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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生死局

随着最后一个考生进入,陡听得崩啪一声闷响,一块偌大的岩化钢闸门凭空降下,将那殿门堵了个严实,这一下实出突然,正当众考生不知所措的的时候,宫殿内帷的幕门掀开,一大群人走了出来,都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神情,戏谑地看着众考生,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紫袍,头带荆龙冠的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止憨一见,心中不由惊讶,这不是在那龙鳞舰上所见的名唤靖执流的陛下么,只是此刻,其全然没有当时那种热情谦逊,宾宾有礼的风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郁,霸道不羁的眼神显得那样漠然,仿佛唯我独尊,藐视世间一切,在其后,两名太监紧随而行,其中一名赫然就是刚才那符公公,此时正一脸媚笑道:陛下,其实何必弄得这样繁琐,对付这些个弱不禁风的考生,还用得着陛下您轻自出马,方才只用您授意,在正鸾殿中,我排云掌下去,一扫一大片,三五掌也就给解决了,众考生听得是面无血色,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做错了,竟然天颜震怒,要迁延于他们,那靖执流陛下没有答话,倒是旁边另外一名青衣太监接话道:老符,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游戏的乐趣,说到杀戳,你的排云掌比得上我的冥空罩么,一下就把这点考生全罩进去完蛋,至于陛下,更是一个眼神,就要他们上西天,可是,这不好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高潮就在于老鼠临死前的那种恐惧,悲鸣,无助,崩溃的情绪,那种掌控他人命运,大局在握的成就感,你要好好体会,一味的杀伐是很容易让人疲倦的,我们将来追随陛下,征战九州八地,乃至整个黄炎大陆,不知有多少性命要收割,如果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只是一味地杀戳,那是很枯燥无趣的一件事。靖执流陛下赞许地看了青衣太监一眼,将龙袍衣摆一掀,大马金刀地,稳坐于高台上的龙蟠椅上,俯视着众多考生,和他一同进来的十数人分列其两旁,噬人至极的气场扩散开来,一时间众考生静如寒蝉,不敢稍动。

青衣太监阴冷至极的声音响起,诸位,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已经算是进入了鬼门关,阎王叫你三更死,从不留人到五更。此时起,你们有五个时辰体验死之恐惧的时间,在这五个时辰中,陛下将会和你们玩一个游戏,如果你们有谁能够赢得游戏的话,就会为自己赢得多活一日的时间,另外游戏规定,如果谁不参加的话,两个时辰后一律处死。呵呵呵,如夜枭般的声音响起,令人心中一阵阵毛骨悚然,计时开始,青衣太监将手一招,只见两名小太监抬上一只斗大的沙漏摆放殿宇一角,金黄色的沙粒如流水般淌下,谁先来呢,众考生一片死寂,惊恐欲绝的脸上写满震骇,这是个什么状况,有的考生死命地摇着头,这是不是在做噩梦啊,如果是,请快点醒来。一个胆大的考生忍住心中的惊惧大声叫道:陛下,我等皆是夏华国中清白无辜的考生学子,是您的万千臣民之一,蒙您的旨意,来西京会试,却想不到会遭此无妄之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您要杀害我等,我们也无话可说,但还请陛下给个理由吧,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枉杀,岂不令天下万千学子心寒。理由,那符公公冷冷道:当然是有,你们可以加想一下,在考场中尔等做下何种大逆不道之事,那考生死命回想,却仍是想不出到底是何事触怒皇权,道:还请公公明言。符公公冷然道:还记得大考中第二卷的题目,灭世九策,叙尔恒言么。告诉你们,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进言献策的机会,但对皇家来说,同样也是一个甄别忠奸的机会。凡在考试中撕毁,涂辱,玷污题卷者,以及答题内容有着含怨抱屈,为民请愿,曲解题意者,皇室一律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而你们这些考生,很不幸,都是该项罪名落实之人,死有余辜,可还有话要说。那考生脸色苍白,颤巍巍道:天呐,这是什么世道,我为民请命尚有错乎,罢了,罢了,将身一纵,直接向着旁边的一根柱子撞去,只听得哧的一声响,血浆四溢,即刻身死。

这一下,众考生心中惊惧的程度更甚,再也没有人敢发一言,符公公满意道:可以安静了么,安静了就请听我宣布游戏规则,游戏很简单,你们皆是饱读诗书,才华卓绝之辈,各有各的长处,这样罢,你们中有人自信在某种技艺上学有所长,即可向我台上站立众人提出比试,如果有人应承了你,而你又恰好赢了,那么恭喜你,你为自己及你的随从下属赢得了一日活命的辰光,这一日内,你们可以在我们允许的范围内逃跑,我们不干涉于你,一旦能够逃脱,也算是拣回一条命了。如果落败,即刻身死。听明白么。这一下,众人原本死灰死寂的心中,又有一丝希望复燃,其中一名考生麻着胆子道:什么技能都可以比试么,如果比吃饭也算吗。当然,符公公阴恻恻道,苏旷心中一直紧绷的心陡然松动少许,好的,有止憨在此,我们又多一日辰光去筹划了,自进殿后,兄弟四人心中一片压抑,皆因谁也没料到,事情顷刻间急转直下,变成必死之局,没有丝毫余地。柳飞容中只在心中不住地揣夺形势,忖道:按理说,皇宫大内对我如同康庄大道无异,以我现在的武学境界,就是被江湖上七大门派的掌教合围,也可以带着四兄弟从容离去,但是却不知为何,台上那个陛下,竟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面对着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婴儿般弱小,更惶论还有一众兄弟们,不能妄动,千万不能妄动,柳飞容努力地告诫自己。

这时,一位头脑灵光的考生率先言道:我先来,我所要比的题目是背颂小雅――殃驹篇中圣人南渡藩水后在河边的洗涮礼仪章节,此章节共计九千九百七十一字,详细记叙了圣人大难不死后,从身躯到心灵由枯稿逐渐焕然一新的过程,抒发了圣人意气高洁的美好品质,朗声念道:泅原北上,藩水南来,抱春曦而守九沮,操戈为下,迷途…………,声音吐字轻晰,转折处抑扬顿挫,而语速却是甚快,不过一盏茶功夫,九千多字的文篇已被其背颂完毕,此书生背完后精神陡地一振,好像胆色也随之壮了许多,将手一伸,谁敢应否。却只见符公公一丝冷哼,也不见其动作,一道无形掌刀凭空倏地发出,将方才那口若悬河背书的书生削为两段。众考生惊骇欲死下,符公公冷冷道:这小子撞什么天昏,此也叫才艺?掉书袋的呆子,死背书还不如无书,听在老夫耳中和苍蝇嗡嗡有什么两样,下一个,谁来,好半响,一个高瘦书生战战兢兢上前说道:我,我想比试书法。符公公冷冷道:那你先罢,那书生小心翼翼地从行囊中取出文房四宝,一边紧张不安道:小生要写的是洞中八仙歌,师法的乃是本朝草圣张九公的笔意,诸位大,大人可看仔细了,提笔在手,还未成书,又是一道无形劲力飞袭而来,将那书生弑杀,符公公冷冷道:陛下说了,书法者,重意不重形,尤以草书为甚,意在笔先,率性而为之,洞中八仙歌的草法,意诀在于潇洒狂放,逍遥不羁,你如此如履薄冰,所以不用看你写字,就已经输了,真是岂有此理,游戏规则是你们定的,现在我们被动接受,但首先破坏规则的却是你们,一名书生在人群中小声抱怨。怎么着,你不服气,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那书生心头响起,希望你下辈子能明白,规则始终掌控在制定人手里,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死罢。一声不吭中,那书生已倒地死去,不过众多考生都在人人自危中,以为是其受不了惊吓昏了过去,却是谁也没引起注意。

下一个,我来,一个体形胖大的书生越众而出,正是开始时那出言询问能否比吃饭的学子,将袖子一搙,霸气道:我天生食量奇大,我要和你们中的某一位比吃,请给我来牛肉二十斤,盘太小用不上,用小木桶装好即可,靖执流陛下似对这幕饶有兴趣,对着旁边站立的人说到,这个书生要比食量大小,你们谁去,却听见一声大笑,一个魁壮如山的光背莽汉手拍肚子上前一步,陛下,竟有世间界俗人要和我妖族比食量,这可笑死我哒。二十斤牛肉,给我塞牙缝还不够呢。请陛下吩咐厨下送二只千斤重量上下的烤牛上来,我要活活吓死这小子,靖执流陛下吩咐下去,不大一会儿,两只体形硕大,全身被烤得金黄焦酥的烤全牛被抬了进来,那体形宽胖的书生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道:错,错了,我只要二十斤牛肉,不是要二只烤全牛,魁壮如山的光背莽汉大踏步走下台来,体型立马就将那书生秒成渣,咧嘴笑道:小子,这是爷爷我特意叫上来的,我是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食量,你那二十斤牛肉一装的小肚鸡肠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如同海碗粗的臂膀随意抓向其中一只,肌肉高高贲起间,那只烤牛已给他抓得全身离地,横于空中,光背莽汉张开大口,开始吧叽啃食起来,那有如水盆阔的嗷嗷大嘴,一口下去,少说就是十斤牛肉,体形宽胖的书生被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止憨却看得心头大乐,有意思,这家伙也算有点食量了,一柱香的功夫过去,那只烤牛已被其啃得只剩一个骨架,如山莽汉左手一抹嘴道:小子,接着罢,这骨架上残余的肉丁,刮叽刮叽也足够二十斤了,右手抓着牛骨架,随手向着那胖书生扔去,空中刮起一阵狂风,只一下,活活将那书生砸成一摊肉泥。然后,拍了拍其高高隆起的大肚皮,趾高气扬地环顾众多考生道:这下,应该没有人再说这种比试食量的愚蠢问题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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