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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未完成的使命

外星人二号很高兴,羽蛇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以原始个人的力量对抗了几艘现代化最高科技的飞碟。几次生死存亡一线的刺激让他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羽蛇神的尸体已经被带到宇宙飞船中进行研究,神奇的魔法力量以及羽蛇神肌肉强度和再生能力有可能是继粒子武器研发后最重要的科研项目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羽蛇神的头不见了。当他们追随下落的羽蛇神到地面时,就再没见到过他的头。外星人五号说:“我们现在要不要灭绝玛雅人,为死去的科学家报仇?”

“不,他们的神死了,看着吧,他们会自己灭亡的,这将是比灭绝他们更残酷的惩罚。”

乌云密布,狂风钻入林中,卷集着树叶扑面而来,一道道闪电划过头顶,雷声风声夹杂而来,依西独自走在雨林中。他的儿子肉身化身成为了羽蛇神,他的妻子被羽蛇神吸收了,他尊敬的法王师傅已经战死,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但他不孤独,因为还有神和他在一起,他相信暴风骤雨过后,一切终将回复平静。相比其他的玛雅人,他是幸运的,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抛弃,而其他玛雅人即将处在极度的混乱中。他闭上眼睛,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最开始是蒂卡尔城,很多人看到了羽蛇神战死的画面,然后大家沮丧的发现:神已经远去了。祭祀不再有效果,神力消失得无影无踪,玉米慢慢变得枯黄,可可豆又酸又苦,太阳从地平面落下,再也没有升起,一切都变了样子。绝望在玛雅人之中蔓延,人们开始猜疑争斗自杀,到处都是饥荒和****,千万玛雅人走向灭亡。

依西不敢再待在蒂卡尔城,这里的人最早见到了羽蛇神的战死,也即将是混乱的开始。他想起五年前蒂卡尔城遭遇的最大危机,当时北部的卡拉克穆尔城兵势强盛,几万大军压境,敌人的先锋军一度攻到了城墙上,蒂卡尔城断粮十天,很多奴隶甚至奴隶主、战士都逃跑了,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危急时刻,阿赫卡王率领军队抵抗在第一线,城上城下堆尸如山,血流成河,硬是把敌人挡在了城墙外没能前进半步。最终因为天气和补给原因,卡拉克穆尔城军队才不得不退兵。依西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他还记得父亲拒绝了跟随大家逃亡的邀请,选择了上城墙御敌。离开家之前,他摸着依西的头对他说:“孩子,你要坚强。”当时夕阳西下,天边飘浮着几朵红云,父亲的眼光深沉而庄严。现在他懂了,父亲爱这片土地,愿意付出生命来保佑它。这种爱遗传到了他身上,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蒂卡尔城里的民众失望绝望,最终走向灭亡,而他掌握着真相却无能为力,所以他选择远行。

向西,一路向西,穿过一个城邦,他来到这片雨林。他的身手不错,又会多种巫术医术,鳄鱼、沼泽、毒蛇和猎豹都已经对他没有威胁,只有玛雅人和渎神者才是最可怕的。短短几天,他已经尝到了各种苦难,但最折磨人的,还是寂寞,一种掌握了真相却无能为力的寂寞。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除去掌握真实的他本人,谎言必须所有人都相信才能发生作用,那么羽蛇神自己没有被算进去吗?如果算进去的话,真实就变成了两份,谎言还会成功吗?

来到一条小溪旁,他取了一些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危险,他本能的闪身,一支羽箭擦身而过。从林中嗖嗖窜出几个野人,手拿长矛向他冲过来。依西大惊,食人族不是在北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连忙跨过溪水逃跑,双方经过短暂激烈的追逐,依西被抓住了。野人拿起石块就要砸向依西,依西大叫:“你们不能杀我!”但是野人没有停手,石块敲破了他的脑壳,依西也失去了意识。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羽蛇神的声音:难道,这就是命运吗?既然这样,世界就毁灭吧!

---

在深邃广袤的外太空,飘浮着一艘那美克星人的宇宙战舰。外星人十号听了第二小队的战斗报告,点点头说:“地球上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生物单体,真是令人兴奋啊!我现在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落到地面呢!现在太阳系的探测已经接近尾声,安排一下,让二号做好准备,我们也去感受一下地球风光!”

“是!”

“终于要落地了,五百年的漂泊,这里会是我们的第二个家园吗?”

这时,外星人十号心中一阵悸动,并不是身体感觉不适,而是情感上,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似乎,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他扭头看了看战舰上的其他人,发现他们也都在张望,显然他们也感受到了。

几天后,外星人十号带着几十人乘坐飞碟来到了地球。之前收到二号报告来的数据表明,这里是一个理想的移民星球,各方面的资源都接近完美,这让所有人都满怀期待。但当他们踏上土地的时候,却发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到处弥漫着肃杀的气氛,美丽的风景中带有一丝萧条。外星人十一号脱口而出:“这是一个即将死去的星球。”说完他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很快,他的说法得到了证实,外太空宇宙战舰上发来紧急通讯:太阳系发生重大事故,之前检测的数据正在急剧变化!

“怎么回事?太阳怎么了?”

“长官,之前我们检测到,太阳正处于稳定期,大约还有45亿年的寿命,45亿年后太阳的氢聚变结束,氦聚变开始,太阳将变成红巨星,水星金星地球将全部被吞噬,地球也就走到了终结。但是数据显示,此时此刻,太阳中的氢聚变正在爆炸性的增长,照此速度下去,太阳系非常危险!”

“怎么可能?!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

“已经检测过了,数据无误。您看太阳,是不是比刚才更大更亮了?”

所有人都看向太阳,它静静地悬挂在天空,烘烤着大地。但外星人十号可以想象,在距离地球1.5亿千米处,巨大而炽热的太阳正在发生剧烈活动,每一次都相当于上百亿枚氢弹的爆炸,火海向外喷发,浪涌此起彼伏,高出日面几十万千米,太阳像一只咆哮的巨兽,地球温度逐渐升高,大海变成水洼,最终枯竭,一切生物无处可藏,太阳越来越大,逐渐占满了整个天空...

“为什么会这样?”

“具体原因不清楚,不管怎么说,这个星系待不下去了,移民计划放在地球上已经不再合适!”

...

经过长久的沉默,外星人一号开口道:“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们打死了太阳神。”

“什么太阳神?”

“玛雅人传说,之前被送去战舰上的羽蛇神,就是太阳神的化身。我们把他打死了!”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随时监测周边环境,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长官,又有新发现,太阳每秒消耗20亿吨,比当下估算值高了5亿吨!”

外星人二号插嘴道:“什么意思?”

“不仅氢聚变加速了,太阳的质量也在不正常减少!也就是说,太阳正在从两条路上走向灭亡!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不好推算,因为太阳不可能一直加速燃烧下去,速度终究会降下来,保守估计,太阳系还有几千万年寿命,但是地球上的生物可坚持不了那么久。”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连这一颗也...我们终将在宇宙漂泊中老去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

...

外星人一号目送着大家乘坐飞碟离去。他们要登上宇宙战舰,离开太阳系了。经过几天的持续观测,太阳的剧变并没有减速下来,依照此速度,1000年后地球将不适合人类居住,对于玛雅人来说,那等于世界末日。这样一颗不稳定的恒星对宇宙战舰是巨大的威胁,最终外星人十号遗憾地决定,宇宙战舰永远离开这里,再寻找另外一个移民星球。

临走前,外星人一号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跟随这个世界一起老了,不想再走了。这么美丽的一颗星球,还有地球上两亿人类、数不尽的生物,都因为他们而毁灭,他心痛万分。他看着正在忙碌地收拾行装的同伴,忽然觉得他们好陌生。“我们亲手毁灭了他们的神,又毁灭了他们的星球,你们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又有什么用呢?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不过我们真的不应该贸然把羽蛇神打死,我决定回去之后就要弹劾二号首长。现在又要开始漫长的行程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把这个世界的东西带走,也算是证明他们存在过。”

“不,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为我们所犯的罪行赎罪。”

“你疯了吗?在地球上你已经变成了渎神者、毁灭者,他们会把所有怒气发泄在你身上的!”

“如果那样能减轻我们的罪恶,那么就让他们做吧!外太空不适合我,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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