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宝物。”方朔在高台上道。
“看什么看,到你了,快给我上去。”方七七手捏着云梦霞舞的裙角,踩着碎步从台上走下到徐莫逆身边,轻踢了呆愣着的徐莫逆一脚。
“啊,疼,我去,也就你能这个时候胡闹了。”徐莫逆回过神来,嘟囔两句,擦了擦被踢皱了的衣角走了上台,留下皱着柳眉的方七七。
“流云环,人器上等。起价一千万。”方朔意兴阑珊,对徐莫逆端上的拍卖品难得多做介绍,随口报出了一个价格。
“一千万。”果然,全程寂静中只有王龙得意的声音响起。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呵呵,王龙,这件物品就是你的了。”既然双方拉下脸皮,方朔也不再故作恭敬,冷冷的说到。
王龙丝毫不为所动,说到:“这件破烂你也留着吧,钱,我如数奉上,哈哈哈。”
“哼。”方朔哼了一声,将东西扔回徐莫逆手上。徐莫逆识趣的悄悄走了下台。
“真是无聊啊,全部都是破烂,还继续拍卖什么,小爷全包了。”王龙站起,来到窗前对着大堂高台高声说到。
如此示威,楼下各门已经有不少怕事的人开始悄悄离开。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一声怒喝,方家三长老方怒愤怒的声音由西门响起,方怒人在方尧的陪伴下从西门走向大堂中心。“你皇族虽然霸道,但我方家也不是泥捏的。”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一直端坐在王龙身后的王玄突然一声大笑,起身来到窗前纵身一跃,由二楼雅间降到东门道:“我倒要看看,没了方南忆那老不死坐镇,你方家如何不是泥捏的。”
王龙花弄带着一帮侍卫跟着下楼来到东门,站于王玄背后。
“好戏开始了。”诗风向着椅子一靠,看着楼下众人露出了笑意。
听得王玄的话,站在方朔后方的徐莫逆一愣:“方南忆?方老!”心中想起方老要求自己许下的承诺,心中顿时一沉。
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揭开,寻常之人应该会是措手不及,但方朔不愧是一家之主,依旧平静如常的看着王玄道:“你果然知道了。”
王玄道:“哼哼,那老不死坐化的事虽然隐秘,但是这解城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大家都是聪明人,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了。”
方朔看着高台四周闪烁的光芒道:“那你应该知道,纵然没有方老的庇护,只要这一字玄缘阵在,你就永远取代不了我方家。”
“是吗?呵呵,你以为你的缘会永远不变吗?这世间没有不断的缘!”王玄眼角一仰,危险的盯着方朔,方朔毫不避让的也盯着王玄。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紧紧相撞。
众人在大堂对峙着,如死一般的沉默酝酿着毁灭的风暴,空气也变得凝重如墨。
徐莫逆站在方家众人之间,内心也是翻涌不已,方老的话又萦绕在耳边:“有朝一日,请你尽力帮我方家后人,给我方家留一条血脉。”徐莫逆看着眼前高大的方朔与方家众人,内心却越加不安。
“哟哟哟,好大的阵仗啊,我这是凑上什么热闹了。”一男子放荡的声音在两方势力中响起。没人发现是何时两帮人之间多出了一道身影,直到那人出声,众人才回过头看清了来人。
来人是一英俊的男子,长发随性的撒在身后,身着一身简单的白色素袍,如看戏般看着众人。
“大胆!你是何人,敢在我皇族面前放肆!”王龙被那戏谑的目光刺激,率先发难。
男子闻言转过头,看着王龙,好笑地说到:“皇族?咿呀小丑也敢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
王龙闻言大怒,就欲动手。
王玄却面色一变,回身一耳光扇在王龙脸上。毫不留情的一掌直接打在王龙脸上,王龙被一下拍倒在地上,双手捧着通红的脸愕然的看着王玄。
王玄愤怒的看着王龙骂到:“孽子,还给我添乱。知道他是谁吗?”
“打得漂亮!”徐莫逆听见后面传来一清脆女声,向后看去,只见方七七换回平常所穿的红色武士劲服,俏立在自己身后。看着被打的王龙,脸色因为兴奋而红润不已,忍不住偷偷的叫了声好。
方七七见徐莫逆回过头看着自己,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
徐莫逆被瞪住,转回头嘀咕道:“衣服一换就变了个人,女人真是。”
高台上,方朔不理会被打的王龙,见男子与王龙不对头,趁机问到:“这位朋友不知高姓大名?”
男子也不再理会王龙这样的小丑,看着方朔一笑道:“哈哈,方家人就是聪明,我就喜欢你们方家的人。我嘛,不是什么大人物,天一门主,莫不许。”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只有王玄愤怒地看着王龙,此刻杀意不断。
天一门,天一皇族背后的最大势力,天一州真正的掌控者。
莫不许满是嘲讽的看着众人的表情,道:“你们不用太过担心,我才不会管你们这些人的争斗,哼哼,恶心的斗争,要不是他们管得严,我早就让你们化为云烟了。”
方朔强迫自己定了定神,知道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上前道:“那不知道莫门主来我方家拍卖行有何贵干。”
莫不许摸了摸头道:“哦,我啊,受人之托来这里收取一物,你们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我正好无聊看看你们的争斗也是不错的乐子。”
虽然莫不许如此说,但是众人却是不敢真的无视这位天一真正的掌控者自行争斗,所以半响,拍卖行还是一片寂静。
方朔见气氛凝滞如此,只能上前询问抱手看戏的莫不许到:“不知到莫门主来究竟是取何物?”
莫不许这次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沉默的众人,心中想了一下自己的约定,叹了口气缓缓步上台阶。没人敢阻拦,莫不许就这样径直走上高台边缘,看着四周闪烁的能量波动道:“一缘起,天涯相护。一缘灭,苍生白骨。潮起潮落,缘生缘灭。今天,我是来收回与你方家的缘。”
“什么!”方朔与方家众人一惊,来不及有什么反映。莫不许将手一挥,高台四周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法阵突得破碎开来,化为无数的闪烁光尘,刺耳的声音让众人耳朵生疼。
天地一变,方家人心中一轻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破开一般,再也不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见突然破开的法阵和变得空荡荡的内心,方七七不觉拉住徐莫逆的衣角,仓皇的问道。
徐莫逆眼神凝重的看着莫不许,轻轻回答到:“我懂方老的意思了。”
方七七听的莫名其妙,正要追问,前面沉默的方朔却开口了。
方朔面色肃穆的看着莫不许,一字一顿的问到:“为何这么做!”
莫不许耸了耸肩,躲避着方朔锐利的眼神回答道:“方家缘灭。”
“为何现在?”方朔加重语气又问道。
“有区别吗?”莫不许似不敢看方朔的眼睛,轻轻答道。
“那你知道,你当众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方朔见莫不许似是心虚,面色更加阴冷继续问道,眼睛死死盯着莫不许。
莫不许躲闪着方朔的目光,突然,他回过头看着方朔一脸严肃逼人的表情噗哧笑出来,抚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哈哈,你以为我当真在乎你方家的死活吗?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故意的,哈哈。”
“你!”被人如此玩弄,方朔愤怒的指着莫不许正要指责。
莫不许却突然面色一变,看着众人正色道“有就有,灭就灭。生就生,死就死。你们啊,就是沉迷于果却永远不去追问那初始的因。你方朔,只知道方家与天一缘灭,只在乎缘灭后的得失,却只字不问为何缘灭。我天一与你方家的缘只是一种利益纠葛吗?将缘看作利益得失是你们凡人永远的恶习,可悲啊。”
莫不许的一字一句如铁锤击在众人心中,众人听了皆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