他一起过去。

约定出发的时间过了有一刻钟,那人还没到,李库有些意外,秦军军规极严,所以时间观念都很强,因为迟到意味着惩罚。就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左手腕传来一阵烫意,他低头看去发现左手腕上的镯子竟然变了颜色,从银白色变成了红色,还没来的及奇怪,一股大力从肩膀传来,将他向下压去。

李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体内的内力自然生出反弹之力,只是微微一晃他便站直了身子。

“你就是李库吧,我是林格,你小子不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挺足,哈哈。。。”

李库心中微恼,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个下马威,这人不是什么善茬阿。他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立着一个高壮威猛的大汉,跟一铁塔似的。他本想发怒,迎着他的却是一张笑眯眯的圆脸,像极了弥勒佛。

李库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回事,迟到了快半个时辰了,误了报道的时辰,你我都要受到责罚。”

“不妨事,李小哥你有马,我们盏茶时间就到了。我说,我还是叫你李小弟吧,瞧你这副娃娃脸,跟女娃娃似的,你是怎么混到军队里来的,哈哈哈哈。。。”林格说着又笑了起来。

林格看起来有两米高,李库站直了才与他的肩膀齐平,加上李库又长了一副孩子脸,看起来着实像个小孩子。

娃娃脸是李库对成说公子这具躯体最不满意的地方,此时他再忍不下去,挥起右拳向林格胸膛砸去。李库此时内功已经有些功底,这一拳又快又狠,两人距离本就不远,林格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拳直直的砸在他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如同铁锤砸中皮革,林格左脚后退一步撑住后退的身子,脸上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李库感到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却不动声色的收回右拳,略带戏谑的嘲笑道:“你这大胖子也不过如此,连站都站不稳。”

林格过来之后看到一瘦弱不堪的小子立在门前,又摇摇晃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本能的就有些轻视。然而这么羸弱的小子,却带着一匹马,他推测这李库肯定是靠着家里势力捞军功,本身实力不堪一击的达官后代。

于是,他先给李库一个下马威,后来又嘲笑他,打的是恐吓之后让他乖乖的把马给自己骑的主意。只是没想到看走了眼,碰到个硬茬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再磨蹭下去,我们肯定会迟到的。”林格说完不再等待李库的反应,拔腿向北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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