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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一凡

凄冷无悲的夜,寂寥无声的雨,风停下,仿佛像是画面停滞,看不清是幻是真。

“孩子,我的孩子。”

参天古木下,怀抱婴儿的女人,额上挂满血红雨水,一身白裙被侵染的血红。怀里的婴孩恬静的睡着。

“黑黑的天空亮着,小小的莹虫飞着,下雨了,下雨了,你看那远处,一片漆黑……”

女人淡淡的唱着,环住婴孩的手轻轻拍打着婴孩的后背。

“活下去,这是你的命,妈妈保护不了你,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雷声滚滚,惊醒了古木下的婴孩,女人早已离去……

……

“滚出这里,你这个野孩子、扫把星!”

几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手里攥着石子,不停地扔向在角落里蜷缩的男孩,男孩双手抱头,用后背承受着那颗颗力量不算大,却伤痛入骨。

几个孩子不停地扔着,扔没了,又向地面捡起了几颗,继续扔去。

男孩皱着眉,始终没有回头,只是皱着眉,紧闭着眼,不发一声。

“滚,滚,滚!!”

一身穿粗布的老者,憋红着脸,一双老手不停挥舞手中扫帚,赶打着朝着男孩扔石子的小孩,几个小孩一哄而散,却仍不忘用着厌恶的目光回头,扔去几颗石子。

“马爷爷,他们都走了吗?”

男孩紧闭着眼,听到周围静下许多,身体微微颤抖,语气却极为清淡,似乎早已习惯。

“走了,走了。”那名叫马善的老者扔下扫帚,急忙扶起男孩,拍打着男孩身上的灰尘,心疼道。

仔细一看,那男孩有着清秀的脸,一双俊眼炯炯有神,双眉间隐隐透着锋气,杂乱的黑发过肩。男孩缓缓睁开了眼,却见夕阳刺眼,眼神眯着,喃喃道:“原来,太阳快下山了。”

“一凡,还好么?”马善细细问着。而男孩眨了下犹如黑洞般深邃的双眼,半晌后,摇了摇头。

西下的阳光渐渐消去,男孩抱着双腿靠在墙边,一双眼看着身后房屋飘在空中而散去的炊烟而出现的不时闪动的孤星。

“凡哥哥…”

一身影从墙后探出头来,声音有些怯怯的六岁女孩,长着一双水灵眼睛,好似天上的星,微微抿动粉嫩桃唇,看着那孤落的身影。

白一凡随意看了一眼女孩,旋即转开视线,继续盯着那颗藏在炊烟之中的星,语气说不出的平淡:“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你的父母已经警告过你了。”

“凡哥哥,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南柯慢慢从边沿挪出脚步,手里提着酒红色的木盒。

“要是让你父母知道了,他们一定会罚你…”白一凡望着渐渐黑下的天“你还是离开吧,以后也别理我了。”

南柯低着头,抿了抿细小嘴唇,用着极为细小的声音说道:“他们说不对啊!”靠在临近仓的位置,顺着墙壁缓缓坐下,慢慢打开了木盒。

“不是叫你离开么,你为什么要靠过来!”白一凡皱着眉头,红着脸,恼怒了起来。

“今天家里包了些点心……”南柯显然是极为惧怕白一凡,身体不由得一抖,却还是依旧缓缓打开木盒,而盒中散发着淡淡香气引得仓的视线,却见木盒里装着一只样貌有些畸形的兔子“上次我看你在树林里救助一只小白一兔,所以这次我做了一只小白一兔,希望…你能喜欢。”

看着南柯双手捧着泛着热气的小白一兔,虽然形状实在不像只兔子,白一凡呆滞的望着,半晌后,在女孩的隐隐的期待,将那小白一兔一口一口缓缓送入口中。

“上次的那只兔子,在我救了它后,立刻就跑了,连头也不曾回过…”白一凡站起了身,低着头“当时我救它,本想着终于能有个伴了,我却一直记得,它没有回过头,连一眼也不曾有。”

白一凡仰着头,看着那若隐若现的星,南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那颗孤星,转而低下了头,二人不发一语。良久,低着头笑着说道:“是不是很可笑,不过是一林间的兔子,本就没什么脑子,我却奢望能够有朋友,哪怕…”白一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平淡的眼中留下了一滴眼泪,嘴角却仍旧勾起一抹笑容,声音越发的细小:“哪怕他只是一个兔子。”

“凡哥哥…”南柯看着白一凡的笑容是那么苦涩、勉强,心里一急“我可以成为凡哥哥的朋友啊,我……”

“谢谢……”白一凡打断了南柯的话,黑洞洞的双眼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黑“我永远忘不掉阿七,如果那时候我能阻止他的话,只要再多一点力气,说不定他不会死于非命。”

“即便是你,即便是现在,你也在害怕我,不是吗?”白一凡看着南柯,淡淡的说着“你对我不过是出于同情罢了!”

“我…”南柯被那眼睛盯得有些发毛,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不断地眨着眼睛“的确一开始是这样,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

白一凡没有说话,看见南柯身体的抖动,默默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黑夜。

风声凛凛,许久后,南柯站起身,“明天,我就要走了…”微弱声音像在诉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的父母终于决定要把你送入五灵门了?”白一凡顿了顿,旋即点了下头平淡道:“那是个好地方,去那里,你的前途会很好。”

南柯刚想说什么,又听见周边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南柯不禁向前望去。

突然间,白一凡手起剑指,指尖泛起黑气,朝着南柯的后颈点去,南柯尚未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白一凡一把扶住南柯的身躯朝前看去。

“少主。”

周围激荡的黑雾逐渐凝结,汇聚在白一凡身前,眨眼间汇成人形,却有形无实质。

“黑翼,我不是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少主。”白一凡连看都没有看那团凝聚成人形的黑色雾体,语气即使不耐烦。

“少主,你身上的那些淤伤?”名为黑翼的黑雾所汇聚的人形问道。

白一凡扶起南柯瘦小的身影,冷声道:“不要再来烦我!”

看着白一凡扶着南柯转身离开,消失在墙角后,低着头,嘴里呢喃“少主……”

“那些淤痕……”

黑翼双眼闪出浓烈黑气,凶煞之气随风卷起,黑雾拂过之处,一片死寂……

……

将南柯扶到家门,望着南柯熟睡的脸,敲响了木门,脚下升起的黑雾将白一凡的身影逐渐掩埋,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哎呦,阿南啊,你怎么睡在地上啊,赶紧起来。”

一中年妇女,身着粗布,打开房门,眼见女儿昏在门边,心里一阵焦急,急忙把女儿抱进屋内。

一旁的白一凡倚着粗壮大树,听得木门关合的声响,望着清冷的月,悠悠叹道“阿南,能有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好,愿你,一路顺风。”

欲回家门的白一凡再迈出一步后,视线模糊的眼里终是落下了一滴眼泪,许久过后,蹲伏在地,头掩进膝盖中,黑夜之中,弱小的身躯终是放下了平淡,放声大哭了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孤独。”

……

“”

不过清晨,公鸡的鸣叫声提醒着村人开始劳作。这个村子名唤土地村,村人世代供奉土地神,村人不算多,只有百来之人,自然也算不上富饶。

白一凡睡得安详,马善早早便起来了,穷苦的家里又能做出什么?马善也只不过煮了几个干皱馒头,脸上说不出的愁容,回头看着白一凡熟睡,无奈叹口气“如果没这么穷的话,就该让你吃上好饭。”

“夫人呐,想当初我受您恩惠,得一株白草根救命,却连您的孩子都喂不饱,实在有愧呀。”马善回想以往,眼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一袭白一裙,那动人的天姿,芊芊玉手递下的银两,却救了他一命,救命恩情,是他最不敢忘的,他却也恨,上年为什么要让他穷苦一生,他一生辛勤劳苦,从未做过半分缺德之事,却从未给那塌上熟睡的几岁孩童吃过半分好食。

回想以往,马善老泪垂落,他埋怨着上天未曾给这孩子好生活,可又何尝不是埋怨老天未曾给过他一天好日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马善抬起衣袖,擦去了眼泪。生怕又是那群不懂事的孩子,悄悄的开了门。却见南柯一脸焦急,一见有缝便立刻冲了进来。

老汉还不急反应,张手就要拿起扫帚,一见是南柯,松下了气。

“小柯啊,我听一凡说你今天就要去五灵门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跑到这里来了?”马善知道,村里的小孩全然因为与他们同岁的阿七因与白一凡自幼小便在一起,却遇到猛兽,阿七被猛兽吞食,而白一凡却好好地活了下来,本来这样的事情不该苛责一个几岁孩童,却因前两年,白一凡无意碰倒村民供养的土地神石雕前的蜡烛,而之后,村子就鲜少没有遇到危险,例如猛兽进村、洪水来袭,土地干旱。如此,村人便认为是土地神在惩罚他们不恭,连在土地像前跪了三天三夜。

他们认为,那猛兽就是土地神派来捉白一凡的,肯定是因为他是个大煞星,猛兽不敢招惹便吃了阿七当替死鬼。阿七的父母听了,悲痛至极,将白一凡绑在土地庙前,企图烧死,却因火点不着而不敢在做动作。于是村里的大人不断教唆着自家孩子,不要与白一凡有任何来往,看着就打他,他是个妖孽,等话语。

整个村子,也就只有南柯与马善与白一凡交好,而他却是信了村人所“悟出”的谣言,以为自己是灾星,再加上自身有着谁也不知的奇怪力量,他更是确信,自己是妖孽。而后却知道那火不着的原因是因为黑翼施法,导致火焰不生,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害死阿七的元凶,所以他拒绝南柯,对待欺凌选择忍耐,只把伤痛隐藏在心底。

南柯低着头,两只小手指卷动着衣角,小声说道:“马爷爷,我就要走了,但是舍不得凡哥哥,所在临走之际,和他说几句话。”

马善微微点了头,张望了下白一凡的身影,连清了两下嗓子,旋即拿起门边的搞头,将木门关紧后离开了这算不上破旧的房子。

白一凡依旧紧闭着眼,南柯轻手轻脚走到炕沿,两只水秀的眼睛幽幽看着白一凡的背影。良久,紧握的小手渐渐松开,现出一颗用着编织精致的五彩细绳牵挂的银色铃铛。

“铛~”

那银质的铃铛好似水球一般,隐隐有些透明,一朵兰花刻画在上,轻轻摇动便能发出如同细水长流的清脆声响。

“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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