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涵朦胧中醒来,看到对面塌上已经多了一个人,传来均匀的鼾声,窗外,月亮明晃晃的照着大地。知了也不那么大声了。
她轻轻地坐起来,穿上鞋子,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
站在走廊欣赏了会儿夜色。
卧龙书院的大门和藏书阁的门,在夜里竟然是大开着的。
很奇怪,她的内心如此静谧。
多美好的夜色。
刘涵一觉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一面粉色的墙壁,一时间,她怔了起来,诧异这是哪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是在师苑。
“涵儿,涵儿!”林芳嬅和邸青丹在门口叫她的名字。
“在师苑里睡的怎么样啊?”林芳嬅问。
“嘿嘿,睡得挺好,晚上这儿可安静了。”
“那咱们找丛云先生请安去吧。”
“请安?”刘涵诧异。
“是呀,要不是丛云先生帮你,你昨晚就得一个人走山路,你想想,黑漆漆的晚上,草丛中闪烁着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啊哟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啊!”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向楼下走去。
……
“……这几天,我们要帮卧龙城的农作物浇水,顺便也刚好可以观赏一下植物的长势,所以各位得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了……”刘先生对着排好的队伍道。
刘涵和柳银钗在人群里抬着一个木桶的水吃力的往前挪着。
后面的人嚷道:“你们两个倒是快点啊!”
后面的人索性走上前,刘涵正吃力地加快步伐,一个少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木棍,一手一个木棍和对面的人抬着两桶水走着。
“算了算了,让我们自己来吧!”刘涵和柳银钗不好意思地说。
到了目的地,两个少年扔下木棍,“以为我们是在帮你们呀,那你就错了,只是你们挡了我们的道,我们实在催的没办法了,所以让你们让开而已。”张河悦傲慢地说。
原本刘涵心中充满了感激,听了这话,很失望。
“快点走啊!一看就是整天坐在绣楼里绣花的绣娘!”
刘涵听了,心里颇为不悦。
“看,有人在作画!”柳银钗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架着画板绘画的年轻人道。
众人听了,更卖力的抬水。
看着那作画的人背着画架离去,众人方才懈了气。
“发枣糕喽!发枣糕喽!谁抬的水多,就多发枣糕!”
夕阳的余辉中,一群少年哼着歌啃着枣糕向山下走去。
“哎,我不识路,等等我!”刘涵对前面走的飞快的人群喊道,但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变小了。
刘涵追赶着人群,不多时,张河悦欢快地出现在前面,刘涵放下了心,在后面亦步亦驱地跟着。
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正在门前的地上玩耍,看着少年们成群结队吃着美味的枣糕哄笑而过,他站住了,嘴角的口水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他食指放在口中,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走过的人。
张河悦欢快的歌声萦绕着孩童,走了不远,他又转回来,蹲下身体,看着发呆的孩童,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娃娃,你是不是特稀罕哥哥吃的枣糕啊!”
小男孩不说话,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张河悦拿出一块枣糕,塞在孩童手中道:“给,小娃娃,送你的,吃吧!”
刘涵在路的那边出现了,朝孩童的方向奔来,看到张河悦正蹲在一个男孩身前跟男孩对话。
那男孩也不客气,哈哈笑了几声,抢过枣糕就囫囵吞枣地来吃起来,那情形把刘涵逗笑了。
……
“涵儿!等一下!”
“喆儿,你今天是要去你姐姐那里住是吗?”刘涵正带着自己的铜制餐具要去吃饭,悠闲地往书院的厨房走去,王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跟她并排走着,问道。
“是的。”刘涵淡定地答到。
“那,涵儿,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王玉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什么?”刘涵诧异,一向跟王玉不是太熟悉,王玉是表哥王庭芳的邻居,去表哥府邸玩耍时偶尔会遇到她。
“现在不是可以晚上留在卧龙书院读书了嘛,我也想晚上在书院多看会儿书,晚上看书多安静、有气氛呀,可是呢,我找来找去,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卧龙城我也没有什么亲戚家里可以借宿,要说认识,我跟竹姐姐也算是亲戚了,听说你在竹姐姐那里睡,我可不可以跟你挤一张床呢……”怕刘涵不同意,她又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你别看我块头挺大的,其实我睡觉也不占多大地方的,真的……”
刘涵犹豫着,心道:“明明看样子根本就挤不了两个人,而且你还长得这么胖,晚上保不准还会鼾声如雷;如果竹姐姐同意的话,好像你也不用来跟我说,到底做得做不得这样的主呢……”
“你看,天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我先凑合一夜,看看这样住行不行,你看这样好吗?”王玉看刘涵面有难色,赶忙又道。
“记得小时候你去你表哥家玩的时候,经常会来我家玩耍,那时咱们玩的好开心呀!你什么时候再去你表哥家玩的时候记得去找我……”王玉慷慨道。
“好吧,那住一夜再说吧。竹姐姐同意就同意,她不同意就算了。”刘涵天真道。
夜色迷蒙,刘涵、王玉和林淑君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地在这条寂寥的大道上走着,月光下影影绰绰的。
前面不远处,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此刻二楼一片黑暗,只有一个窗子露出一点烛光静静地照在小楼上。窗棱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的身影正灵巧地在缝补衣物。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上了楼。
“在楼上看,夜景蛮不错的。”林淑君凭栏望着来时的大路。
路上行人纷纷朝小楼的方向走着。几个少年一边学着狼叫,一边吹着口哨向这边散漫地走着。
“那是淑君吧?”一个少年站在楼下望着倚靠着栏杆的淑君。
“是啊!”林淑君答道,她兴奋地看着那人。
“淑君,我们路上捡到一个簪子,不知哪个女孩簪子掉了!我看着像是你头上的那支,你看这个簪子,是你的吗?”楼下少年仰着头对林淑君叫道,手中拿着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
“喔?”林淑君赶忙摸摸头上。
“啊,确实是我的。”
那少年摊开手掌道:“那还你!”
“你能扔上来吗?”林淑君犹豫了一下,对着楼下道。
月色如水,只见那少年纵身一跃,跳上了二楼的走廊,温柔地将簪子交到林淑君手上,又纵身跳下,沿着路走了。
刘涵看的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看起来六尺多高的少年竟然能一跃跳起那么多高,楼下的门锁对那少年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而看林淑君的样子,却对此毫不在意,一点也不吃惊。可见她对这少年的身手,已然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刘涵心下又不由得佩服起来。如若有这少年的身手,那便是不用带钥匙,也可来去自如了。那就再也不用担心忘了带钥匙。
“你们到家了,我也该回家了。”林淑君如往常一样陪两人坐了一会儿欣赏了一番夜景,便向两人告辞,下楼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