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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秦昊如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秦掌事,您慢点走啊!慢点啊!我抱着这么多丝绸呢,我哪能跟得的上您啊!”

明月照耀的黑夜之下,两个人影正急速行走在俞京城的街道之上。

“你这个小兔崽子,今日都是你坏了我交代于你的重要事务,看我怎么好好的惩罚你!对了,明日你的饭里不会出现一点油星,我会去和厨房的张老头交代的!”

“秦掌事,别这样啊!何必拿饭菜说事呢,肉,它可是无辜的啊!我这可是几天都未尝过肉味了!”

一个衣着朴素的小男孩手上捧着一卷厚厚的蓝色丝绸,紧紧得跟随在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后面。

“秦昊如,你这几日的饭菜里,休想吃到肉了!本来今日叫你午时去城外灵丝阁的制作坊内拿回来,过几天要交给大小姐的定制丝绸,你竟然找不到路,直到快要宵禁才拿到丝绸。虽说你以前是少爷,但是犯错了照样要罚,不然怎么以证我秦家家法?!”

“是,是,是!秦掌事,您说的对,按秦家家法,我应该受罚,是您罚的对!”

秦昊如这时候也只好一脸苦笑得应喝着,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

“哼,知道就好!要是坏了大小姐的事,我可保不了你,你懂吗!”

秦掌事,冷哼了一声,脸也不回,径直朝前快步走去。

这衣着华贵的老头乃是俞京城,秦府的掌事,名为秦洪,今年估摸着有六十有余,乃是主掌秦府内务,负责秦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内务事宜。

在秦府中跟随历任家主,少说也有四十年的时间,为人精明,办事得力,所以深得历任家主的重用。

可是,此人为人身前阿谀奉承,身后阴险狠毒,所以,底下的奴仆对他也是极为得厌恶、忌惮。

秦洪身后的衣着朴素的少年,名叫秦昊如,乃是秦府家主的儿子,他的母亲名为夜百花。

其母是现任秦家家主年轻时,外出游历偶然在一小镇两人遇到,其中发生男女****之事,自然不一一细表,之后两人互生好感,才带回家中娶为小妾。

但,一入后宫深似海,虽然只是秦府比不上什么皇宫萧墙之内,但是也有由过而无不及,各房小妾也是多不胜数,更不用说夜百花乃是一个小妾身份,上面还有一个正室压着。

而且,当时因为,夜百花的背景身份不明,只是一位江湖云游人士,没有强大的背景,自然遭到了府中长老极大的反对和抵触。

所以,夜百花孤身一人来到秦府之中,还是小妾,在秦府中也没有什么势力人脉,前面的日子自然十分难过,府内之人处处为难她。

秦家家主也因事务繁多,极少来看望她,但也幸得她性子坚忍,硬是在秦府之中混得一席之地。

可是,夜百花在生下秦昊如之后,仅过三年就因体质虚弱,早早离世。

秦昊如自然也离开了母亲那无微不至的保护。

而,他们这一脉本来在秦府之中就没有什么势力,所有东西都是夜百花一人争得。

夜百花死后,本来秦府之中长老就极为反对这门亲事,所以就极力打压秦昊如。

他这个少爷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从锦衣玉食变成粗茶淡饭,如同一个奴仆般住着一个秦府东北角的破小木屋内。

秦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在夜百花死后也就更加少来看望他。

因为,他还要管理这偌大的秦府,而且他的孩子儿女无数,怎么还会想到有秦昊如这个孩子呢?

所以说,秦昊如虽然说明面上还是一个小少爷,但是早就名存实亡,不然怎么会被一个掌事呼来喝去,干这干那的。

可是,一个掌事就敢随意呼喝落魄的少爷,其中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不然怎么会对秦昊如如此尖酸刻薄呢。

他们现在行走的俞京城,乃是大月国册封给护国将军的城池。

而秦昊如的父亲,秦家家主,秦应天,就是这俞京城的城主,也是大月国的护国将军!

秦家为什么能坐上这一国将军之位还要从数百年之前说起。

那时,秦家先祖秦雷从仙道门派的“碧落阁”之中修道归来,并且跟随着大月国的太祖皇帝一起打下了凌阳洲的大片江山土地。

因为,大月国以武开国,民风剽悍,各个善武,且极其重视战功。

像秦雷这样的开国元勋,更是被大月国的太祖皇帝授予世袭的护国将军职位。

虽说是世袭将军职位,但是秦家家主莫不是在这大月国之中实力数一数二之人。

所以,这世袭大将军之位也是无人能撼动,这也和秦家强者为尊的家训息息相关。

可,话说回来,这俞京城,也是大有来头,单这“京”字,就便是凌阳洲各个王朝的定都之所,华丽无比,其中高大建筑物紧紧相连,坊市之类多不胜数,城门更是有八门之多,真可谓四通八达。

就连大月国建国之后,也想定都在这里。

可是,俞京城旁依傍着一条山脉,名为烈阳山脉,属一条离火山脉,火气旺盛无比,连绵数千里,还不见尽头。

也就因为这条烈阳山脉,俞京城终年高温不下,极为适合修炼火性的法术神通。

可,大月国的太祖皇帝乃是玄水命格,修炼的是水性法术,与离火之地相互冲突,不适合安阳城内定都。

就选取凌阳洲北方的水气凝重之地,“凝京城”作为皇城国都。

但,大月国却将这历朝古都周围的封地交给秦家来掌握管理,足见大月国对于秦家的信任和宠爱。

也正是因为俞京城位处,原先旧朝古都,地域广袤,秦府在这片封地之内,俨然是一个土皇帝一般,府邸占地万亩,里面奇花异草无数,奇珍异宝千万,稀奇古兽遍地,一般贫民百姓若是进去秦家府邸无人领路,只怕是要迷路了。

对于秦昊如来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自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活得如同一个杂役一般,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更让人落失的吗?

而且,他母亲死后,秦应天也就很少过来看过他了,连一个掌事都能骑在他的头上随意辱骂他,他这个少爷做得也真的是可怜!

今日,他就因为那灵丝坊的制作坊地处俞京城东南角的一处小巷内,十分难得寻找,导致自己快要宵禁才弄到丝绸,而那时秦洪已经出来寻他了,所以这时候被秦洪责骂。

还弄得自己连饭菜中唯一的荤腥也没有了。

只能被秦洪狠狠得训一顿之后,可怜兮兮得回到秦府东北处一个角落的小木屋内,啃着桌上放着的白馒头和咸菜干,以此充饥。

......

次日,清晨,秦家府邸中央的演武场上。

一群秦家弟子拳风阵阵呼啸,喝声响天动地,连空气也为之震荡了起来。

演武场上的秦家子弟们,个个动作矫健,有些作猛虎觅食之状,有些作仙鹤独立之态,有些作雄鹰搏兔之形,全身动作一气呵成,凌厉无比。

尤其他们手脚胳膊舞动之间,拳风脚风,“哧哧”作响,无不显现出基础的浑厚。

不过在大家认真练武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在这群队伍的最后面看着他们每一个动作。

这双大眼睛的主人就是秦昊如。

现如今秦昊如也有十岁的年纪,按秦府的规定只要年满八岁直系子女和秦家附属旁系有修炼天分的子女。

就可以来到这秦府演武场之内上接受到秦家禁军虎狼卫教头的武术指导和训练,为以后的修炼奠定良好的根基。

这,虎狼卫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将军府自身的卫军,独立出来只受大月国皇室和秦家家主将军这二人指挥。

虽然说接受大月国皇室的指挥,但是大月国也有自己的禁卫军。

所以,这虎狼卫也就是直属将军,秦应天一人调遣。

而且,虎狼卫成员之中最差的都是江湖之上的二流高手,其中的小队长更是一流高手,更别说其中虎卫,狼卫的首领了。

这个来教导秦家弟子的虎狼卫教头,虽然不是其中实力最强,但却是其中资历最老的。

有时候实力强横的人,不一定适合教学育人,因为他实力强横可能是他自己天赋异禀,也可能是他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功法。

可是,他自己这一套不可能适用于所有人的锻炼,特别是给年幼的孩子打基础。

这时候,资历老的修士,虽然实力只在中上游徘徊,但是他们经历过许多的磨难,他们的实力都是靠自己努力一点点得来的。

所以,什么增强实力的方法他们都试过,什么坎坷他们也都经历过,自然能因材施教,弄出一套让众多孩子打好基础的方法。

而且,这名虎狼卫教头也负责,虎狼卫之中新人的教学,对于教导这些还在打基础的小孩子,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秦昊如来从八岁起,来到这演武场,也有两年之久,那时候他是全演武场最小的孩子。

但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排挤,营养摄入不好,身体与同龄人相比起来瘦弱许多。

所以,只能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大家的练习,自己也跟着挥动自己无力的拳头,去比划几下,让自己也得到一些锻炼。

而且,这个习武名额,也可能是秦昊如身为少爷的最后一个权利,其他的权利和享受早就随着母亲的去世烟消云散了。

秦昊如这孩子,虽说长得眉清目秀,眼睛极大,可是头发却杂乱无章得散落着,看着十分的邋遢,就是一些旁系弟子看到他也是一脸的厌恶之色,更加不用说直系弟子了。

可他,根本没有时间为自己打理头发,因为只要一有时间秦洪就会叫他干这干那的,哪里有这些闲功夫去整理自己的着装。

其实最为重要的是,秦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秦昊如现在失势,连秦洪一个掌事,都敢对他呼来唤去的。

秦家直系弟子自然对于这个家主的少爷十分疏远,而附属旁系弟子对他也是没有一点敬畏之心,总是拿他开玩笑,而且还刻意欺负他,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家主儿子来看待。

“快看,那小个子又来了!”

演武场上一个秦家弟子大声说道。

“哼!过了两年了还是这么瘦弱,还来练什么,练来练去都是这样三脚猫的功夫,还在队伍最后面看着我们练。还不如早点离去,不是更好!”

“对啊,这也太不成事了!练了这么多年了,还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长的比女孩子还要瘦弱,还来这演武场干嘛,不是丢人吗?!”

不过有人却不小声议论,直接大声喝道,那声音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好像故意要给秦昊如难看。

“你们也别这样说他,这样欺负他,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欺负别人去!”

秦族的旁系弟子中的一位小女孩站了出来,制止了那群人。

秦昊如却早已习惯了,早就不管那些嘲弄的眼光和话语。

但,也向那位帮他说话的女子点头表示谢意。

现在,他还是认认真真得看着这些演武场上秦家子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被他仔仔细细得记在脑中。

以便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小破屋内也能常常演练招式,让自己得以锻炼。

虽然,这样的事情他做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面他一直坚持在每个空闲的时刻去锻炼自己的身体。

但是,自己的身体却长进的缓慢。

其他的孩子都长成了健硕的身躯,就他自己竟然比女孩子还瘦弱。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穿黑衣长衫的中年男子慢慢得出现在秦昊如的眼帘之中。

一看到这名黑衣男子,秦昊如立刻就站原地着一动也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名穿着黑衣长衫的中年男子,身长八尺,巍峨耸立,气度不凡。

而且,黑色长衫的衣袖之上秀有一匹巨狼,腰间还别着一枚令牌,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之上不怒自威,那份气势将远在队伍最后方的秦昊如也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位黑衣男子就是秦家虎狼卫中的禁卫教头,“铁面索魂”,秦方贺!

秦方贺,原名李方贺,威名鼎鼎,名号响彻江湖,当年在凌阳洲之中有一群仇人追杀于他,追至阴魂岭之后。

一人反身独挡五名同阶修士,并且杀死三人,将剩下二人打成重伤后全身而退,后来人送外号,“铁面索魂”,以证他实力强横之名。

也正因为他的名号足够响亮,才能加入这虎狼卫之中,后来在秦府当中来教导秦家子弟高等武学的,之后也就改名为秦方贺。

虽说这秦方贺在江湖之上大名鼎鼎,但在虎狼卫之中也不过中上流水平,就可以看出这虎狼卫之中卧虎藏龙!

“在我们大月国之中,实力为尊,只要你的实力强横,自然少不了人巴结你!而你的实力就要通过修炼来增强,而你们现在经历的境界,叫作后天之境!”

说到这,秦方贺挪动了脚步,朝着演武场的高台走去。

“后天境也分层次,分别为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一流高手之后,就是先天境界,需感应到天地灵气方可修炼。后天境界只修内力,只有到了先天境才可修炼灵诀!”

秦方贺一出现在演武场的高台之上,所有的秦家子弟立刻都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都直直站好听着他的讲解。

虽说,这些事情他每隔一个月便会重复,但是,大家还是愿听其详。

毕竟,这修炼的故事,大家总会想知道得更多。

后天境,这个境界是将人的凡体褪去,将其自身打造为适合修炼灵力的身体,而这一个境界,一共分为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三流高手。人人都行,只要练些外家功夫和内功心法,就能当个三流高手行走江湖,可是毕竟只为一个三流的高手,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只能欺负一些不会功夫的平民和刚入修炼之道的武者。

而,秦家弟子大多都是年少之子,也都处于这一境界之中。

第二重境界,二流高手。步入二流高手之境就大不相同了,每个人都能有几招看家的本领,而且此时内功心法也已经有所小成,配合武功招式,在江湖之中有一定保命的能力,面对三、四个三流高手,也可以一举击溃。

但江湖之中后天之境中,这一类境界的人数,占有绝大多数,其中鱼龙混杂,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人混在其中,所以,各中危险不言自预。

第三重境界,一流高手。这一流高手都是在江湖之中可以叫的上名号的人物,所习的内功心法已经大成,自己也都有着一手绝顶的本领,可以在地方之上,开立一个小门派,叫人习武,护得一方安逸。

不然,怎么在江湖之中混出一个名堂,而且一流高手对上十个二流高手完全不怵,可以将其慢慢杀死,不然为何称其一流之高手。

后天境界都是凡体,只修内力心法。

只有先天境界最为特殊,这一境界,需要感应到灵气。

这感应天地灵气,长则需要十数年,短则一两天,都是因人而异。

甚至有些人一生都无法感应到灵气,就只能一直驻足在后天境界无法前进半步。

可是,一旦感应到灵气,就能引导灵气进行慢慢得淬体,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越发强壮。

也因为感应灵气,便能修炼灵诀,后天境的前面几个境界都是修炼内功心法,练的乃是内力。

而这先天之境修的却是灵力,若是将灵力于内力之间换算一番,便是一股灵力相当于十多股内力之多。

而且灵力悠久绵长,若是枯竭,则可以取之于天地之中。

内力若是枯竭,便只能打坐运转恢复。

可想而知,先天之境对敌之时,这耐力便是后天境界比不上的了!

所以,这先天境界才是把是否适合修道真正区分开来境界,资质好的,资质差的一下就被区分开来。

“假如你能修炼到最高的境界,引动灵诀就能拥有数万斤的力量!而且这先天境,可引动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亦可修炼神通,那时候便能是虚空生火,平地起土!”

“神通,虚空生火?!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秦教头,该不是你在骗我们吧?”

“对啊,秦教头,你这以前可都没说这些啊,只教我们舞刀弄剑,锻练拳脚,强壮身骨,这些东西是不是您瞎编的大实话啊!?”

一些秦家弟子听到这话,也是哄堂大笑。

这也怪不得这些秦家弟子,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也就秦昊如最小,才十岁。

而且,大多数都在三流高手大成之境,而秦昊如更只有三流高手初期的境界,修炼的都是内力,自然对于这灵力感应不到。

“哼!演武场上随意玩笑,成何体统!还有,见识少就别说话,认真听着!”

秦方贺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高台之上的一块千斤巨石,用力一拍,就将这巨石拍成了齑粉。

这一手露出来,底下人群中的议论声,便顿时停了下来。

秦昊如听这一声巨响,心头也是一怔,人力竟然可以拍碎千斤巨石,着实让人惊讶,自己恐怕连这巨石都背不起来,更别说拍碎了。

假如自己的实力也能达到这个境界,是不是自己在这秦家的地位也能高一些,也能离自己的父亲近一些呢?

这样一想,秦昊如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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