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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乱、 剑在人在

狂风怒吼着,卷着沙石,刺得人脸颊生生地疼。傅千寻的脸颊被划破,却依旧迈着平缓的步子,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算他已经受了重伤。

是的,他受伤了,并且伤的不轻。

剑柄上映着猩红的血迹,却不是方才杀人所留,而是他自己的血。

那血,正从袖子中缓缓滴落。就那样慢慢地、慢慢地,刺激着人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其实那三百名将士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被暗算了。

“该死!”他不由得低咒了一声。

是他大意了。最后临走的时候他感觉到刀光闪过,刚想转过身,却为时已晚。虽然险险地躲过了要害,但那飞镖正中左肩。力度还不轻。待傅千寻循着飞镖的方向看去时,人已然逃走。

他的眸子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道冷厉的寒光。

然后他开始陷入了沉思。他同朝廷一向无冤无仇,那皇帝小儿怎会派兵追杀他,而且还是重装铁甲兵,千百年最负盛名的士兵。突然,脑中一闪而过一道光。他想起来刚刚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以及那张藏宝图。禁不住笑出声来。

果然,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傅千寻慢慢地抬起手,却不是看伤口,而是从刀鞘中拔出碾尘。再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碾尘。

眼神很平淡,却是那般认真。仿佛,那剑就是他的生命。

没错,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剑,的确是他的生命。

……

断崖边,老者负手而立。头发花白,还拖着一把长长的胡须。他的眼神是淡泊的,想来应是一得道高人。

他的正对面站着一个约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恭敬地站在老者面前,听他发话。

他们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老者对少年说:“寻儿你说说看,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少年想了一会儿,迟疑道:“难道是生命?”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少年的答案不置可否:“对于每个人来说生命都是重要的。人活着就是希望,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做他们可能做到的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寻儿你知道吗?对于剑客来讲,剑就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有时候,剑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少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最后,天地回归平静,黑暗吞噬了残阳。

……

终于,傅千寻擦拭干净。

他执起碾尘,阳光照射到整个剑身。

碾尘剑柄金色,周身泛着耀眼的光芒,闪地人睁不开眼。剑柄上刻着的图案虽不大,却清晰地能够看出狂风卷着沙砾的样子,那疯狂地竭尽全力的样子仿佛是要把那极细小的沙砾碾尽粉碎。

正如它的名字:碾尘。

这时,傅千寻浑身一软,慢慢地倒了下来。

镖上有毒。

风,依旧狂吼着,毫不停歇。

远处,微微的,似是传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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