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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见大侠

三十五

桃花坞。

云俏奔进屋子,见桌上放着一枝兰花,花看的极美,未枯萎。“没走多远!”云俏拿着花跑到河边,看向林子深处,既喜出望外,又心中担忧。“翁大侠还活着!”

“活不了多久了。”辜昂夺过云俏手中的兰花,扔进河中,云俏蹲下身子,见花逐流而去。“血迹!”她注意到草叶上已干的血渍。花未枯,血已干,这不是翁羁的血,是神冰的,她受了很重的伤,但一直不露声色。

辜昂已经沿着血迹找进了树林子。

“不能让他比我先找到翁大侠!”云俏追过去。

追了不多远,穿过树林子是一片起伏的青丘,沿着青丘向前,直至看见河畔一排杨柳。草坪的尽头又是树林,树林背后是密林高山。辜昂的视线从高山移到杨柳岸,发现两个人影,一黑一蓝。

“翁羁!”辜昂像发现宝藏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翁大侠!”云俏看到远处戴黑纱斗笠的男人,不禁喜出望外,高兴地叫了出来。

神冰注意到他们。云俏推开辜昂,跑过去,呼叫:“翁大侠,快走!”辜昂很快追上了她。

神冰意欲帮忙,但她注意到翁羁的拇指抵开剑鞘,就在辜昂的手抓住云俏的发带一瞬间,云俏跌进了翁羁怀中,脸上像落了雨点,湿湿的,手指一揩,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是血。

随着辜昂发出震惊的惨叫,拿发带的那只手“啪”地一声落入河中。手沉到水下,发带飘到河面,翁羁从河边捡回发带,将云俏散落的头发重新束好,并擦干她脸上的血。把她拉到身后,对辜昂说:“谁也不能碰她。”

过程极短,神冰脸上写满了惊讶,她从未见翁羁如此宠爱、袒护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同样的惊讶也呈现在辜昂脸上,他更诧异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竟厉害到他无法反抗,毫无还手的机会。他跪在地上,紧紧捏住断手的手腕,血流一地。

翁羁见云俏手中握着的玉佩,恍然大悟。但是已走不脱,花家的人躲在暗处看热闹,十枝花从树林中飞出。云俏见辜昂跌跌撞撞逃离开,身后留下一路血迹,心中竟有一丝不忍。而当前形势逼人,这些面孔她都熟悉。翁羁一看她们的武器便知各人精通什么。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最先出手的竟是神冰,所有人都懵了圈,看着神冰将翁羁一步步逼到河岸。

每当两人的剑差点刺到对方时,云俏的心便提到嗓子眼。

“你的左手剑进步不小。”翁羁的语气像故友似的。

神冰旧伤未愈,本就有些体力不支,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更是令她动作迟缓了不少。

“翁大侠,她伤还没好。”被翁羁牵在身后的云俏隐隐担忧道。

神冰虽心间掠过一丝温暖,但岂甘心被一个小丫头同情,更何况在翁羁面前,绝不能显示自己的弱势。

“怎么,还没学会包扎伤口?”翁羁察觉到神冰身受重伤,像是关心,又像是嘲笑。

神冰瞪大瞳仁愤然盯着他。

“别白费力气,露馅儿了。”翁羁看穿了神冰企图让他逃走的戏码,但这场戏旁的人同样看穿了。

翁羁推开神冰,赤手抓住花落刺来的剑。神冰的剑回砍过来,花落抽出了剑,退到花刹身边。

“神冰,你想杀我?”花落道。

神冰拄着剑,半锁眉头,孤傲的目光直视花落,并不打算解释。

“低等杀手?”翁羁念叨着,以她的武功完全可以胜任总舵主,怎会是区区低等杀手?看来蚁穴发生了不少事情,难道和三年前那场棘手的刺杀有关。

十枝花主要的打手依然是一品红,两生花,八仙花,三色堇,以及六月雪。为了保证云俏和神冰的安全,翁羁并未孤身直入对打,而是采取以守为攻。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远处的四叶苹看得有些焦急。

“既然他想保护身后的人……”九重葛的两支箭对准云俏和神冰。

“我有办法了!九重葛,你只管射箭吧,让我看看这两个女人对他而言谁更重要。”四叶苹突然兴奋起来。

两支箭离弦而去。

“啊!”云俏蒙住双眼,以为必死无疑。翁羁挡住一支,而另一支擦过神冰的剑,射中她的胸口。同时,她已没有力气顾忌身旁被大虎叼走的云俏,六神无主时,连她的寒饮剑也被八仙花的铁链索走。

翁羁一剑劈开一品红几人的牵制之势,去追那只白虎,云俏发出惊恐的尖叫令他心急如焚,他对王恨湘的承诺,是以性命为代价的。

神冰拔出箭,爬到河畔,扶着柳树坐下。六月雪走过去,说:“如果你不回鬼门涧找那块布条,就不会死。”

神冰惊愕地看着她,随即表情冷淡下来,这个曾经的朋友知道她的一切,包括那块布的由来,她明白翁羁为何会来此与她见面,所有事都被筹谋好,只等猎物入瓮。

“你流了这么多血,他却只顾着那个小丫头,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被取代了。”六月雪落井下石说道。

神冰紧紧握住手中的箭,箭头上残留着鲜血和碎肉。她挣扎着站起来,从六月雪身旁走过,翁羁和那只大虎斗得不可开交,神冰使出最后的力气,掷出箭,她还未见箭落到何处便倒在地上。

箭插进了虎眼,老虎扔掉云俏,疯跑进林子,找了僻静的角落卧下来,血流满面,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不时用爪子碰插在眼中的箭。

翁羁抱起发抖的云俏,云俏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瑟瑟发抖,翁羁紧抱住她,吓得不敢唤她。远处的神冰向他传来冷冽的眼神,翁羁来不及顾她,心头如刀绞,决然离去。

“大虎!”四叶苹哭喊着跑进林子。白虎已不受人控制,脾气变得格外暴躁,四叶苹尽量抚摸它的毛发安慰它。当虎的脾气趋于稳定不再哀嚎时,四叶苹试着去拔箭,却反被虎扑倒地上,眼见血盆大口咬过来,却听到虎声长啸,庞然大物倒在身旁,四叶苹睁开眼,见大虎落下一滴泪。

花刹正擦着手上的剑,表情十分投入,“这把剑是大哥留给我的,没想到第一次竟用在了这畜牲身上。”

“大虎……死了。”

“它不死,你就得死。”

“神冰!”四叶苹双眼发出骇人的目光。

“一旦身边的人背叛了你,就别再指望它还记得你的好,人尚且如此,何况畜牲。节哀吧!”

“可牺牲了大虎也没能抓住翁羁,我不甘心。还有神冰!是她害死了大虎,胳膊肘往外拐!圣使应该也看到了,难道还要包庇她!”

“我从未包庇过任何人,既然身为鬼门涧的低等杀手犯了错,我自然有处罚她的权力。”

“我要让她给大虎陪葬。”

“神冰的事我已经交给了六月雪。”

花刹说罢走开了。四叶苹回头盯着大虎,久久不愿离去。

三十六

翁羁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胸口湿了一片,凉凉的黏黏的液体。但云俏始终保持这姿势,翁羁猜测或许云俏被虎牙伤了脸,毁了容貌。

天边乌云追赶,四处一片暗黄的光。刹那间,枝叶乱颤,尘沙飞扬,暴雨倾盆而来。

翁羁用斗笠盖住云俏的头,躲进一处临时避雨的茅草亭子。他将斗笠和剑竖放在围栏旁,站在亭中,望着外面的雨,白昼褪去了亮光,黑压压一片。

“我们安全了。”翁羁说。

但云俏依旧不肯放手,翁羁低头看见胸口的一片殷红,手不由得哆嗦起来,他轻轻放下云俏,云俏捂着脸转身蹲下去,头抵在围栏上,偶尔发出几声疼痛难捱的呜咽声,她默默忍受着,好像藏在黑暗中,生怕打破了一丝寂静。

翁羁揪着红透了的衣裳,胡须和发丝上的水珠因他的战栗抖落,他一把撕掉衣服扔进雨中。

“抬起头来!”翁羁抓住云俏的肩膀,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鼓励云俏。

云俏还是初见他这般生气的模样,慢慢扭过头。翁羁顿时张大了嘴,双手从她肩膀上滑落,瞪着眼睛,脸上有种说不清的悲愤,他咬紧的牙关使得腮帮鼓起来硬硬的,眼神仿佛要毁灭什么似的。

少女的右眼,只剩一团模糊的血肉,甚至看不见眼珠。剩下那只左眼,仿佛失去了光泽,红彤彤的,呆滞地盯住某处流着泪。

翁羁伸出手,想抚慰,却不敢碰。

“我会死吗?”云俏颤抖着声音,还未从恐惧中脱身。

翁羁微微摇头。

“那……会瞎吗?”

“不会。我会寻遍天下名医为你治好。”

“那你的事呢?”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别骗我,你的事,九皇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翁羁抿着嘴唇,想解释什么,却又觉百口莫辩,多说无益。

“但是,有个人的事我一无所知。”

翁羁疑惑地看着她。

“神冰。”

翁羁猛然想起神冰重伤,生死未卜,心不由一揪地紧张起来。若不是她,云俏恐怕早已葬身虎腹。

“她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

“可是我听鹿公子说,三年前她想杀你。”

翁羁未料到自己的事竟被她知道许多,只好坦白了说:“是的,三年前,我是一个杀人犯,我被朝廷和杀手追杀,但见到你后,报仇的心思便没有了。我想给你美好的回忆,所以从未告诉你我的过去。那些事对于今后的生活都不重要。”

“可你终究放不下你的过去。”

“朝廷有所行动,神冰突然露面,她告诉了我三年前陷害我的人的名字,那个人在邑城,我杀了他。我还在邑城见到了小蝉,向她打听过你,听说你下山找过我,我很担心,回云麓山取剑却没见到你,后来听说神冰救了你,故而去找她……”

“现在呢?”

翁羁征征地望着她,她知道云俏所指。

“得先治好你的伤。”

“治了伤,你仍会离开?”

“我会带着你。”

“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

翁羁专注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真诚,然而云俏的左眼依旧无神,只是瞪着,血丝仿佛要从眼球处开裂,再也涌不出泪。

雨停后,空气是****的。山里变得澄净苍翠,山坳飘着轻浮的绿色的雾,一切都变得明净起来。

云俏始终发着抖,但她自己仿佛毫无察觉,只是随手拾起斗笠,踏上了泥泞的小路。她的坚毅的表情反而令翁羁担忧,这种隐忍若是来自心境的成熟,自然最好,若是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冷漠忧郁,那就无救了。

翁羁赶着马车,日夜兼程走了三天三夜,才到达云梦。此处是王恨湘的故里――一个宁静柔美的村庄,风景旖旎,人户也不多,零星七八座房子,房前院里都种着果树,果树下拴着狗。

此情此景云俏觉得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桃花坞,那里的瓦房、桃树,和这个村的房屋景致极为相似。

“你娘亲因婚嫁不好,羞于回到故乡,桃花坞的木屋,我是按着这里的房屋布局的,不知你觉得如何。”翁羁牵着马,云俏坐在赶马的位子上,好奇地盯着周围,觉得陌生又熟悉,只简简单单答了个“像”字。

“湘儿家和我家在几十里外的镇上,路太绕,等你伤治好了就带你去看看,怕是你娘活着时也没带你认祖归宗。这村子有个老头儿叫秦伯,是有名的大夫,曾随我上过战场,我见他上了年龄,便给了钱财让他回乡养老,不过他那妙手回春的名声倒是传遍了整个东南。喏,就是前面烟囱冒烟的那家。”翁羁指给云俏看。

云俏往前看了看,立即戴上斗笠,将黑纱罩垂下来,遮住脸。

马车在篱笆前停下,云俏从马车上蹑蹑怯怯地下来。

翁羁一边拴马一边朝里望了望,唤了几声秦伯。窗口探出个灰白的半身,问道:“何人?”

两人站在柴扉前,云俏只顾着看篱笆上缠绕的那些紫红、粉红、淡蓝的花。

“在下翁羁,秦伯不记得了?”

“翁羁?”那老者从屋内出来,他半躬着身,左手里拿一卷医书,右手拿一株草药,像是正在屋中研究医药被突然叫了出来。“哦!翁将军!你真是翁将军?”

“正是。秦伯,久违了!”

屋内的老妇急急忙忙赶出来,手上因是湿的,往围裙上抹了两把,欣喜地招呼道:“稀罕人物,稀罕人物。”

“莲婆,您还那么精神。”

“哪里,半截身子住黄泉的人只能将就着过,倒是将军你比年少时更结实健壮了。”

“王家小姐没跟你一块儿?她是?”秦伯盯着云俏,问道。

“她就是王家小姐的女儿,也是您要救治的患者。”

“如此……快请进。”秦伯将两人迎进去。

三十七

秦伯坐在桌案旁,他的身后左右全是药柜匣子。云俏透过黑纱,一一瞅着,似乎忘了疼痛。

“老朽这小地方,翁将军请随意,别拘束”。

“哪里!”翁羁把椅子拉过来扶云俏坐下。

“小姑娘是哪里的毛病?”

“眼睛。”翁羁回道。

“那么,请姑娘摘下斗笠。”

云俏只顾着观察那些药柜匣子和桌上的捣罐、碾滚,半晌才回过神来摘下斗笠。

秦伯眼睛怒睁,腾地站起来,伸长脖子仔细瞅了瞅那团扭曲的血肉,不见眼球和眼白。而左眼的血丝仍未散去,脸上的泪痕如同蜗牛爬过的痕迹。

“这伤是如何弄的?”

“老虎咬的。”

秦伯大惊失色,缓缓坐下,脸色暗沉,说道:“恐怕令将军失望了!”

“治不好?”

“眼球已碎,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如何治?”

“在战场上,秦伯曾为箭射瞎眼的士兵换过眼,您看她的情况是否也能?”

“换眼?倒不是不无可能。可这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有适合的。”

“用我的可行?”

“将军开什么玩笑,医术是讲究严谨的,你再对她好也不能为难老朽。”

“秦伯莫急,望你想个法子帮她换眼,翁羁感激不尽。”

“王家小姐和翁将军曾对我有恩,小姑娘的伤我自然不敢怠慢,你们且留下来,我替她上药观察几日。”

“有劳秦伯。”

用过晚膳,翁羁独坐在梨树下,手中握着桃人的玉佩,不时望向未知的远方,一副愁眉苦脸。

云俏的右眼上了药,用纱布包好,只用左眼看物,她站在门旁,留意起翁羁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个表情都逃不过云俏的观察。

“花枯了。”云俏见篱笆上的花缩回了花瓣。

“明日早晨仍会开。”

“那是什么花?”

“朝荣。在桃花坞你也见过,只不过那里的花没有这里开的大。”

云俏轻轻摘下一朵,问他:“明日早晨会开吗?”

翁羁拿过花,到墙角找了个缺口的破罐子,装上水,插上花,放到药房的窗台上,笃定道:“会开。”

“明日花会开,怕你已不在。”

翁羁低下头,玉佩从他指缝里垂下。

“你想去救鹿公子……我不怪你,你去吧。”

翁羁猛地攥紧玉佩。

云俏望着星空,说:“娘亲临死时说你对她的承诺无一实现,这次她也不会怪罪的。我已经长大了,可以替她做主。”

“我护你,不仅仅因为你娘!三年……跟你在一起采花,捕猎,看书,练武,日子过得淡,过得慢,偶尔有惊喜或争吵,这大概是我少年之后过的最平静闲适的岁月。若可以……我宁愿在山里过一辈子,也不想涉足朝堂一步。”

云俏半张着惊讶的嘴,眼睛鼓鼓的,手里的花在颤抖,他从未向她吐露过心声。

翁羁看着手中的玉佩,继续道:“鹿公子,是我的职责所在。人若没了使命便无所牵挂,我想无所牵挂。”他顿了顿,看云俏神情动容,走过去道:“我不怕负你娘,她的情,可以来世报答,今生,我只想守护好你,这是独独给你的承诺,跟你娘没关系,我跟你说了这话,你只管好好医眼,散散心情,别整日里胡思乱想。”

翁羁拭去她的泪,坚定地说:“一个月后,我定来接你。”

云俏泪眼朦胧,咬住嘴唇点点头。

云俏回屋歇息,翁羁像往日一样,倚坐在她的床旁,直到她入睡才悄悄离开。

秦伯剪了烛芯,继续看他的书,莲婆坐在旁边刺绣。

翁羁轻轻推门进去,见两位老人一丝不苟的样子,不忍打扰。莲婆绣的花鸟栩栩如生,翁羁忽然忆起王恨湘,脑海里浮现她夜里挑灯缝征衣的画面,不由得眼睛湿润。

“莲婆的针绣活儿不减当年。”翁羁开口道。

“上了年龄了,糊口饭吃。”莲婆微微站起又坐下。

翁羁掏出一袋银子放桌上,说:“云俏自跟了我,穿的总是粗布葛衣,这些钱,望莲婆为她添置几件漂亮的衣裳。”

“哟!这可使不得……”莲婆停下手里的活儿,秦伯也站起来。

“剩下的钱给云俏治眼睛,您数数够不够?”

秦伯哪会真去细瞅,说道:“当年若非将军恩慈,在战场上屡屡护我这糟老头儿,恐怕老朽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将军吩咐,岂可用钱财说话。再说我与翁家、王家结识多年,如今一个故人归乡,另一个故人不在人世,她的女儿我自然是尽心尽力对待。”

“秦伯之恩,翁羁没齿难忘。”翁羁深深作揖,起身顿了顿,面色忧怅,“我曾对湘儿承诺要照顾好云俏,如今身有要事,不得不暂行离开,你们没有生儿育女,我若回不来,就拿她当亲生孩子一般对待吧。”

“将军说什么话?怎能回不来?”

“一言难尽。”

“那……将军何时走?”

“明日寅时。”

翁羁看到窗台上的花,又问道:“这种花能开多久?”

“初秋便花谢叶落,藤蔓渐渐变老,中秋结果子,入冬种子便成熟了。”秦伯一一详解道。

“翁某有个请求可能令二老笑话。”

“哦?将军请说。”

“我想请二老能在云俏每日睡醒前将花换成新摘的,刚好她醒来能看到花开。”

“这有何难,举手之劳。”

“多谢。”

翁羁转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太阳初生,云俏来到篱笆前,朝荣花悉数尽开,柴扉前梨树下的马车只剩空空的车,没了马。云俏跑到药房窗前,见罐子里的花果真活得好好的,只是昨晚明明摘的是粉红的骨朵,今日却开出了淡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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