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霜,”没走几步,史蒂夫又开口了,“你多大了?”夜霜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还是答道:“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我已记不清楚了。”听得他有些黯然的声音,史蒂夫忍不住问道:“你才一两岁?那你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阅历?”摇了摇头,夜霜说道:“我们兵魂和你一样,都是降生而来,族里有专属于兵魂的降生台,我们降生时会和神沟通的,他授予我们知识。”史蒂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你是怎么狠下心去杀人呢?这种事我都不敢去想象。难道因为你们是兵器,神就会教你们杀戮么?不,腾哥说了,兵器是用来保护自己而非用以杀人的。”
轻叹一声,夜霜缓缓说道:“不,当然不会。只是经历造就罢了。”他的声音有些悲凉,史蒂夫下意识地问道:“是什么可怕的经历?”夜霜微微摇头,沉声道:“不,我不想将它说出,史蒂夫,你能别问我么?”听得他那有些哀求的话语,史蒂夫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他道:“村长说过,伤心事不能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的。再说,我们不是伙伴吗?既然是伙伴,不应该分担彼此的痛苦么?我能感觉到你的伤心,说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些。”感受着他的诚恳,夜霜不禁伤感地一笑,缓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关于你的吗?”史蒂夫不禁问道。
没有回答,夜霜自顾自地开口道:“在那遥远的南方,有一处世外桃源,兵魂一族世代隐居于此,极少现世。”他那缓缓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将史蒂夫带到了一处绿水青山。“兵魂一族由九大支脉组成,每一支脉对应一种元素。九大支脉尽管因元素气息不同而有所敌对,但彼此间还是其乐融融,从没有谁想过要独霸一方或是去看看外界,大家都在桃源里安其居、乐其业,”夜霜的声音有些缥缈,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有一天,变故突生。六位光明一脉的长老神秘失踪了,他们都是这一脉中九阶的存在。他们失踪了,光明一脉的天仿佛塌了,一些达到八阶的长老相继前去探寻,却都没有回来,哪怕连一丝消息也没有传回。”夜霜的声音很是沉重。
“兵魂一族有种秘法,可将灵魂分出一丝注入特制的玉简里以知其生死,我们称之为灵魂玉简。有一天,所有失踪长老的灵魂玉简全部碎裂了,也就是在这一天,黑暗一脉向我们发动了偷袭,”夜霜的声音里流露出无限的恨意与几分惊惧,“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派出了三位九阶长老,全力追杀下,我们光明一脉顷刻间伤亡过半,余下的族人纷纷逃逸,其中大部分都被杀死了。”
夜霜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但他还是继续道:“我就是在突袭前几天降生的,战斗开始时,我的本体还没铸造完成,为了保护我脆弱的灵魂,他们只好将我注入了一柄再简单不过的铁剑里,也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轻吸一口气,夜霜微微一顿,“很多高阶的族人留下来殿后,像我一样的新生儿和其他弱小族人就仓皇逃窜。意识到留在桃源里已不可能,我们便在空间一脉的帮助下来到了外界,但黑暗一脉还是追杀出来,我们只好分散开来,各自逃亡,”夜霜的声音无比冰寒,“入主铁剑,我只能凭借一阶的实力生存,我就不停地跑啊,从南向北,我不知道逃亡了多少个日月,不知道在星兽和亡灵的攻击下受到了多少伤。这又岂是你能碰见的呢?”有些哽咽地声音令史蒂夫心头一颤,谁会想到这平日里有些放荡不羁的夜霜竟有如此惨痛的经历呢?
“我们兵魂一族只能和对应属性的人类签约,但当我发现沿途遇到的人类没有一个是专心于光明之时,我绝望了,直到我遇到了你,”深吸一口气,夜霜缓缓说道,“我早已立下誓言,将来一定要为族人报仇。还记得当时我问你村里有无纯粹的光系修炼者吗?那是因为,与越高阶的光系修炼者签订契约,于我的好处就越大。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村里居然只有你一位,还这般弱小,即便现在也是如此。”史蒂夫闻言不禁尴尬地笑了笑,但气氛显然缓和了不少。
“不过我真要感谢你,若非你的矿石,我也不可能提升到如此高度,”夜霜微微一笑,“这里我还要向你道歉,是我利用了你。”“不不不,”史蒂夫慌忙摆手道,“我们是好伙伴呀,说这些干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史蒂夫,夜霜由衷地道:“谢谢你,史蒂夫,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不过这样说出来,确实要舒服不少。”长舒一口气,夜霜便闭口不言了。“夜霜,等将来我强大了,一定会帮助你。”看了看有些怅然若失的夜霜,史蒂夫不由在心底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