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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蓬岛瑶台邀明月

第三十回蓬岛瑶台邀明月-杏花春馆荡秋千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中秋节,咸丰和兰儿在园中福海上的“蓬岛遥台”上把酒赏月。这蓬岛遥台是福海中心的三个小道初建于雍正三年前后,时称“蓬莱洲”。这蓬莱仙山的传说起源于战国时。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均曾派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后来汉武帝在建章宫太液池中建蓬莱、方丈、瀛洲三岛,从此古园林中便有了这种“一池三山”的造景手法。

福海中的这三个小岛为一大两小,相距很近,以大岛蓬岛瑶台为主,南岛瀛海仙山在右,与大岛并列,北岛玉宇左右。小岛上的亭台楼阁,在福海一片碧波荡漾之间若隐若现,仿佛天上之仙境一般隐现于人间。乾隆皇帝有诗赞之云:“天上图化悬日月,水中楼阁浸琉璃。”乾隆皇帝还认为此三岛还是道家“壶中天”中小小悬壶中的仙境,并认为世外仙境就在自己身边的壶中自有天地。

三岛之上有镜中阁、随安室、畅襟楼等建筑。此三岛仿李思训画意,为仙山琼阁之状。三岛彼此之间有桥相连,中岛西侧有一楼为畅襟楼,可供人登高远眺,此楼屋顶以黄、绿、蓝多色琉璃瓦覆盖,并采拥剪边做法,彼此交替使用,创造出了琼楼玉宇之感。

乾隆皇帝当年喜好登楼吟诗,畅舒襟怀,其有诗云:“构筑层楼图畅襟,名言虽易实难堪。较量汤雨自春始,终岁愁中畅那寻。”“此处非背山,即境因起楼。楼高可骋目,万景收眼下。吟景襟随畅,然畅岂易下。岁美与民安,始可略解愁。而吾闻之古,曰先天下忧。”

此楼前铺设跨出湖面的石平台,曲栏画槛,蝉联金碧,睿藻辉煌,与湖光水波相掩映。楼中有一幅对联为:“万倾湖平长似镜,四时月好最宜秋。”

咸丰和兰儿在楼中一边赏月一边吃全蟹宴。此时秋高蟹肥,全蟹宴边应时而生,其以螃蟹为主料,搭配多种辅料,做出许多蟹菜,有菊花蟹肉羹、黄金稵粑蟹、鼎汤鲍鱼蟹、大拼盘荷塘秋蟹、咖喱蟹、香辣蟹、清蒸大闸蟹、美味蒜香蟹、蟹味烧卖等。

咸丰和兰儿边吃肥蟹边观赏湖中月色,但见月色空明洒满湖,满湖波光鉴空明。清秋静夜,月印平湖,万倾琉璃,水天一色。冰涟光烛楼台,远近西山如镜。看景观月,赏面前平湖如镜,望天空明月高悬,沐拂面清风徐来,水声拍岸,清脆轻柔,月光人影,相映成趣。

咸丰又命乐工们弹奏起一曲《平湖秋月》的乐曲。咸丰又吟诗一首道:“月台临沧波,如月才涌海。八鸿岂遥远,三壶斯宛在。公远实子哉,掷杖银桥待。”

兰儿也和诗一首云:“春水初生绿似油,新蛾泻影镜光柔。待予重命行秋棹,饱弄金波万倾流。”

咸丰又道:“先帝当年南巡江南杭州,将西湖美景全部搬到此处福海附近。此楼便仿西湖之平湖秋月楼而建,连楼中的对联都一模一样。先帝曾作诗云此处为‘蓬岛瑶台福海中,往来只籍舟相通。昨近冰脆鱼涉负,拖床弗可舟艰冲。还宫四日突睥眼,再来春水呈溶溶。鸣榔直到镜中阁,回看画舫浮云空。若台若榭皆熟境,庭松侍翠盆花开。不如可望不可即,引人企思翻无穷。”

兰儿听了,心想:先帝乾隆皇帝这诗写的真不怎么样,却道:“先帝好雅兴,将这江南秀色移来北国,臣妾从前听说宋代苏东坡中秋词十分出色,什么把酒问青天,举杯邀明月的,可谓流传甚广。今日花好月圆夜,又是如此良辰美景实在难得。从前江南文人张岱将中秋赏月分为五种,其一是名为看月却实不见月之达官显贵,二是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之名娃闺秀,三是‘亦在月下,而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之名妓闲僧,四是‘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之市井之徒,五是‘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之文人雅士。臣妾觉得此赏月有心怀清奇之兴,豁然飞襟,高雅之趣,令水月以观,感受水月相溶之美景,体验超越豁达之境界。”

咸丰听了,点头道:“自古中秋赏月,把酒临风,抵掌狂谈,扣舷长啸,不知今夕何夕,直入物我两忘之境。”

兰儿听了道:“皇上方才讲张孝祥的中秋词臣妾也听说过,什么‘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却还是不如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月有阴晴圆缺’来得豪放达观。臣妾也会作中秋赏月词,不如现场来一首吧!”

咸丰曰好,于是兰儿吟一首《洞仙歌》词云:“青烟幕处,不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蜇,神京远,唯有蓝桥路近。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泠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映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咸丰听了道好,又和词一首《应天长》道:

“候蜇、探瞑,书雁寄寒,西风暗剪绡织。报道凤城催泪,笙歌散天迹。冰轮驾,天伟逼。渐款引,素娥游历。夜妆靓,独展菱花,淡绚秋色。

人生畅襟楼,漏迥绳低,光重袖香滴。笑语又惊栖鹊,南飞傍林阒。孤山影,波共碧。向此际,隐逋如织。梦仙游,倚遍霓裳,何出闻笛。”二人赏月不提。

又过了几天,咸丰来园中杏花春馆游玩,却见兰儿和四春妃子数人正在玩荡秋千。咸丰身穿一件蓝色棉纱袍,红青夹缎褂,仿丝单套裤,白布棉袜,青缎凉里皂靴,乘着四人抬的轿儿一路来到杏花春馆。杏花春馆位于九州清晏景区之西北方,其初建于康熙末年,名为菜圃,杏花春馆之名出自杜牧诗意。这里模仿田园风光,突出人间大地耕种的自然景象,另一方面这里又种植各种瓜果和蔬菜。在菜地四周修建有大小不同的农舍亭阁,西为春雨轩和杏花村,北为镜水斋,仪斋和翠微堂,南为涧壑余清。这边矮屋疏篱,纸窗木榻,清风微送,生机盎然,具有浓郁的村野田园气息。菜地四周还栽有大量杏花树,一到春天杏花烂漫,这时清室帝王常来此处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杏花。

雍正曾有诗赞此处云:“凿地新开圃,因川曲引泉。碧畦一两达,青壤百蔬妍。洁爱沾晨露,鲜宜润晚烟。倚亭闲伫览,生意用忻然。”

到了乾隆年间,此处又经过大规模改建,仿佛神仙居处。乾隆又有咏杏花春馆诗云:“霏香红雪韵空庭,肯让红梅占胆瓶。最爱花光传艺苑,每乘月令验农经。为梁漫说神仙馆,载酒偏宜小隐亭。夜半一犁春雨足,朝来吟屐树边停。”

乾隆又称此处“由山亭逦迤而入,矮屋疏篱,东西参错。环植文杏,春深花发,烂然如霞。前辟小圃,杂莳蔬瓜,识野田野村落景象。”

再说四春和兰儿上次斗风筝败了,这次觉得斗风筝并非是自己所长,便改玩荡秋千,想发挥自己所长斗败兰儿。这秋千古称“千秋”,传说春秋时齐桓公北征狄族,把“千秋”带入中原。到了汉武帝时,宫中把“秋千”作为祝寿之词,取的是“千秋万寿”永垂不朽之已。后来为了避讳,将“千秋”二字倒转过来变成“秋千”。到了唐代又被唐玄宗命名为“半仙之戏”。一些地方的人甚至认为荡秋千可以祛除疾病。

荡秋千又有单人荡、双人荡、立荡、坐荡几种,又成为一种比赛。赛前需先在秋千架正前方竖两根高高的竿子,竿子间系一条绳子,绳子中间挂上铜铃,用脚踢着铜铃的次数越多者胜出。东北朝鲜族妇女最擅长此游戏,每逢节日聚会,朝鲜族妇女就会成群结队地聚集在参天大树或高耸的秋千架旁在人们的欢呼叫好声中开始荡秋千。身穿鲜艳民族服饰的女子们一会儿腾空而起,一会儿俯冲而下,尽情的欢笑着,裙子在风中飘舞,仿佛是仙女在御风而立。朝鲜族妇女荡秋千很有特色,不仅荡的高,而且还十分飘逸,有时侯秋千几乎已经变成平面,叫人看了有几分触目惊心,仿佛一失手就会掉下来一般。

再说那兰儿身穿一件杏花缎袍,头上戴银镀金嵌珠双龙点翠头簪,和四春中的杏花春比试荡秋千。那杏花春长与此道,兰儿不是她的对手。咸丰在下面看了好笑,便道:“你们这几个疯丫头,又玩什么东西,这玩意可有点风险,你们快下来吧!”

原来咸丰心疼兰儿,怕她万一掉下来受伤。那杏花春却道:“皇上,臣妾胜了,皇上有何赏赐啊?”

咸丰道:“赏你吃两只螃蟹,成天瞎胡闹。玩这个还不如玩踢毽子,你会踢毽子吗?”

杏花春答道:“不会。”

咸丰又命人取来几个毽子,他把大衣襟的下摆拉起来塞到腰搭上,便开始踢,还有盘踢、磕踢、蹦踢等各种踢法。咸丰越踢越带劲,竟然把毽子一脚踢到了树上,挂在上面不掉下来了。咸丰又唤来小太监用竹竿把毽子打下来。咸丰踢毽子的姿态倒也好看,前踢、后踢、左踢、右踢,雪白的鸡毛毽子,在咸丰的脚下来回旋转,众人都在一边喝彩叫好。一直踢到进晚膳的时间才算罢休。有清宫词讲这踢毽子云:“青泉万迭雞朝飞,闲蹴鸾靴趁短衣。忘却玉弓相笑倦,攒花日夕未曾归。”

咸丰又对众人道:“民间有一个高手会踢一百零八种套路,有耸肩、突肚、佛顶珠等招术。你们不妨也跟着朕来学啊!”于是众妃便跟着咸丰学踢毽在,她们裙裳太长,便去脱掉裙裳,换了短衣,个个玩的乐不思蜀,连晚饭也不想吃了。咸丰又道:“据说承德有踢毽之乡的美誉,几乎家家有毽,人人会踢。一到新年,人们便结伴搭伙的到街上踢毽子。在广州正月十五有踢毽子小会,热闹的踢毽子活动,为元宵佳节锦上添花。”

众妃听了都云:“皇上见多识广。”

咸丰觉得这踢毽在比荡秋千更文雅安全,便下了道旨以后不准在园中荡秋千了,只准玩踢毽子。众妃也纷纷照办无异议。咸丰还找来画师将众人踢毽在的场面画了下来,挂在杏花春馆中的翠微堂中。画中的诸妃踢法丰富多彩,高难度翻新的动作层出不穷,不同风格争奇斗胜,使观者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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