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提要:我,黄月英,甄公子和潭相随,到都城去救师父并拿回琉玉瓶。此时城门口处,小兵看到我的身影。
“哎,这,这,”那小兵倒退几步,乐得跌坐在街道上才清醒过来,跑到长官那里耳语几句。
我不由得怀疑起来,甄公子和黄月英真的是帮我吗?
我瞅着甄公子的方向,他依然恭敬地站在一旁,背着没有醒来的秦柱,黄月英和潭相随站在他身后。
那长官大摇大摆地走来,瞪了我几眼。
“这蛇从哪来的,不知道现在是大祭的时候么?”
大蛇?我寻了一下,没有他所说的大蛇。
甄公子点头哈腰道:“大人,这蛇是小人的饭碗,怕丢了,只能随身带着。毒牙都被我拔掉了,大人要不要看看?小厮,快开那蛇小子的嘴让大人瞧瞧!”
黄月英和潭相随就走到我跟前,一人捏住我的七寸,一人用几个指头掰开我的嘴给长官看。他们扯得我生疼,自己倒是咧着嘴乐出了声。我这才明白我成了他们口中的大蛇。
“莫要胡闹,面对大人要比我敬重些许。”甄公子直起腰来斥责着,转而又向长官弯腰,“大人,我家小子们不识好歹,请大人一定不要计较。这里是小小心意,请大人一定要收下。”
那长官看到甄公子的银两,反而吹胡子瞪眼了,“你当我是这种人?快快把它们收起来,”又低声说,“记在卖艺税费当中。”
箱子又被重新盖上,车轮悠悠转动。箱子再次打开,打开在一处小巷。
潭相随一改过去的愁容,眉眼上柔和了许多,说道:“没想到看到幻象和没看到幻象会这样好玩,真想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可不行,”甄公子将二郎神轻放一旁,坐在一边说,“我怕离世兄再度误会我,以为我是给他祸害的。”
黄月英道:“误会即使是在亲人间也常常发生,况且是兄弟?”
“我刚刚被耍得够呛的,可一点都没有领会到你怎么样解开误会的。”我爬出箱子,接过潭相随的帷帽和大氅,穿戴起来。
甄公子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怪我之前当你仍是局外人,没有与你细说。我和秦柱还有六位师姐,都是死前因抱有巨大念想,形成灵魄,作恶一方。师父遇到我们,陆续让我们改邪归正,将我们收为徒弟,教导我们控制心性,让我们修炼出自己的肉体……”
“以及找到一位可以替代他仙位的人,”黄月英笑着,却不如哭好听,“师父见我天分高,就要我成为一个新的二郎神,好使天庭正常运作。卑鄙,无耻!”
甄公子忽然起身,说道:“不过是让你成仙罢了,师姐,师父哪里卑鄙无耻?师父虽样子还年轻,但已是风中之烛了,传位给天分最高的弟子不也是正常之举吗?”
“他明知我还在寻我的丈夫的。”
“可传位后,师姐你不能再继续寻吗?”
“断了七情,灭了六欲,”黄月英忽而哽咽了,“再见时还留有他和我的情么?成了仙,寻回又能怎样,我要变作一根木头见我的夫君吗?”
“月英姐姐,莫要难过了,”潭相随挽起黄月英一手臂,“那些大男人总想着以大局为重,哪知我们这些小女人的情。我们去前面的那家饭馆要点小菜吃,歇歇脚,听点小曲,说不定就遇上你的夫君。”
待黄月英和潭相随走远后,甄公子吁了一口气:“师姐她不容易啊……不过,总的来说,师父待我们真的很好。但后来有一天,我们路遇一棵倒下的白皮松树,上面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乌鸦。师父刚想把小乌鸦救活的时候,皮松跑了出来。那时他还不叫皮松,就叫白皮松。他是那棵倒下的白皮松树的残灵。他以为我们要伤害那只小乌鸦,就要与我们打架。
“我们人多且气盛,他又只是个残灵,很快皮松就被我们打到要消散的地步了。临死前,他将一切说出,我们才知是误会他了。师父觉得他心善,为他打通经脉,为他治疗,收他做弟子。那小乌鸦为报答他,就成了他的仆人。皮松后来与我们到了师父的道场,熟识了春秋战国秦史后,向往那皮氏望族,把白字去了。
“再后来,师姐离开了道场独自修炼,成了魔。我那时正与冯小怜冯姐姐恋到蜜时,虽不舍,但带上冯姐姐的信物也去了修炼,把幻象之术练得极精才回来。不料,我将要归来之时,离远望去,乌鸦群聚而盘旋于道场上,我猜测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在道场山下察看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山下,发现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个奇怪的纹身,问他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就说,是道场上的神仙赠予的。再细问,他们就告诉我过几天大典就能亲眼看到那位神仙。
“大典上,那穿着套白衣黄冠的人,险些让我以为是师父,再细看,那是皮松!他肩上站着只乌鸦,一挥袖,众多乌鸦从身后飞起,冲入每一个人的额头里。我将其中一只捉住,发现其实质只是普通的治疗之术和简单的控制术法。
“我解开控制术,那乌鸦就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鸟,那白鸟像是驯化过的,乖乖地卧在我的手上,渐融为一道光,融入我的体内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而别人的纹身在乌鸦进了头顶后,颜色更深了。那纹身就是我们所知的‘冫’字。待乌鸦飞光,众人大喊,‘众生皆法,吾辈愿为神献身’之类的话,好久才结束。
“于是乎,我在自己的手背上幻化了一个‘冫’,再回道场。那皮松看了这个标记对我没有了怀疑,我就成功混入他自创的宗派,并开始为他‘做事’,帮他吸纳更多的人。当然,我根本没有让那些东西进入我‘控制’的人的身体里。
“再往后,我‘控制’的人越来越多,我越接近核心,才了解到留在道场的其他师姐都被控制了,而嬴柱成了宗派的叛徒,要追杀他。至于师父,成了他们嘴中的先祖……”