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怕啊,这谁家的狗!”刘涵尖叫道。
“站住!别动!不要跑,一跑它就咬开了!”水好道。
刘涵立时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定在那里,屏住呼吸。
那犬看到两人站定,也放松了下来,围着他们转了几圈,在他们脚下闻来闻去。
“跑!”水好一声令下,两人撒丫子跑了起来。
犬吼叫着在后面拼命地追,眼看追不上了,那犬才又扭头向回奔去。
两人气喘吁吁在小楼前站定。
“哇,你怎么知道呀?”
“嘿嘿,我养过。你要不要?现在我正在养一只小狗。”
“嗯……”刘涵摇摇头,“太凶了,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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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先生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
窃窃私语声渐渐增大。
“怎么,先生要走了?”
“先生要走,为什么啊?”
画师端坐在书案,在描摹大家的神态。
“笑一个!”
徐华胥站在当中,淡然地笑着。
“先生,”人群散了时,云裳叫住了徐华胥,“可否跟您站在一起,让画师画一张呢?”
徐华胥想了想,答应了。
“我也要我也要。”刘涵兴奋地跑过去,站在徐华胥的另一边,摆了一个温婉的姿势,面对画师。
毕竟是留念的,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散漫?还是这样。
摆了好几种姿态,刘涵都觉得不甚满意。
“嘿,我说那位姑娘,你到底要我画哪种姿势?不要一会儿一个姿势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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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已经连续不停地下了几天几夜了。
刘涵站在府门口,能看到门前雨水流的跟黄河似的,隐隐约约还有一些竹篮子、衣物什么的在水黄河水中飘摇。
“看样子,这样下去不妙啊……”老爷子站在屋檐下看着天色忧心忡忡道。
石头构造木质梁的房屋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显得颜色暗淡。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婴儿看着天色沉思着。
婴儿眯着小眼睛,穿着的蓝色的小布鞋子略有些潮湿的样子,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青年的脸,不说话。小手和小脚不停地在他怀中挣扎,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伏在他肩膀上,小手中捏着个小木头瓶子,一会儿看看雨一会儿看看男子皱着的眉。
屋中地上零零星星摆着几个大大小小陶罐。
“滴!”“嗒!”
“滴!”“嗒!”
水珠不停地从天花板滴下。
“哗……哗……”水声不断地在府门外咆哮。隔着高高的月台望过去,府门前不远处的农田已经被黄水淹住。水上一口带着檐的铁锅竟然在水里不断地打着滚,零星的还有树枝、木板顺流直下。
在水流声中,一个人影出现在府门口。
“公子,首领吩咐我来通知你们到高处,以免山洪爆发,故而未雨绸缪。快些收拾收拾躲避一下吧。”
“好好好!”年轻人叫出妻子,打点行囊,向高处去。
他走出门,见到路上人们纷纷投亲靠友寻高处。
雨依旧绵绵,走在路上像是走在一条小河里,泥水很快将他的鞋子打湿,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他护送着妻子蹒跚着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去。
“刘涵,收拾好了吗?”
刘涵坐在窗前的小木床上欣喜道:“收拾好了祖母,还是这个小屋子好,我想把床搬到哪里就搬哪里,”她伸个懒腰,拉过枕头躺下,头枕着两手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哈哈……”嘴里喃喃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孩子,这时候倒想起午休来了……”老夫人贴着刘涵的脸,捋捋她脑门上的头发爱怜道。
阳光暖暖地照耀着芳草地,刘涵长发飘飘,带着编好的花环,在草地上跑着,笑着,她跑着,双臂一挥,身体竟然随着微风飞起来,她一挥手,稳稳地落在一个英俊少年的面前。那少年看着她,灿烂地笑着,他拉着她的手,跑啊,笑啊,两人欢快的笑声在芳草地的上空盘旋着……
忽然,刘涵睁开了眼睛,感到了一丝尘土的气息,侧脸凉凉的,她翻身看看周围,原来是贴着地板。她额头吃痛。
“哇……”
她躺在那里捂着额头上的大包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女子帮她擦着眼泪道。
“……唔……刘仙姐姐……”刘涵看到女子,恢复正色道。
“怪姐姐了,要不是姐姐占了涵儿的房间,涵儿也不会弄个大包……”水仙一边安慰,一边帮她揉着。
此刻婴儿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的模样,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小娃娃!来,让我抱抱你!”刘涵不一会儿便破涕为笑,调皮地向婴儿挤挤眼睛。
婴儿好奇地看着刘涵的表情,被刘涵抱在怀里,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啊,呀,刘仙姐姐,看,他这么小,已经知道叫我姨娘了!”刘涵用同样的声音回应着婴儿,兴奋地说。
刘仙慈爱地笑着,道:“那你就抱着他吧,我出去忙会儿。”
“好!”
“爷爷!”
“来,让祖爷爷来抱抱我的宝贝曾孙子!”老人喜笑颜开,小心翼翼把婴儿抱怀里。
婴儿一见到老人,就开始挣扎,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小子,让你祖爷爷抱抱你咋了?”刘涵诧异地把婴儿抱起,嗔怪道。
老人喜笑颜开的神色登时凝固了。
婴儿还是哇哇大哭着,他猛地伸出小手来,尖叫一声,狠狠地在刘涵脸上抓了一把。
登时她的脸上便多了一个血道子。
“啊呀,你看看你抓的姨娘脸上,你这个坏娃娃!”刘涵照着陶鉴,对婴儿嗔怪道。
“唔。”婴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丛姗!”
刘涵在府门口屏风那儿就喊道。
“快来!”丛姗掀开珠帘兴冲冲向她招手,好像很稀罕的模样。
刘涵好奇地走了进来。
“今年啊,不适宜向北,如果要经商的话,向南方去会比较招财进宝……”一个灰袍老者拄着拐杖,面前摆着饭碗,正在语重心长说着。
刘涵的父亲聚精会神地坐在他对面听的正入神。
刘涵静静地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坐下,好奇地端详着老者。
老者一边说着,端起碗,扒拉了几口,淡定地嚼着,吃了一会儿,又放下碗,侃侃而谈。
“您慢点吃,不急不急。”中年男子对老人礼让道。
丛姗跪坐在椅子上,双臂伏着桌子,支起腮帮子,津津有味地听着。
那老人侃侃而谈,一直谈到快到下午,告辞时,用拐杖点着前面的地面走出去了。
“涵儿,画的怎么样了?”丛姗一边收拾案几上的竹简,一边问。
“画好了。”刘涵放下竹毫,提起案几上的画布,认真地端详着。微风轻拂,湖面上波光粼粼,几片荷叶昂扬地立在湖中,粉色的荷花娇艳欲滴地立在荷叶之上。
右下角署着:送给我的好朋友,水好。
“你要送给水好啊!”
“是啊,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刘涵骄傲地说着。
“女子!”在楼前的大树下,刘涵双手藏在背后,喜滋滋叫住水好。
“嘿,涵儿!”
“你要去哪?我陪你去玩。”刘涵道。
“好……那个……”水好本来很高兴,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起来,质问道:“这几天,你为什么对云裳那么特别?”
刘涵诧异,心里寻思道:“哪里特别了?昨天那么多人打扫,云裳说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额……”刘涵想解释,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云裳?!你为什么不能公正一些?!”水好说着,变得更加愤怒了。
刘涵看着从来没有生过气的水好发怒的样子,愣住了。
水好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她觉得十分的诧异。
“你去找云裳好了……哼!”水好瞪了水喆一眼,大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