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一来古玩市场，目的便是探水，既然大牙问起，他随口说道：“你估个价吧！价格合适，咱就把它留下了。”
孙道放下扩大镜，咧嘴露出大板牙，说道：“什么是合适？你也是知道行情的人，价格我不敢乱给，还得你来说。……你觉着是多少，要是在承受范围内，我肯定收。”
“……嘿哟。”燕十一指了指大牙，心忖，这小子真真老奸巨猾，说话特么都滴水不漏，不愧从小在古玩行当混迹的行家。
“这个数怎么样？”燕十一也不扯皮，直接伸出一个指头。
孙道摇头，说道：“高了。”随后伸出一个巴掌，“这个数我勉强吃得下。”
“你吃相也忒难看了吧！”燕十一不满的嘟囔。
“这你还别不信。”孙道咽了一口唾沫，说：“咱不是说你的黑釉兔毫盏不好，现在大环境整体不景气，能出到这个价已经是看在咱俩情份上了。”
“八十个，要不我去另一家！”燕十一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让了一步。
“十一啊。”孙道拍着燕十一肩膀，说：“我出五十万，在市场上已经是足足的了。……这硬货成色虽说不错，但要明白这可是宋建窑的黑釉兔毫盏，如果是北宋定窑黑釉鹧鸪斑盌，价格起码给你翻十倍！”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古玩这行当你肯定比我懂。”燕十一拨开孙道搭在肩膀的的手，说：“八十个，低了这数，那咱们也别谈了。”
孙道眼珠子转了一溜，郑重的说：“六十万，再多我做不了主，得请示老爷子！”
燕十一轻蔑一笑，转头不再理会孙道，跟徒弟说：“小玉，收拾东西，咱们到品雅阁去。”
“……等等。”孙道一听要到死对头哪里，立马拉住燕十一说道：“哥，十一哥，咱们打交道时间也不短。……这么着吧，七十万，再多我真给不出了。”
燕十一假装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成吧。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若答应，七十个我就把东西留下来。”
孙道笑着说：“您说，我洗耳恭听。”
“嗯，要求其实很简单。”燕十一说道：“在七十万的价码上我想多要你十套五帝钱！”
“这。”孙道一愣，随后大笑着说：“这个简单，十套五帝钱也就几千来块，这不用请示，我直接送你都行。”
“可别拿那些赝品糊弄我。”燕十一义正言辞的说：“这些五帝钱我可是拿来办正事的。”
“哪能呢！”孙道用扩大镜品鉴着黑釉兔毫盏：“是给你现金，还是打你卡上？”
“打卡上吧。”
“行，等会儿下楼就给你转账，还是农行那个账户吧？”
“嗯。”燕十一点头。
大家各取所需，也算皆大欢喜。下楼时，燕十一故意留在后边，低声跟孙道说：“幸好你要了我的东西，咱也不瞒你，咱手上硬货多着呢！”
孙道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燕十一则大步走下了楼梯，孙道快步跟上，小声问：“都有些什么硬货，能跟咱说说不？”
燕十一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下次来，你便知道了。”
“我去……”孙道摆明心里不爽，这瘾算是被钓上了。
钱款到账，燕十一让赵小玉把五帝钱装进背包，一行人离开了聚详轩。
回停车场的路上，赵小玉问：“……师父，你当初说黑釉兔毫盏可不止这个数的，为何现在这么便宜便出手了？”
燕十一高深莫测的一笑，刚要说话，韩雯却先开口说了：“你师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她干咳一声说：“古玩的行情我不懂，但从你师父表现来看，你们手上肯定还有一批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话可不能乱说。”燕十一惊诧的看过去，问：“这样你都能看出来？”
韩雯嘻嘻一笑：“或许其他方面你很犀利，但说起做生意看人，你还嫩了点。”
“找我说，刚才那大板牙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我能看得出来，没理由他这个老油条看不出来。其实说真，你开价低了，如果开一百五十万，我保证，一百万他也肯把东西留下来。”
“那你刚才不提醒？”燕十一一身叹息。
韩雯白了一眼过来：“我怎么说？……再说了，你开始来这里也不告诉我干什么。到了人地头上，我敢明目张胆提醒吗？这在生意场上可是很忌讳的。”
一行人上了车，正准备离开停车场，燕十一的电话突然响起。是许绍强打来的，接通后他说在大地保洁公司，问燕十一在哪儿？
“有事？”燕十一问。
许绍强说：“邻省有宗凶杀案很离奇。……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邻省的张队就在你公司，先回来再说吧！”
“好。”燕十一应了句，挂掉电话，心忖，最近到底怎么回事？麻烦事接踵而至，今年的算的运程明明是桃花劫才对啊？
“去哪？”驾驶座的韩雯见燕十一在发愣，不得不出声打断。
燕十一挠了下脑瓜：“回公司，许队他们在哪儿等着呢。”
……
十分钟后，一行人回到大地保洁公司。门口停着几辆车，冷小曼的北京现代也在，其中还有辆外地牌的途观。
韩雯的牧马人停得很急，刹车声刚响过，许绍强便和几个生面孔从公司快步走出。
燕十一跳下车，迎上去，许绍强指着燕十一跟身旁的生面孔说：“灵异专家燕十一。”
身穿衬衣西裤，浓眉大眼的矮个汉子伸出手，说：“你好，燕教授。……我是桂省南宁市的刑警队长，张全功。”
“你好……”燕十一一听张全功叫自己燕教授，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张队长，您别叫我教授，您年岁比我大，叫我十一好了，教授这个称呼可担不起！”
“好的，那我就倚老卖老一回，叫你十一好了。”说着张全功转身指着身后两汉子，说：“这是小梁、黑子，都我的得力副手。”
“你好。”燕十一客气的上去一一握手：“几位警官，这里太阳大，咱们到里边再谈吧。”
上到二楼会客室，众人分别坐下，张全功率先说：“十一，我与许队是老交情了。听他说你对灵异方面颇有研究，那我就不转弯抹角了。”
燕十一点点头，表示在聆听，示意张全功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