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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长春仙馆观国色

第二十二回-长春仙馆观国色-四宜书屋品御香

又过了几日,咸丰觉得当年唐明皇号称宫中有四万个美女,自己后宫美女还不够多,便又传旨内务府选秀女入宫。内务府官员们立马屁颠屁颠的去办,很快几十个秀女被带到长春仙馆,来供咸丰挑选。

咸丰身穿一件果绿色暗花缎琵琶襟皮马褂,此马褂款式为圆立领,右衽琵琶襟、平袖、三开裾。领口缀铜镀金錾花扣一枚,铜镀金龙纹币式扣五枚,雪青色素纺里,后背镶羊皮。面料为绿色牡丹纹暗花缎,立领口镶饰出锋,领、袖边自外向内镶饰青白坎镶福寿字貂皮边,元青色梅花长寿织金缎边,捻金线亏蒲纹蕾丝花边。

他端坐在一张龙椅之上,此时的咸丰已经年近三十了,他回想往事自登基十年以来几乎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南方的太平军没完没了的和大清作对,自己也拿太平军没辙,如今还是及时行乐的好,现在的国家大事有懿贵妃替自己批阅奏章,南方有曾国藩这个老家伙替自己打仗,自己就在此万园之园中享受人生好了。

咸丰见了一排排的秀女,便问她们道:“你们可会唱戏啊?”那些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会。咸丰失望的一摆手,这些秀女便被太监带走了,送到王府去当小妾了。转眼又换了一批秀女上来,这些少女长得倒还水灵,咸丰又开口问道:“你们可会画画啊?”

这些秀女又都说不会。咸丰面带愠色的道:“那你们会些什么呢?”

那些秀女道:“我们会绣花。”

咸丰对绣花并不感兴趣,便一摇头。那些太监都是机灵鬼,便立马把这些秀女带走,又换了一批上来。

咸丰挑选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中意的,十分失望,竟然在龙椅上打起了磕睡。太监们也不敢去惊动皇上,以为皇上总是闭目养神一会儿而已,不料咸丰一觉睡了二个时辰,而那些还没选的秀女却还在馆外排队候着。这时天空中飘起雪花来,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在天地间飘散,馆里早有太监生起火炉来取暖,而那些馆外等候的秀女却一个个冻得四肢冰凉,都觉得吃不消,但是皇上不发话让她们走,她们谁都不敢走。

其中有一个秀女脾气较大,她最终忍不住大声道:“我听说古代就有无道好色的昏君,莫非就是今日的皇上吗?”

她这一囔囔把正在睡梦中的咸丰惊醒了,咸丰正在做千秋大梦,冷不防一惊一乍的的差点没从龙椅上摔下来。咸丰发怒呵斥道:“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敢在此咆哮?”

那些秀女子吓得个个花容失色,生怕皇上发怒把自己一股脑儿的送到窑子里去。那少女却从容出列气定神闲的道:“是我说的。”

咸丰觉得还真有趣,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讲呢?”

那少女道:“我们这些人被带来见驾,天气这么冷又下雪,我们快冻死了,而且如今天下大乱,战乱不断,军队中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城中人吃穿都困难,朝不保夕。可是皇上却在此名园中今日选妃,明日挑女,而不去挑选精兵猛将去平定贼乱,这不是无道的昏君是什么呢?所以我才斗胆议论皇上,愿服死罪。”

咸丰听了此言有点脸红,想发作一下处死此少女,可是他转念一想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于是他便和缓了一下面容道:“你们这些秀女小小年纪懂什么国家大事,你们不愿入宫的,现在朕让你们各自回家去吧!”

那少女马上扣头谢恩道:“多谢皇上开恩。”说完站起来,招呼大伙回家。众秀女早已吓得丢了魂,两腿发抖迈不开步了。

咸丰觉得有点丢了面子,便拂袖而去了。众人看咸丰走了,才仓惶逃出。这年的选秀女就此草草了事,不了了之了。

兰儿听说此事心中暗自高兴,这个秀女好有个性。这个少女的举动,震惊了朝野,大臣们议论纷纷,此事很快成了大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咸丰听了十分无奈,觉得自己威信尽失,为了挽回面子,将少女的父亲降了一级调用,同时将此少女指配给宗室的某位王爷为小妾。

此次秀女抗选事件后人还写了首《清宫词》作为纪念,词为:“女伴三旗结队偕,绣穤锦袱映宫槐。祃牙已命南征将,选秀仍闻撂绿牌。”诗词之下还有注证云:文宗选秀女,谓东南发匪方炽,不闻朝廷选将命师。尚于此时循例选选女也?语多侃直。文宗不为罪,王壬父为之作小传。

咸丰经此事之后在也不搞什么选秀女了,只专宠兰儿一人。咸丰又觉得这些秀女没有学识,就是出语尖酸,不及兰儿万一,便常来和兰儿在园中玩乐。兰儿也十分高兴,觉得日后没有什么新人可以和自己争宠了,自己可得皇上专宠,便想方设法的讨好咸丰,每日勤习书画,研究美容之道,渐成了圆明园中的翘首,园中的妃子、太监、下人都以兰儿为马首是瞻。

又过了几日,咸丰又和兰儿在园中四宜书房品御香。这四宜书房是仿照海宁安澜园而建,当年乾隆南巡时曾驻海宁陈阁老隅园,赐名安澜园。回到京城后便在圆明园中仿建此园。其位于福海西北角是一处想小巧玲珑的书斋园林共有十二景:天边风月之阁、涵秋馆、远秀山房、染霞楼、绿帷舫、飞睇楼、烟月清真楼、采芳洲、悒香室、得取书屋、砟经馆等。乾隆称此处是:“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又言起宜读书、宜抚帖、宜焚香、宜烹茶。”

再说这焚香原为文人书房中的雅趣,前人有红袖添香伴读书一说。此书屋中有一白玉龙凤镂空香筒,所焚之香为龙脑香。此香产于苏门答腊,其树高近百尺,用刀割破树皮,即有白色树脂流出,待干燥后,即成龙脑香。此香为古代皇家专用,此香很快就能闻到其凉彻心间的味道,其非烟若云、时秾更薄、乍聚还分、苏合氤氲。这烟的形状变化万千,时而翻流,如灵芝云,时而直立,如一条直线,随风而动,随气而舞。据说此香还可以和香,如荀合十里香:丁香半强,檀香、甘松、零陵香各一两,生脑少许,茴香半钱弱。唐开元宫中方:沉香二两,檀香二两,麝香二钱,龙脑二钱,甲香一钱,马牙硝一钱,炼蜜和匀。

兰儿一闻此香真好闻,又道:“臣妾听说前朝名妓董小宛为用香高手,冒襄《影梅庵忆语》中有云:‘姬每与余静坐香阁,细品名香。宫香诸品尝,沉水香俗。俗人以沉香着火上,烟扑油腻,倾刻而灭。’无论香之性情未出,即著怀袖皆带焦脸。沉香有坚致而纹横者,谓之横隔沉,即回种沉香内革沉横妙者是也。其香特妙,又有沉水结而未成,如小笠菌名蓬莱香。余多蓄之,每慢火隔纱,使不见烟,和以肌香,甜艳非常,梦魂俱适。外此则有直真西洋香方,得之内府。又东莞以女儿香为绝品。”

咸丰听了,道:“这秦淮八艳倒是风雅绝伦。前人所云‘就案学书,品茗味蛋,一炉初热,香蔼复复撩人。更宜醉筵醒客,皓月清宵,冰弦嘎指,长啸空樽、苍山极目、未残炉热、香雾隐隐绕帘。’古时杨贵妃、花蕊夫人、李清照、赵合德都长于用香。”说着咸丰又吟诗一首道:“午坐焚香枉连岁,香烟妙赏始今朝。龙拿云雾终伤猛,晨起楼台未即消。直上亭亭才倚立,斜飞冉然忽逍遥。细思绝景双难比,除是钱塘八月潮。”

兰儿听了道后,又云:“皇上好诗,前人有云香令人幽、酒令人远、石令人隽、琴令人爽、竹令人冷、月令人孤、棋令人闲、杖令人轻、水令人空、雪令让人旷、剑令人悲、僧令人淡、花令人韵、金石令人古。美人令人怜。这香之风格幽闲者如妙高香、檀香、降真香;恬雅者如兰香、沈香’温润者如万春香;佳丽者如芙蓉香;蕴藉者如龙楼香;高尚者如伽楠香、波律香。其中幽闲者可以清心悦神,温润者可远辟睡魔,佳丽者可助情热意,蕴籍者可伴读醒客。读书以香为友,独处以香为伴,书画会友,以香增其儒雅;参玄论道,以香致其灵慧;衣需香熏,被需香暖,调弦抚琴,清香一炷可兴;书房有香,卧室有香,灯下有香,月下有香。从前南朝宋武帝刘裕有个公主叫寿阳公主,曾参梅花之妙,聚合花魂,用带花的梅枝及香药配制寿阳公主梅花香等数种名香。她的香制作严谨。每一束梅枝都有亲自采剪,每一种香药都要亲自挑选,并择良辰吉日才能合香。其香清雅高贵,烟云缥渺,暗香浮动,如入万花竞放的梅林,常送春信于人间。”

咸丰听了又道:“朕从前在佛经《戒德香经》中看到其中讲世间有根香、花香、子香三种香,还有一种不限于山川天地、地水火风,通达四方,可以逆风,遍闻十方世界,最清净的戒香。这种香只有一种能戒五戒,修十善、敬事三空的修行者才能散发出来。佛经中提到有须曼那华香,瞻卜华香,赤莲花香,青莲花香,白莲花香,曼陀罗花香,曼殊沙花香,梅檀沉水香等香。又有春天组莺香,夏天组菖蒲香,秋天组月见香,冬天组处冬香。还有古时赵飞燕沐浴用七香汤,坐用沉水香,还用百蕴香。”

兰儿听了道:“佛家用香臣妾也略知一二,佛家有五分香,一为戒香、二为定香、三为慧香、四为解脱香、五为解脱知见香。道教中也讲究用香,葛洪《抱朴子》中云:炼制药金、药银时须焚香,常烧五香,香不绝。这五香为青木香、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香。还说秋兰、春蕙、郁金、芝兰、苏合这些香料价同琼瑶。还有道家云:道由心学,心假香传。玉华散景,九无。含烟。香云密罗,可冲九天。’三国时孙权之子孙亮曾有绿琉璃屏风,晶颖剔透。孙亮有四个爱妾叫朝蛛、丽居、洛珍、洁华皆为如花绝色,并有美妙香气。孙亮常在月下讲四人围在屏风中,合其香而赏之,其香其特殊,异国名香也有所不及,沾衣则逾久逾香,且百洗不退,故名白濯香。或以人名称之朝蛛香,丽居香,洛珍香,洁华香。孙亮之居室也名为‘思香媚寝’。”二人闲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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